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成王败寇
冰清仙子的目光渐渐清明起来：“我和潘多拉，还有雅典娜，变成了一个新的人……我们没有名字，就叫做神使。”
她笑了笑，继续道：“羽族在神界扩张了几千年，灭绝了不少土著宗教，毁灭了不少其它宗教的遗迹。
对于这些痕迹，能磨灭的就磨灭；不能立刻毁灭的，就会在遗迹的地址上，建造一个教会自己的标志，再派遣一两个高手看管。”
叶笙摸了摸鼻子，瞧见冰清仙子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他这才站了起来，微笑道：“好了，我看你精神不错，不过你的伤要全好，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伤可以很快就好，但是损失的法力，却不能立刻就补充回来。”
顿了一下，笑道：“现在你身体里的潘多拉和雅典娜，都完蛋了，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进去，见见宙斯这个老家伙么？”
冰清仙子有些茫然，忽然道：“你真的以为，她们来见宙斯，是纯粹的想唤醒他，回去继续领导神族么？”
叶笙陷入了沉默。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觉得冰清仙子的这句话，几乎是说到了叶笙心里最疑惑的地方！
历史告诉我们，一个失败的领导者，还能继续得到部下的效忠么？
所谓成王败寇！
成功了，你就是王者，是主宰！
失败了呢？
那么你就是“寇”！
宙斯曾经是一切的主宰，整个西方都是他的领地，是神族无上的“父神”！
无论是现实，或者是历史，都告诉我们，在经历了严重的毁灭性的失败之后，无论是国家、团体、公司，还是****组织，第一个下台，第一个完蛋的，绝对是原来的领导！
这个道理，几乎是可以放之四海而通用的！
曾经失败的神族领导者宙斯，还能真的得到原来部下的忠心么？
叶笙在神城里已经看到，除了骄傲得近乎顽固的精灵族，还保留着对这位父神的忠心，其他的种族，甚至连剩下的那些主神，都对宙斯没有太深刻的好感。
那么潘多拉和雅典娜呢？
以智慧而闻名的雅典娜女神，会是那种愚忠的角色么？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
“她们……只是想得到宙斯的权杖而已。”
冰清仙子一句话说出了答案：“父神的权杖，奥林匹亚神族最高权威的象征……就好像你们人间界皇帝的玉玺一样，甚至比这些意义更加重要！”
不可避免的，叶笙联想到四个字：弑主夺权！
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神城里的神族，已经没有希望了。
神使既然已经在人间重建神族的力量，那么很显然，她已经下定决心，撇开这个空间的神族，自己单干！
此时，冰清仙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你想见见宙斯么？”
叶笙笑得很古怪：“来都来了，见见那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吧？否则的话，我们岂不是白走了这么远的路？”
冰清仙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挣扎着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笑了笑：“好吧，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位伟大的父神，我也很好奇，宙斯是什么样的。”
忽然，她低声加了一句：“我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和你站在一起……或许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祈祷，满足我最后的心愿吧……”
叶笙微微皱眉，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
冰清仙子却嫣然一笑，忽然伸手拉着叶笙，往圆形广场的外面走去。
………………
圆形广场的正前方，大约是十二点钟的方向，是一条宽阔的通道，走过空旷的广场，就能看见通道的方向。而前方，则是一扇近乎巨大的门！
那门足有十米高，矗立在那里，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前方的魔法波动。
缓缓走近，叶笙让冰清仙子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亲手去推那扇门……出乎意料的，那扇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却仿佛是空心的一样，一推就开了……
大门打开，从门缝之中立刻迸Ｓ出极为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整个门后面的空间，都是一片金色光芒的世界一般！
叶笙足有几秒钟才适应了这种强光，然后用力推开大门，迎着这金色的强光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愣住了。
这里的环境，他居然很熟悉！
周围巨大的立柱，还有那些精美的浮雕……而正前方，则是一个全身泛着金光的，足有十米高的雕像！
宙斯的雕像！
他穿着长袍，头戴橄榄叶花环，赤足而坐，一手拿着一柄巨大的金色权杖！这里的一切布置，都仿佛是他见过的宙斯神殿一样！
可是……宙斯呢？
正在他诧异的时候，面前的巨型雕塑忽然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雄浑的声音：“你是谁？”
那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又好像就在叶笙的心底响起……叶笙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雕像，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原来这就是宙斯！
叶笙笑了笑：“我不是谁，只是来看看你，传说中的，伟大的众神之神，奥林匹亚的父神宙斯。”
他笑得很轻松，根本不像是来拜见一位威严的神灵，而是到邻居家串门一样。
呜……
宙斯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手里的权杖闪烁着金色的闪电，仿佛随时都会朝着叶笙砸下来一样：“亵渎神灵的家伙！你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些该死的十字架的信徒？难道，他们已经杀到这里来了？”
