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探宋家别墅
原本在院子一旁扫的风生水起的李初九,被张仕寿这一声“李少爷”吓得一抖,随即转头看着张仕寿道:“张管家认错人了吧。”说完低下头躲开张仕寿的目光,继续扫他未扫完地那小块地。张仕寿喔了一声,又看了李初九一眼,终是转头跟盖盏点头告别扬长而去。
盖盏送走了张仕寿,长叹一声,返身折回道观跟李初九一起将被砸的杂乱的大殿收拾了一番,就在他们勉强整顿好之后,便见门口有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盖盏长了个心眼,警惕的问:“是谁?”一会才见几个提着香烛一类物件的香客怯怯道:“巡捕房的人是走了么?还能上香么?”盖盏还未言语,李初九就踏步上前将两边的道门拉个大开道:“当然能!快进来!”
几个香客脸上皆是一阵笑意,正要踏进门来,盖盏随即冲到门边制止道:“这几天道观临时有事,需要休憩,大家请回吧。”说完也不顾李初九反对就将两扇道门往内一推。
等打发走了那些香客,盖盏走到老君的神像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再言语。李初九见盖盏一副颓废样子,心知他心情不好,也不打扰他。自己到后院去折腾安电灯剩下的一些边角料。许久之后,李初九饿的不行,到伙房热了几个馒头,端到前殿递到盖盏面前,轻声道:“小师父,吃几个馒头吧。”
盖盏没有动,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从盖盏低垂着头传出来:“你到底是谁?”李初九愣了愣,“小师父,你怎么总问我是谁?我不是说了么我是……”盖盏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道:“你少拿这句话搪塞我。”李初九鲜少看到盖盏这个样子,忽然也收起自己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小师父,你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我只是……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躲。”“躲什么?”盖盏不依不饶的看着李初九。
是啊,躲什么?要躲的太多了。李初九长叹一口气,将装馒头的碗往地上一放,也坐在了盖盏身边,低下头瓮声瓮气的对盖盏道:“小师父,你还是不信我么。”
盖盏抬头看着一旁神情萎靡的李初九,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萎顿道:“我没有不信你,只是今天的事,我……我是……怕了,我怕又有什么事什么人会将师父一生的心血毁在我手上。所以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李初九抬头看着盖盏,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他看到盖盏眼里闪过一丝疯狂。
“小师父,你既然信我,那我就不瞒你了,我……本家在上海,早年到海外留学,只是进来回家之后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被逼无奈才从家里逃出来。”李初九一说完,诚恳的看着盖盏。盖盏少见李初九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我们现在去准备准备,明天好去宋家别墅一探究竟。”
李初九一听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小师父早等你这句话,快去做点饭,这几个馒头根本不够吃。”
第二天天还没亮,盖盏就起了个大早,到伙房内忙碌半天后,做的几十个烧饼和一锅面条,李初九睡眼惺忪的和盖盏吃了早饭,正要收拾东西和盖盏一道出门,盖盏出言制止道:“你帮我好好看着道观,如果还有人来犯的话,你就把这几道符贴到神像的眼睛上,然后把我炕桌地下那个木盒子打开,知道了么?如果没事你千万不要打开这个木盒。”李初九听这话有几分蹊跷,但还是点点头从盖盏手里接过几道黄符装进衣兜里。盖盏才交代完,就听的山门之下响起一串汽车笛声,盖盏二话不说便出了门。
今天天气跟昨天一样,整个天际罩满阴云,镇上到处显得雾气蒙蒙,清冷的空气中还飘着一丝小雨。盖盏和张仕寿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倒不是因为没什么要说的,而是盖盏晕车,怕一说话就要憋不住呕吐。张仕寿见盖盏一脸苍白,便知盖盏又晕车了,皱了皱眉从那身细格子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膏递到盖盏面前道:“小师父你把这药膏涂在太阳穴上会舒服一点。”
盖盏苦着脸接过张仕寿手里的药膏往太阳穴上抹了抹,果然觉得灵台瞬间清明,五脏六腑的不适感也被压了下去,感谢的看了张仕寿一眼,张仕寿示意盖盏自己留着那盒药膏,一想到初次见面时盖盏晕车差点吐了他一身,张仕寿险些也要晕车了。
车子很快开到了宋家别墅前的一段水泥路上边停了下来,张仕寿望着远处蕴绕在茫茫雾气里的宋家别墅道:“小师父前面被巡捕房的人设了警戒线,车子过不去,只能麻烦你在这里下车了。”盖盏点点头,正要下车,张仕寿道:“小师父我的车就停在这里,如果有在别墅内什么需要就用那里面的电话跟我们联系,打5537这个号码。”盖盏犹豫了一下正要告诉张仕寿自己从没用过电话,愣了愣点点头便下了车。
闻到清晨这阴冷的空气,盖盏打起来精神,拉了拉身上的道袍,毅然决然的就往别墅里走去。
盖盏在眼皮上涂了口水,孤身一人走在通往宋家别墅的这条路上,见这条路被巡捕房的人设了几道警戒线,竖了“禁止通行”的牌子,也能看到巡捕房临时设置的岗哨,却不见巡捕房那些警员的人影。他能感受到从别墅内不断涌出来的森森鬼气,却同上次一样看不见任何鬼影。他加了几分小心,警惕的看着别墅两边的树林,树林内也是雾气蒙蒙看不真切,倒让盖盏想起那夜在树林里对付的那个身着军装的厉鬼。
刚走到别墅门口,迎面飘来一阵尸臭,盖盏见铁质大门的栅栏之上挂着半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情形恐怖异常,果然跟李初九在镇子上听来的消息一样。盖盏皱了眉,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系在脸上,口中念起驱鬼咒,伸手从身上挎的包里拿出一张纸符,右手一挥原本软绵绵的纸符便似一块锋利的铁片一样朝那半具尸体飞去,嘭的一声那具尸体便掉在地上。
盖盏快步上前,又从包里掏出三道纸符贴在了那半具尸体上上。盖盏看着从那半边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开来的一样,但却见这半具尸体没有脑浆没有内脏,似被掏空了一般,只留下半具躯壳。那半张脸上的一只眼睛瞪得奇大,只留下一个眼白,鼻子嘴巴想被什么东西咬烂了,乌烟瘴气的糊成一片。盖盏心中一沉,看的有些恶心,见这半具尸体的破损样子,自己也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别墅内那些厉鬼的对手。
此刻也来不及多想,盖盏伸手推开了别墅的两扇铁质大门,吱呀两声大门缓缓打开,盖盏踏脚走了进去,此刻头顶之上灰雾蒙蒙的阴冷天气,开始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盖盏将两道纸符沾了自己的口水贴在大门左右两边,深深呼吸之后走进了别墅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