第四十三章 欺主煞

那妇人走后,我一直守在棺材铺,一整天下来,鲜少有人进店,大概是傍晚时分,我大姑妈找到我,问了我一下高考的成绩,我说应该不错,考个好大学应该没问题。

为此,可把我大姑妈高兴坏了,拉着我说,“川子,老洛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本来这一切好好的,我想到师兄说的话,让我考军校,就把这事跟姑妈说了出来。

她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拉着我就朝乡下赶了去,说是要找另外两个姑妈一起开个家庭会,我想到明天要去那妇人家做棺材,而那妇人家离大姑妈没多远,就收拾一些工具,关上店门,跟着大姑妈去了乡下。

刚到家,还没进家门,我大姑父逮着我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说啥供我念了十几年的书,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狼。

我有些不明白他意思,聊了几句话后才发现,他们是不希望我考军校,说是进了军校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将来毕业也得在部队上班,又说送进军校就等于丢了一个侄子。

我苦口婆心的跟他们说了大半天,最后愣是没说动他们,待我二姑妈、三姑妈过来时,我本来指望着她们帮我说点好话,哪里晓得,她们一听我要上军校,差点没暴走,一众人围着我就是一顿数落。

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反感军校,要知道,投身军校,也算是报效祖国,但是,在她们眼里好似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种唠叨持续到当天晚上十点,最后,我被她们说的实在没办法,只好说,等高考成绩出来后,尽量换一所大学。

我刚说完这话,我几个姑妈脸色立马变了,一个个和蔼可亲的问长问短,大姑妈还特意给我杀了一只老母鸡,说是犒劳我。

对于这一切,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暖意,于我来说,我三个姑妈就是我再生父母,没有她们,我估计早就饿死了,也正因为如此,我只好选择对不起师兄,毕竟,养育之恩大于天。

当天晚上,我在大姑妈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洗漱一番,背起工具箱,就准备去那妇人家,大姑妈拉住我,给我做了一顿早饭,早饭是用昨天晚上剩下的鸡汤煮的面条,外加两个鸡蛋,又再三招呼,让我一定要跟其他木匠好生相处,切莫斤斤计较。

吃完早饭,我背着工具箱走了出来,正好碰到莫千雪端着菜盆去洗菜,一见她,我笑了笑,也没说话,自从学校那次的事后,我鲜少跟她接触,一般都是碰面相视一笑,没有很深的交情。

“川子,你报的是哪个学校?”她放下菜盆,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

“国防科技大学!”我回了一句。

她一愣,眼睛在我身上瞄了瞄,面露诧异之色,“你要去当兵?”

我本来想嗯一句,想到昨天晚上三个姑妈的训话,我连忙说:“当时报了两个,还有一个中南大学,按我姑妈的意思,可能会去中南大学吧,你呢,报的哪一个?”

她笑了笑,“我俩有可能会成校友!”

这莫千雪成绩不错,在学校的排名一直在我后面一点点,后来我跟师兄开始学艺,成绩落下来不少,她的成绩直接爬到我前面去了。

我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主要是她是女神,而我属于屌丝那类,哪怕学习成绩好,依旧摆脱不了屌丝这个称呼,跟她说话有种高攀的感觉,就跟她告了一个别,背着工具箱出了村子。

出村后,我按照妇人给的地址,找到那村子。

那村子叫杨柳村,离我大姑家只有五六里的路途,整个村子约摸十来户人家,房屋是清一色的二层小洋楼,依山傍水,风水还算不错。

而那妇人的家在村子西头,是一栋三合院的建筑,中间的房子较低,右两边的厢房要高出两米的样子,房子外面贴的是枣红色的琉璃瓷片。

乍一看,有种欧式风的感觉,挺好看。

而从风水角度来看,这房子犯了阳宅四煞中的形煞。(四煞分别是:相煞、冲煞、关煞、形煞)

在这四煞下面又包括了八十小煞,而眼前这种房屋构造犯了形煞中的‘欺主煞’。

这欺主煞说的便是三合院样式的建筑,两边房屋高于中间,形成左右压中的格局,在这种房屋住久了,其后果只有两种,一是家境贫穷,二是家有寡妇。

我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源于师兄给的那本《阴阳二宅》,这本书对各种阴阳宅子讲解的很清楚,就如书中的一句话:

何知人家被火烧,四边山脚似芭蕉,何知人家女yin乱,门对坑窜水有返,何知人家受孤俩,水走明堂似簸箕…。

当初师兄教我的时候,给我总结了一个三十五字诀,说是《阴阳二宅》的精髓,龙要起伏活为主,砂要缠护岸分明,穴要气脉窝藏穴,水要逆朝静为生,向要净阴shui所立。

扯远了,言归正传。

一发现那房屋犯了欺主煞后,我皱了皱眉头,径直走了进去。

刚到门口,那妇人迎了出来,满脸笑容,“小伙子,你总算来了,来,屋里请!”

她一边说着,一边请我进了屋子,屋内装修挺豪华,皎洁,令我疑惑的是,上二楼的楼梯处有好多男人的鞋子,大致上数了一下,有七双,我以为是另外那些手工木匠来了,就指着那些鞋子说:“大姐,他们人呢?”

她面色一愣,干笑两声,“他们啊,还没来勒,估计要…八点才能到。”

说着,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我哦了一声,也没说话,就找了一条凳子坐了下来,那妇人给我倒了一杯加糖的白开水,又端了一些果盘跟瓜子花生摆在我面前,让我先吃着,说是等那些木匠来了一起开工。

很快,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手工木匠,都是一些陌生面孔,最大的那人估计有六十好几了,年龄最小的都有四十来岁。

那些手工木匠见到我,在我身上打量了好长一会儿时间,随意的问了几句,大致是问我师从何处,平日里跟谁干活,有没有打棺材的经历。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说出师傅、师兄的名号后,那些手工木匠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有几分厌恶,特别是年龄最小那手工木匠,阴阳怪调道:“都是高人的徒弟了,还跟我们抢啥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