叶笙叹了口气：“不是，幸好不是。这是你的运气。今天我已经无意中帮了你一个大忙了。”
他居然胆大包天的指了指宙斯手里的巨大权杖，笑道：“这就是父神的权杖么？好大的一根东西……真想不出那两个家伙抢到之后，怎么带回去……”
这句话里的冒犯之意，已经毕露。
宙斯怒吼一声，权杖上陡然冒出一道巨大的闪电，朝着叶笙的脑袋砸了下来！
面对着巨斧一样的闪电，叶笙居然皱起了眉头，没有躲闪，只是伸出一只手来，在面前挡了一下。
闪电准确的击中他的手臂，可是叶笙在闪电之下，却连身子都没有动弹半分。
怎么回事？
叶笙眼珠转了几下，忽然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宙斯的攻击，不是太强，而是实在太弱小了！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敌人，发出这样的闪电攻击，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可是，作为最强大的奥林匹亚主神——父神宙斯，发出的攻击就只有这种程度，就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叶笙后退了一步，仰望着宙斯，用真诚的语气道：“其实我原本可以不进来的，你放在外面的那只梦魇，已经被我杀死了。我可以掉头回去，可是我真的很想进来看一看你。”
他顿了一下，语气很坦率，也很真诚：“我只是想看看，宙斯的真正模样……还有，我觉得你很可怜。”
这次，不等宙斯的怒气发作，叶笙已经继续道：“你大概只能这么坐着了吧？想必支持这么一个空间，已经消耗了你太多太多的法力，就算你原来拥有通天的本领，现在也已虚弱不堪了……从内心深处，我很怜悯你。
因为，你知道么，你外面的那些子民……那些你花费了这么多年，封闭自己，维持这个空间，换取他们的生存环境的子民，其实都已经背叛了你！
现在，几乎没有人继续忠于你了。我想，最后唯一对你还保持忠心的，恐怕只有外面的那只梦魇吧。”
说到这里，叶笙看着宙斯从愤怒到疑惑，再到愤怒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其实，从我内心深处，倒是愿意帮助你做点什么……不过，我并不打算这样做。”
说完，叶笙回头，微笑着对冰清仙子道：“看完了吧，我们可以走了。”
然后，他不理会身后这位威严的众神之神的愤怒咆哮，不理会背后呼啸而来的巨大闪电，大步走出了这个神殿。
留下的，是宙斯愤怒却无力的咆哮。
“这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叶笙对自己道。
难怪神使有把握抢到宙斯的权杖，只因为宙斯已经很虚弱了。
真不知道，这么虚弱的宙斯，还能用他所剩不多的法力，维持这个空间多久。
所以，叶笙对冰清仙子道：“我们快出去吧……我看宙斯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神城那些已忘记了父神的家伙，他们或许会在忽然之间，就要面对灭亡吧？
在神殿入口，那个一直住在巫神塔中的灵魂之神，突然急飞出来，眨眼间就与那个宙斯融合在一起。
叶笙微微一愣，刚要开口，只听得那个宙斯苦笑道：“谢谢你，将我送回这里……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这个所谓的灵魂之神，只是宙斯的一块灵魂碎片而已……或许，在神界，像我这样的灵魂碎片，还有很多吧……”
叶笙愕然。
什么鬼？那个荒唐的灵魂之神，竟然只是宙斯的一块灵魂碎片？
“你走吧，这里已经支持不了多久……我累了，不想再走了……日后，如果你飞升到仙界，可以到下仙域的神山仙域，我的本尊会好好招待你的……”
仙界？下仙域？神山仙域？宙斯的本尊？
这也太扯了吧！
叶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苦笑了一声，跟随冰清仙子离开。
………………
走到圆形广场的中间时，叶笙笑道：“我们怎么出去呢？”
冰清仙子淡淡的道：“往上就可以……往上，就是回家的路。”
等叶笙和冰清仙子忽然从空气之中浮现出来，那位坐在原地的精灵族美人尼娅，立刻站了起来，看着两人，眼中写着绝望：“父神呢？他……”
深深吸了口气，她用近乎悲壮的语气道：“难道你们失败了？”
叶笙摇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忽然趁着尼娅不注意，一掌准确的击中精灵族美人的脖子。
这位美丽的魔法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怒，然后才仿佛一只优美的天鹅一样倒了下去。
叶笙回头看了冰清仙子一眼：“神城已经完蛋了，这个空间也要完蛋，虽然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或许是下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年以后，但是这个精灵女同性恋为人不错，我不想看着她死，所以我们带她一起出去吧。”
冰清仙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此刻，她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你已经不是神使了，所以我们没必要再回神城了吧？”叶笙笑了笑，用巫神塔重新召回两只蝎子龙，骑上它们，打道回府。
当然，他们并没有进入神城。
没有唤醒宙斯，没有带着宙斯回归，也没有拿着宙斯的权杖……想必那个人马战士回去汇报之后，神城已经准备好审判台和绞架，对付神使了吧。
叶笙笑了笑，陪着冰清仙子走出荒漠，轻松的绕过神城，绕过大山，还穿越了来时的那条金色的大河。
走进这个世界最后一片绿色森林的时候，叶笙回头看了那座山峰上的神城一眼，叹了口气：“再看最后一眼吧……我想，我们不会再来这个世界了。”
………………
三天后，叶笙离开了神界，带着那位精灵族美女尼娅。
前天晚上，叶笙与冰清仙子滚了很多次床单。
而就在昨天深夜，冰清仙子再次引发飞升雷劫，冒着Ｒ身被毁的危险，穿越异界与仙界的时空通道，飘然离去，仿佛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
以后，如果叶笙要找到她，就必须去仙界的青莲仙域冰蟾宫。
还能再见面么？
再见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觉？
叶笙忽然发觉，自己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该死，一定是沙子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