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章 最后一程
眼见着宋勉成不顾众人的目光大步流星的往灵堂里面走,皇甫束昀想上前制止,却被身后的几个人拽住了胳膊,牢牢箍在原地动弹不得。在坐的宾客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皇甫家这哥俩作妖是他们的家事外人却是也不好插手。
皇甫束昀一张脸挣的通红,做了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出他很想制止宋勉成,奈何已是身不由己,可恨自家的那些家丁仆众也早就被宋勉成所带的那帮子人堵在门外,现在的皇甫束昀倒有几分孤军奋战的意思。
对于皇甫家这场闹剧,在座的宾客之中有人看不过眼,站起来想要制止。却不想跟着宋勉成一块来的那群“鼓号队”纷纷往宾客满座的院子里散开,这些人在一排排座椅之间走动,耀武扬威的挥着别在腰间的一截警棍,边走边对在坐的众人恐吓道:“在坐的都给我睁大双眼看清楚喽!刚刚走进屋子里的那位是天津的宋巡察使!今个要是谁敢在这里伸半个头,说半个闲字,连生教的教众是不会放过他的。看热闹的,就全给我滚了!别杵着碍手碍脚!”
连生教不仅在天津耍横作恶的很,如今这恶名远播闹得众人皆知,这连生教的名号一抬出来,比宋勉成那巡察使的名号还好使。此言一出在座的宾客纷纷起身逃离,一时之间这院子里慌乱不已,一排排整齐的座椅被急速穿梭的人群推攮的七歪八扭。
盖盏看见不远处的章韵若原本是一副想要出出头说上两句的样子,却在关键时刻被金姨太一把捂住嘴,而后又被章延岺和金姨太一左一右架住,急速往门外拖走了。
满院的宾客只在瞬间就做了鸟兽散,李初九对盖盏小声道:“咱们怎么办?”盖盏略一思索轻声道:“虽说这皇甫老爷不算善茬,但咱们在永庆镇时得他照顾,他现在死了咱怎么着也得保他入土为安你说是不是?”李初九点点头道:“那你说咱怎么办?”
盖盏轻笑道:“怎么办?咱们进去会会那许久不见的宋巡使呗。”话音刚落,盖盏就站起身直直朝皇甫家的别墅里走了进去,他很想看看里面的宋勉成到底再搞什么鬼。
盖盏和李初九不随大流的这番举动引起了宋勉成一帮手下的注意,除了两个押着皇甫束昀的壮汉之外,其他的人纷纷朝他们走来,每个人都长伸着手翘着一根指头,一脸流氓相的着他们,嘴里污言秽语的直嚷嚷。
李初九看着身边围过来的人有些紧张,他对一边的盖盏道:“嘿,宋勉成手下那群‘跳秧歌’的人朝咱们来了,你说怎么办?”盖盏带着李初九从那七歪八扭的座椅之间绕来绕去,碍于这复杂的“地形”问题,宋勉成那一帮子打手一时半会倒也没跟他们来个贴身肉搏什么的。盖盏带着李初九很快就绕到了灵堂门边,他对李初九道:“有我护着你,怕什么?”
李初九眉毛一挑正要开口,就见他和盖盏的头顶上飞来一物,定晴一看却是一把椅子,李初九吓得大叫一声斜着身子就要朝一边避开,盖盏一个大鹏展翅硬是迎难而上,一脚就将椅子的抛物线轨迹踹飞了,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椅子砸在前面几排座椅上摔得支离破碎。
对于盖盏露的这一手,李初九表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斜眼看着盖盏惊诧道:“嘿,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练了这么一手?真吓人”盖盏倒抽了一口凉气嘬着嘴对李初九道:“那椅子质量着实扎实,我这大脚趾奇疼无……。”
盖盏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又抛来一物,二人迅猛转身那东西在他们脚边砸开了,李初九将身子一缩往盖盏身后一藏尖叫道:“这些‘跳秧歌’的怎么只知道朝咱们砸物件?哇呀!好危险!”
