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妥善处置

周妈递给李初九的袋子颜色大红,上面还活灵活现的绣着一对鸳鸯,喜庆之余还带着一点揶揄地意思。周妈献宝似的指着这个袋子对李初九道:“这样的袋子我绣了好些,全是为了你结婚那天装喜糖用的。”

李初九捏着这个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看到盖盏在一边憋笑,慌忙将手里的袋子往盖盏怀里一塞,红了半边脸要周妈赶紧去做早饭。盖盏揣着这只喜庆的袋子看着周妈离去的身影,凑到李初九身边笑嘻嘻的道:“这大红色倒好,正好镇住这里面的东西!顺便也让我沾沾你的喜气!”李初九一听朝盖盏翻了个白眼,转身便朝客厅走去,一边走一边朝着里面喊:“周妈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盖盏将放在不显眼处的那只脏兮兮的袋子装进大红的袋子里,妥善放好后,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阵线活!”随即身形一转开始参观起李初九家的老宅。

李家的老宅装修的不似皇甫老爷家那般金碧辉煌灿烂夺目,一桌一椅皆透露着一股含蓄内敛,布置的简约大气又不乏温馨和煦。盖盏对此很是欣赏,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之后,将目光落在客厅挂着的一副半人高的全家福上。

照片里的李初九还是个孩童的样子,穿着一身小小的长衫,露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笑得正欢。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一个穿着一身修身旗袍模样温婉贤淑的女人腿上,不用李初九介绍盖盏也能猜到那个女人正是李初九的娘亲。

李初九的好样貌大部分是随了他的娘。李初九的娘亲眉宇间都有李初九的影子,但比李初九要精致细腻几分,脸上两个浅浅的梨涡正自微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和暖的光,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受。她的身后站着的是满面春风的李老爷子,只是那时的李老爷子不似现在这般严肃,他的眼里充斥着一种温和的光,能看见幸福的味道。

盖盏指着那副全家福对李初九道:“初九,你娘亲真是漂亮,我看你们一家很是幸福。”李初九手里端着两杯茶从厨房走了过来,顺手递给盖盏一杯,自己也站在这相框下抬眼看着:“那当然,我外公家是前朝的一个皇亲,早些年家族兴旺的很,还送我娘出过国留过学,后来外公家日渐衰败家产也所剩无几了,我娘不得已才下嫁给我家那老头。你说要不是我外公家不景气了,就我家老头的臭脾气能娶到我娘这号大美女?”

李初九说完伸手往相框上摸了摸,随后又长叹了口气道:“可惜,这张全家福拍了两年后,我娘就病死了。这老头子就再也不对我笑了,总爱骂我。”

盖盏听得出李初九语气里的无奈,转身搂着李初九的肩膀道:“你知足吧,最起码你还知道你娘的样子,我呢?是个孤儿,除了我师父,别说父母长什么样子了,就连他们是谁我都不知道。”李初九斜着眼睛看着盖盏眼里有光闪了闪,盖盏不置可否地一笑:“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李家老宅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盖盏和李初九因为没吃早饭,看着这一桌米粥油条小笼包,就敞开肚皮吃了个精光。吃完了早饭,周妈便站在盖盏身旁小小心心的帮盖盏换纱布,一边换一边嘀咕:“呦呦呦!年轻人少折腾,你看这头上的大口子!呦呦呦!瞧那条大口子把头发都祸害的只长了一溜,这孩子真可怜!”。盖盏闻言是哭笑不得,抽着嘴角坐了个笔直,看着李初九在老宅里蹦来跑去甚是自在,便不时搭嘴问上一句:“换好了吗?换好了吗?”

等周妈起活后,李初九便从衣服内衬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递到周妈手里:“周妈,还有几天就到春节,你还是照往年那般购置些东西到处布置布置,我们二十**就会回来。”

周妈接过信封点头答应。李初九又详细的交待了一些,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预备离开。盖盏提着那只喜庆的红色布袋和李初九同老宅的几个家丁挥手告别。出了大门,李初九忙问道:“小师父,这东西得到哪烧去?”盖盏转头四处看了一眼道:“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公共茅厕?”

既然这袋子里装的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就得用更不干不净的东西镇着,公共茅厕就是盖盏的首选。

李初九挑的这处公厕地方倒是极好,不仅公厕进出人员众多,旁边不远处还带着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废园子。李初九财大气粗的丢了一把零钱将废园子里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给打发了,盖盏拎着这只袋子转了转眼珠子,准备将袋子里的东西先烧一烧然后再丢厕所。

李初九和盖盏在这废园子里转了几圈,拾得些枯枝纸板什么的,盖盏便在园子的旮旯处将这些可燃物堆成一堆,用火柴去点。李初九抱着手站在一边颇有几分袖手旁观的意思,他皱着眉看着盖盏,对他那副撅着P股点火的样子很是看不上:“你知道这人的头骨有多坚硬么?就你点的这点小火苗烤J翅膀都不够,还能把这东西给烧喽?”

