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死神(上)

刘理发白的脸色和自己安慰性的笑容好像还是上一秒种的事情,这一秒,月婳就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

你妹啊!

好豪华的屋子!好大一张床!

足有十多平的大床上,看起来无比柔软的金黄色褥子铺在上面,龙凤呈祥的纹样精细无比,尽显华贵。床的四角,还风骚的挂上了白色的沙织床幔……

可是,那个光着上半身的秃顶大叔是怎么回事?一阵的烟雾缭绕之中,月婳只能看到他胸口壮观的体毛……

“咳咳……”呛人的香烟味在屋里形成了一股臭气,月婳咳嗽了两声,喉咙里忍不住一阵干呕,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让她有些抓狂,直欲摔门而出。

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耐受力了……

月婳在心里深深的对颜华佩服的五体投地,想当初她到底是怎么对眼前这个恶心到极致的大叔屈服的啊?这简直比对上一百只丧尸还让人难以忍受……

“月月……”大叔的声音响了起来,月婳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一起冒了出来。

“过来。”大叔拍了拍身下的床垫,示意月婳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去。

SB才要过去!!!

看到他的动作,月婳不但没有照做,还直直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她的动作,五只白色的小骷髅忽然在她身侧转悠了一下,顿时让她安心不少。

没事,她还有小白它们呢!

“月月,乖,过来。”秃头大叔又发话了。

“不要!”坚定的拒绝了大叔的提议,月婳的后背紧紧靠在了门上。

“呵呵,不用怕,哥哥会好好疼你的。”狂龙的脸上满是淫邪的笑容:“绝对会让你爽个够~~~”

爽你妹!爽你全家!

一边在心里诅咒着,月婳一边干脆的用藏在背后的手摸索起了门锁,去她妹的计划吧!什么都好,她不要跟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大叔呆在一起。就算硬碰硬,我们也未必跑不掉。大不了逃回基地再也不出来了。

可是坷拉一声门锁响动,却让她脸色猛的一白。

门被反锁了!

月婳慌忙的回头,使劲拉了几下,机械声不断传来,门锁却纹丝未动。

“别费劲了月月,来,过来哥哥这。”狂龙的声音再次响起,里面竟然是有些戏谑的味道。

“我不要。”使劲靠在门上,看了一眼小白,月婳声音坚定,脸色却隐约有些发白。

“那就算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月婳,狂龙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径直下了床。

“你别过来!”看着渐渐逼近的狂龙,月婳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干脆扔一串狗牙给他,这种时候也不顾上什么丢脸不丢脸了。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小白……”话未说话,月婳就看到了狂龙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森笑容,随即,她只觉得胸口猛的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弯下了身子。

“看你这么小,本来还想对你温柔一点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狂龙的笑容不断的在眼前放大,月婳可以看到他被烟草染到发黑的牙齿,只可惜胸口越来越疼,疼得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为什么小白它们都没有动作……

最后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月婳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终于晕了过去。

……

眼睁睁的看着四周的人群不断的倒下,凌夕径直摘下了背上的死亡之骨就朝着月婳刚才走过的大厅外走了过去,可是刚推开门,入目的景象却让他不由得一怔。

此时的走廊上早已空无一人,先前那帮拿着棍棒的大汉不知去了哪里,原本准备抓个人问问的想法自然被打消,凌夕静静的握着手中的死亡之骨,四下环顾了起来。

直到,一阵细细的血腥味道传入鼻端。

这是月婳!

脑子里下意识的这么认为,凌夕猛的动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他人已经到了对面的一个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入目的景象却让他的心直直的沉入最深的黑暗。

黑色的洋装变成了一只只蝴蝶在房间里四散飞舞着,金色的大床上,月婳娇小的身躯被狂龙按住双手压进了厚厚的褥子之中,柔软的黑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是胡乱的铺散开来,雪白的肌肤上遍布了红色的咬痕,那一双曾经灵动的大眼睛如今只是茫然的看着头上白色的床幔。

看到凌夕进来,狂龙仍旧毫不在意的疯狂起伏着身体,甚至,他还扭过头来,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啊!——”

无可抑制的怒火,几近疯狂的思维,沸腾的热血冲进脑门,直烧的他双眼发红,凌夕几乎是下意识的拉动了手中的死亡之骨,一支白色的魔法箭带着尖叫声冲向了还在上下抽动的狂龙。

整个世界似乎都静了下来,他看到狂龙整个的爆炸开来,无数的鲜血和肉糜洒满了整个房间,慢慢的落在了月婳****的白色身躯上和枯萎的黑色长发上,残酷而又妖娆。

良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几近空洞的眼神。

“月婳——”他叫她。

可是她没有回应,仍旧是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的床幔。

“月婳——”

她还是没有回应。

他只觉得自己胸口疼到不能呼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那里逐渐消失。

“你看看我啊!”他猛的抓起了她瘦弱的肩膀,大声冲她喊道。

被从床上抓了起来,月婳的眼神终于脱离了头上白色的床幔,黑色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好半天才聚焦到眼前的人身上。

“你,是谁?”她问道。

然后,凌夕只觉得胸口如遭重击,疼到再也无法言语。

“是我,我是凌夕。”声音低到他自己都几乎无法听清,抓着月婳肩膀的手越捏越紧,上面爆出了清晰的青色血管。

“凌夕。”月婳只是静静的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几乎不带有任何含义。

“嗯,是我。”凌夕松开尽尽抓着月婳肩膀的手,猛的把她搂紧了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低低的哭音在耳边回荡,凌夕感觉自己的神经几乎被压到即将崩溃,良久,细弱的声音自怀中传来,终于拉断了他紧绷的神经。

“凌夕,杀了我。”

“你说什么?”恍惚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说,杀了我。”

稚嫩的女音和苍老的男音合二为一,在脑中不停回响,浑浑沌沌之中,他感觉自己坠入了最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