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鼠寻仇
我师兄这人是个人精,一看我表情哪能不知道我所担忧的事,先是让小桌警察回派出所,说是我明天会过去,后是拉着我上了二楼。
师兄的棺材铺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一楼是专门负责放棺材,打棺材,二楼是住房,一共三间房,一间是客厅兼厨房,另外两间,我跟师兄一人一间,他直接拉着我去了他的房间。
这房间不大,二十来个方,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张简单的书柜,靠近门口的位置是鞋架,上面只有两双鞋子,一双青面白底的布鞋、一双蓝面白底的布鞋。
“师兄,我可没本事解决那事!”刚进门,我朝师兄问了起来,心里隐约有些气愤,他这不是把我往死路推么?
他一笑,朝书柜走了过去,取下一本书,那本书有点老,好些地方已经泛黄,上面的字体比较生僻,我不太认识。
“拿回去看一晚上,明天一大清早,去派出所帮忙。”
他丢下这句话,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我在后面喊了好几声,他压根不理我,眼瞧就要下二楼了,他陡然停了下来,沉声道:“这是师傅的意思,莫丢你们洛家的脸。”
“可…我…不知道怎么做啊!”我朝他喊了一句,主要是我实在不懂怎么解决这事,只觉得这是师傅在故意刁难我,毕竟,那老头一直看我不顺眼。
师兄没再理我,随着一阵哒哒哒的脚本声下了楼。
站在我原地,我心里哇凉哇凉的,一想到那晚看到的老鼠,浑身一个激灵,头皮都麻了,但,师兄都这样说了,我能咋办,只好拿着那书硬着头皮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翻阅起来。
这一翻,我想骂人,这上面全是小篆体,我一个高中生哪懂这上面的字,捧着书本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大概是半夜三点的时候,我有些尿急,爬起床,准备去上厕所。
当时的光线格外昏暗,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台射了进来,整个房间看上去阴森森的。
恍惚间,我好似看到一道人影站在窗口的位置,定晴一看,人影倒是没看到,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伫立在窗台,浑身泛红,一对鼠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那时候刚起床,整个人精神迷迷糊糊的,倒也没在意,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约摸走了七八步,我猛地回过神来,浑身一凉,顺手摸起床边的电筒,朝窗口照了过去。
我有些懵了,这老鼠正是我在坟场看到的红阴鼠。
我壮着胆子从地面捞起鞋子就朝那红阴鼠扔了过去。
这一扔,那老鼠也不避开,直勾勾地盯着我,不知道是电筒光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我忽然看到那红阴鼠眼中闪过一道红光,格外怪异,就像科幻电影里面的激光,一闪即逝。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从门后面找到一根拳头大的木条,抬手一棒砸了下去,嗖的一声,那红阴鼠猛地朝外面窜了过去。
看着这一切,我有些懵了,就觉得这一切太特么诡异,这红阴鼠不是来找我报仇吧?
那天晚上,我睡得格外不舒服,总觉得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压着,特别是四肢,就好似要虚脱了一般。
当我醒过来时,时间是早上六点的样子,那时候的六点,天并没有亮透彻,隐约有一丝亮光照进来,我挥了挥有些酸疼的手臂。
随着我手臂这这么一挥,就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掉在脸上,睁眼一看,黑压压的一片老鼠围在我四周,就像堆高山一样,爬满我手臂、脖子、胸口、双脚,估计有上千只。
这些老鼠说不尽的古怪,半个拳头大小,浑身通黑,一双眼睛泛着惨碧色的荧光,好似夜晚的萤火虫。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懵了,心里直发毛,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脑门开始蔓延,全身的毛孔在这一瞬间全部张开了,我再也受不了这一幕,四肢猛地抖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尖叫,“老鼠!老鼠!”
诡异的是,我喊出声后,那些老鼠好似没受到惊吓一般,一个劲往我身上涌,越来越多,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觉得自己成了这些老鼠的美食。
很快,只听到‘哐当’一声,师兄提着火把站在门口,他脸色沉得格外深,举起火把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那些老鼠好似很怕火,唰的一声,四散而逃,留下一地狼狈!
奇怪的是,那些老鼠并不是朝阴暗的地方逃出,而是朝窗口那边涌了过去,它们逃跑的路线很有节奏,动作也是一致,像是有纪律性的逃跑。
这让师兄脸色沉得格外难看,两条眉毛都挤到一块去了,他走到我面前,问了我一句有没有受伤,我挥动了一下手臂,又抖了抖腿,说没事。
他听后,就问我那三页工师哩语在哪。
我说一直揣在身上,他问我拿过那三页工师哩语,又找了一个巴掌大的红布袋,将三页工师哩语装了进去,最后找了一根红绳子绑着红布袋挂在我脖子上,招呼我,没彻底学会木匠之前,这红布袋切莫摘下来。
坦诚说,师兄的手工很烂,那红布袋简直是没眼看,奇丑无比,我当时有些不愿意,作为一名高三学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我自然也有爱美之心,就这么丑陋的一个布袋挂在脖子上,还不让同学笑话死。
“想死就摘下来!”
师兄这人属于外冷内热型,丢下这句话,也没管我一屋子狼狈,就连床单上火苗,都没瞧一眼,就走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师兄是不是跟师傅一样讨厌我。
现在想想,或许每个人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不一样,而师兄就是那种不善于表达自己,甚至可以说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若是没有师兄,我坟头的青草估计都有一米高了。
随后,我将房屋收拾一下,坐在床上,对于刚才那一幕,我一直心有馀悸也不敢睡觉,百般无聊地翻起了师兄给我的那本书,跟先前一样,一字看不懂,这让差点没奔溃,师兄几个意思,给我一本看不懂的书?难道他指望我一夜之间变超人?
在这种奔溃状态中,不知不觉已经完天亮了,一道朝阳照进房子,暖暖的,揉揉的,有股说不出的舒坦,但,一想到等会要去派出所帮忙,我整颗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