盖盏将点燃的纸板小心的凑在几个树枝搭成的小空隙里,满不在乎道:“你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真以为是烧那骷髅头吗?”李初九看着树枝上燃气的一股青烟,一对眉毛提了起来险些窜到头皮里,他尖声尖气道:“不烧这骷髅……你还能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烧上一烧?”

盖盏满意的看着这堆窜起来的小火苗,蹲在地上朝自己手心又啐了两口吐沫,兴致高昂的在手心了搓了搓,接着转身用手指对着李初九勾了勾挤挤眼睛道:“当然要将它里面的东西抠出来……”李初九苦了嘴一时觉得刚刚吃过的早饭在肚子里有些翻腾。

由于李初九认为盖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过于的恶心人,所以站在了距离他很远的地方观望。李初九眼巴巴的看着盖盏盘腿在那堆小火苗前坐了下来,将两张纸符卷了个斗,分别C在了那骷髅头的双眼中。接着见盖盏闭着眼睛无声的动了嘴皮子,也不知他又在念什么经。

那早没了绿光的骷髅头受了盖盏这番打扮,在造型上一时有些怪异,不过怪异的事情还在后面。随着盖盏的嘴皮子越念越快,C在骷髅头里的两张纸符里竟然流出了两股墨绿色的浓汁,那浓汁准头挺好,一滴不落的全淌到了那簇窜着火星子的火堆里,顿时就烧了个火星四溅,黑烟小起,还伴随着一股子腥臭。知道的是盖盏小师父在这里除魔卫道,这不知道的真就以为这在烧粪水呢。

李初九捂着鼻子四处转头看了看,幸好这园子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光顾,要不然这一异象定会引来一众好奇的目光。李初九又捂着口鼻在周围走了几圈,确定四周没什么人之后对着盖盏嚷了一嗓子:“好了没?”见盖盏还是纹丝不动地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李初九摇了摇头继续放了哨。

又过了一会,终见盖盏长吁一口气拍拍P股站了起来,而他脚下那堆刚刚还烧的兴旺的火苗随着他拍P股站起的姿势竟也渐渐没了势头,转眼就化作一地黑漆漆的灰烬。盖盏顺手将那两张C在骷髅头眼眶里的纸符拍进了头颅里,转手将骷髅头放到了那只大红色的袋子里,最后一脸轻松的对着李初九招招手道:“那公共茅厕朝哪边去来着?”

盖盏提拉这那个绣着鸳鸯的袋子转身进了公厕,随后一身悠闲的走了出来对着李初九挤了挤眼睛,两人相视一笑终是长呼了一口气转身回家去了。

接送李初九和盖盏的车刚刚在院子里刹住了车,就见老管家从门里飞奔出来,对着刚下车的李初九和盖盏道:“上海商会的皇甫荣升来了,说是来拜访两位少爷的,已经来了好一会,正和老爷坐在客厅喝茶呢。”

李初九和盖盏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有几分讶然。是呀,这些日子险些都要忘了这个松皮垮脸的皇甫老爷了。盖盏心事重重的走在李初九身后,忽然感慨良多,若不是这皇甫老爷他现在只怕还在挖树根吃,可又因为这个皇甫老爷他现在没了道观。

皇甫老爷这些时日不见足足瘦了一大圈,故而脸上堆积的皮就更多了,若不是那一身富丽堂皇的衣服,倒跟那沙皮狗有几分相像了。皇甫老爷杵着自己的楠木手杖正满面笑意地同李老爷子在桌前交谈,看情形两人谈的甚是愉快。

这李老爷子原本脸上还带着笑一见到李初九就换了个脸色,对着他发出声低吼道:“臭小子!一大早野哪去了?”李初九不愿搭理自家老爹,快走几步对着皇甫老爷伸出了手笑道:“皇甫老爷近来可好。”

皇甫老爷同李初九握着手,目光却盯在李初九身后的盖盏身上。盖盏望着皇甫老爷一张皮R越发松弛的脸上也感慨良多,皇甫老爷对着盖盏笑道:“小师父许久未见,可还好?”

盖盏苦笑起来点了点头:“还好,还好。”皇甫老爷心领神会地也对着盖盏点了点头。盖盏抬起头朝皇甫老爷身后看了看,开口道:“张管家没一同到么?”皇甫老爷一听,脸上显出几分悲苦的神色,他轻声道:“仕寿他,被宋勉成害死了。”此言一出,盖盏和李初九皆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