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手下留情

世乡和万虚道长杀到后面已经是筋疲力尽山穷水尽二人身上的纸符都霍霍光了,现在仅凭万虚道长手里的那柄拂尘在勉力支撑。但因为扑上来的恶鬼是在太多太杂,两人已经是头晕眼花体力不支。这身上挂的彩也越来越多,二人身上的血腥气一出,对那些不断扑过来的厉鬼又是一种刺激,这下好了,情势越发危机了。

由于二人闪躲不及,世乡摔在地上,这一摔连累了万虚道长也踉跄一步崴了脚,就这一空挡周围的恶鬼犹如铺天盖地的海啸一样,朝他们席卷过来。二人再也控制不住身心出的恐慌,厉声惨叫。

眼看着两人就要被一群又一群杀不尽除不掉的阴魂冤鬼给啃食干净,眨眼之间缩在地上的两人忽觉吹来一股温热的暖风,周围也渐渐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仿佛刚刚冰冻的世界忽然解封了一样,二人猛地睁眼一看这周围哪有什么阴鬼怨灵,地上的腐肉尸块也没有,二人完好无损抱着头缩在地上。

他二人对视一眼从陈环生家的铁门边上站了起来,世乡回头一看,就见自己手下那群打手不知何时正在同陈环生一行对峙,两方人马人数上虽悬殊,可这气势上竟是一点也不差。

盖盏一人出战就摔翻了好几人,陈环生一家老少全都自主当了啦啦队,在一边声势浩大的给盖盏加油鼓劲。虽然这些人数占优势的打手也想要来个群殴,却不知为什么总在即将要集体冲上去的时候丧失了斗志,昏昏沉沉的要和陈环生一方来个一对一,可一对一又偏偏都不是盖盏的对手。陈环生一家眼看盖盏有些疲累,无论男女老少都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撂翻个把人,故而这一时之间陈环生家的院子里吵得鸡飞狗跳。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世乡看见盖盏在人群里看了他和万虚道长一眼,只这一眼就让他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刚刚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盖盏编织出来的一个梦魇?难道盖盏现在的道法竟是高深到这般田地了?

思及此处世乡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退意萌生。他朝门内叽叽喳喳还要扭打的众人喝道:“撤!”而后和万虚道长对视一眼,匆忙逃了。

世乡所坐的小汽车开得飞快,他坐在车内一言不发,万虚道长也坐在车上发呆,呆到一定程度他忍不住开了口:“教长,没想到那小道士已经……已经这般厉害了。”世乡没吱声,万虚道长看了看世乡阴沉的脸又道:“咱们以后如果想要对付他,当真是……难了。”

世乡将头扭向窗外看着天边即将放明的云层缓缓道:“对付他是难,但要想对付他身边的人倒简单。”万虚道长瞪大眼睛:“可那些人都有姚大帅护着。”世乡冷哼一声:“他们难不成能****夜夜护着?”

万虚道长“喔”了一声,点了点头。

陈环生觉得今夜这场家园保卫战很是顺利,就在黎明即将到来之际,陈环生使唤了自家几个上了年纪的家仆张罗了一桌子菜,他想好好招待招待盖盏。盖盏婉言谢绝只是打哈欠说能不能借个地方睡上一觉。

盖盏这一觉就睡到了这天的中午,中午的时候陈环生敲响了盖盏的房门要盖盏出来吃午饭,盖盏起身正要出门就见陈环生家那个掉在井里淹死的小女儿从门外穿了进来。

盖盏正在穿鞋看着陈环生家那不过十岁大的女儿很是惋惜,他看着那女孩问道:“你现在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那女孩身上泡的发肿皮肤白的发亮,声音出奇的清脆:“这位小师父,多谢你昨晚收了那骷髅头,让我的魂魄能去投胎转世。只是在我即将投胎之际我想让你最后再帮我个忙。”

盖盏笑道:“你说。”那女孩扯了扯嘴角道:“我床上的枕套里存了好多的零花钱,本来是想等到爷爷生日给他买礼物,现在我等不到爷爷生日了,还请您帮我把钱拿给爷爷。妈妈的腰伤要让她多注意休息,还有顺便告诉我的家人我很爱他们,让他们不要为我的离去而悲伤,很快我就会再一次投胎到妈妈肚子里去。”

说完之后那女孩的鬼影就渐渐变淡了,盖盏看着她变淡的鬼影点了点头。陈环生一直站在盖盏所睡的房门口,等盖盏出来之后就要拉着他到饭厅吃饭。盖盏一把拉住陈环生将那女孩交代给他的事情同陈环生讲了一遍,陈环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盖盏。

盖盏点点头道:“这是你女儿的临终遗言。”陈环生红了眼眶摘下脸上那副坏了的眼镜抹起了眼睛。盖盏只当没有看见淡淡道:“你现在得罪了连生教,往后有什么打算?”陈环生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道:“哼,那世乡若是还要动我也不怕,找机会到南京找我那远房大总统表哥告上一状,只是……现在我也累了,不想当什么大官了,明日我就找我表哥辞职,卖了这里的房子回乡下去。”

盖盏和陈环生走下楼去,盖盏好奇的问了一句:“当时你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他们的?”

陈环生一愣随即笑了,将头凑到盖盏耳朵边上小声道:“连生教想招揽些学校里的学生入教,要我们机要局调档案,我没同意。所以他们不满了,你说这连生教坏到这个份上能让他们再去霍霍我们的孩子么?”

盖盏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头上没几根头发的陈环生心道:看来这世上也不是没明白人。

等盖盏回到上海的时候又是个半夜,他大半夜的抹黑回了家,等在家里的不是小安也不是爷爷,却是李初九。李初九黑着两个眼眶,抱着手缩在盖盏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要睡未睡的样子,猛地见了盖盏,他忽然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了。盖盏放下身上的包,打了个哈欠也走到沙发上对着李初九问道:“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猫在我家客厅干吗?”

李初九抱着双手黑着一双眼睛带着考量的神情问道:“你说你昨天去哪了?”“昨天?”盖盏打了个哈欠,挠挠头发觉得眼皮已经极重了,他懒洋洋道:“去了趟天津。”

“天津!”李初九拔高音调,吼出一个尖音,吓得盖盏打了个激灵,他皱着眉看着李初九道:“小声点,万一吵醒了爷爷和小安。”李初九没好气道:“你小子不知道天津是曹修鹤的地盘啊?”盖盏用手指揉着眼睛干巴巴道:“知道。”

李初九极其不满意盖盏这种不懂装懂不知生死的样子,他也不满了,推攮了盖盏一把道:“嘿!嘿!嘿!你小子,既然知道你还往里面钻!不怕回不来啊!”盖盏别过脸看着李初九嘿嘿笑了起来:“知道呀!但我不怕,我现在可厉害了,你知道昨个半夜我就打了好一群土匪恶霸……”

李初九抱着双手一脸不屑脸色阴沉的听着盖盏说完了昨天的大致过程,随后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道:“洗洗睡吧,明个一早还有事。”

盖盏原本的瞌睡被自己给说没了,他看着李初九道:“什么事啊?”李初九起身走出客厅朝后院盖盏为他预留的那间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也打了个哈欠道:“皇甫老爷死了,咱明个要去参加……他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