盖盏冷哼一声对身后的李初九道:“你闭着眼睛躲在这椅子底下!”李初九到底有几分大男子主义怎甘愿自己缩在地上徒留盖盏作战?刚要开口就被盖盏按着头给硬塞到椅子下面了。
李初九不情不愿的扭了扭身子,心里虽放心不下盖盏但也知道现在躲藏的这个地方是十足的安全,于是李初九半推半就的藏在了椅子底下,盖盏的本事他是信得过。于是在这样的心理安慰之下,李初九猫在一条长椅下面,缩着手脚撩着眼皮观察周围的情形,若是有什么不对他立刻就挺身而出,帮盖盏挡挡黑拳什么的。
李初九躲在座椅底下,盖盏的活动范围也就在他身边晃悠,李初九听着头顶上方诸多嘈杂的声响,看着椅子下无数双鞋子在他周围忽来忽去,只看得他眼花缭乱。
很快他就被盖盏提拉着领子从椅子下面拉了起来,李初九耸着肩膀垂着脸看着地上睡满了叽哇乱叫的人,他咂咂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边拎着他领子的盖盏道:“难不成这些人都是你打趴下的?”
盖盏神情痛苦,不住的往自己手上哈气:“这两天我怎么总在打架,我这手可疼了。”
皇甫束昀从他们跟前冲了过去,直往那灵堂里冲。盖盏和李初九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毕竟宋勉成心里着实有几分不太健康,一些过于变态的事,他倒是能做出来。
皇甫束昀冲进早已空无一人的灵堂,看着宋勉成那个大胖子掀开了皇甫老爷的棺材盖,正盯着棺材里的皇甫老爷发呆。皇甫束昀见状脸上极其不满,他冲了过去一把就拽开了宋勉成。
宋勉成冷笑一番抬眼打量了冲进来的盖盏和李初九,刚刚还严肃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滑稽可笑的模样,他打量着盖盏和李初九道:“呦呵!我就知道门口那几个臭鱼烂番薯拦不住你们,可你们也不用如此激动,我也就是进来和我这老舅单独告个别而已。”
皇甫束昀盖好皇甫老爷的棺材盖,脸上的温度已经降到零度,他转身看着宋勉成道:“堂哥既然看过了,就快带着你的人走吧!”宋勉成又笑了,甩着身上的半截皮貂子对皇甫束昀道:“既然堂弟不待见我,那我离开便是。”说完叽叽喳喳笑了一番带着手下那群被狠揍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宋勉成忽然转过身来,将盖盏和李初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随后阴阳怪气道:“小师父许久不见你这……功夫见长啊!不如跟着我,你看你的师哥在我手下混的多好!”
盖盏将头一扭没去看他,宋勉成也不生气转眼看着李初九道:“呦,李家大少爷许久不见你倒是黑了几分,不如你以前白白的好看。”说完对着李初九猥琐一笑走了。
李初九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转头看着盖盏道:“这宋勉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说我现在这样子很难看?”说完不管盖盏是何神情,就从自己的西装兜里掏出一面袖珍小镜子,仔仔细细研究起自己的脸来。
皇甫束昀低着头将皇甫老爷摔在地上的灵位牌捡了起来,他转身低着头对盖盏和李初九道:“今日之事还需多谢二位的帮助。”盖盏正要说话,李初九忽然凑了过来道:“无妨无妨,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皇甫束昀摇了摇头,盖盏和李初九对视一眼告了辞,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盖盏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皇甫老爷的鬼魂浮在自己的棺材上方,一直盯着坐在一边抱着灵位发呆的皇甫束昀。
李初九和盖盏走出院子便看见皇甫家那些家丁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在收拾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李初九对盖盏道:“你说那宋勉成在里面到底做什么了?”盖盏朝天长呼了口气道:“他没干什么只是打开了皇甫老爷的棺材对他嘲笑讽刺了一番。”李初九又掏出镜子研究自己的肤色:“你又没在场怎的又知道……”话没说完,李初九便收了镜子转头看着盖盏道:“皇甫老爷的……?”
盖盏点了点头。皇甫老爷的鬼魂对他说宋勉成掀开了他的棺材板,起初对他冷言冷语嘲讽了几句,后来却真心实意的说他替他娘皇甫月珍前来送他一程。
而宋勉成带来的那支吹吹打打的“鼓号队”也正是他们永庆镇出殡的习俗,他们喜欢热热闹闹的送人出殡,旨在让离世的人欢欢喜喜的走顺顺利利的到极乐。
今天新买的键盘到了,可看这白键盘有些泛黄,一时之间心里就纠结起来,很怕自己买了个二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