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尼雅遗址

赵队长驱车开进尼雅遗址，这里荒无人烟，放眼望去，只有高大的沙垒和枯死的高大树木。

我们车子在这里穿行，这里没有人烟，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有一些屹立在沙漠中的木缘，突兀地出现在沙漠中。

我好奇地看着那些木缘，虽然上次来有点印象，但是只顾得找刘教授，根本没没有太在意这些东西。

“这些是精绝古国的遗址，”柳眉大概看我很好奇，忍不住说道：“古代精绝古国人，就是住在这种木头做出的房子里，外边是涂满泥巴的，可惜现在只剩下这些木头了。”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木头？”我问。

柳眉用手指着远处一棵枯死的胡杨树：“这些胡杨树在那个时候有很多，因为生长的很缓慢，所以木头特别硬，精绝国的人，就用它们来建房子。”

我看着一个个沙丘，自言自语道：“感觉这些沙丘和上次来没有太大变化。”

“看到那些沙丘上的红柳了吗？”柳眉指给我看。

我看到那里一个个沙丘土包的上面，都是低矮的红柳。

“这些红柳的根非常长，可以深入到地下十几米，所以这些沙丘才会被固定在这里。”柳眉说道，“斯坦因当年到了尼雅遗址的时候，这里虽然风沙已经很严重的，但是因为这些沙丘没有怎么移动，他第一次在尼雅时，简直就是随手在地上捡文物。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又把这里挖了个遍。”

赵队长哼了一声：“这个王八蛋。”

我奇怪道：“那这里岂不是没有任何文物了？”

柳眉笑道：“你这就外行了，这里有上千年的历史，斯坦因虽然挖走了很多，但是他不可能都给挖走。”

我发现自己对精绝古国知道的并不多，想多了解一下，于是问柳眉：“难道斯坦因之前就没有人来过？”

“精绝古国本来就是一个神秘的古国，虽然是在丝绸之路上的古国，但是中原对这个西域国家知道得很少。我曾经和你说过精绝古国的历史，除了汉书上几行字之外，大部分都是没有记入史册的传说。”

“我好像听你说过，西游记里的唐僧还从这里走过。”我说道。

“我可不会说那样不专业的话，”柳眉笑出了声，“我说的是大唐的唐玄奘，可不是唐僧。精绝国在历史上本来就只有汉书上的两行记载，精绝古国神秘消失之后，后来到了唐朝期间，唐玄奘到天竺国求取佛经，在回来的路上，曾经经过这里。他在那本中说的尼攘城，根据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考证，就是我们现在大概所在的精绝国遗址。”

赵队长大概是第一次听说，插话道：“唐僧都写了什么？”

柳眉说道：“唐僧……不对，是唐玄奘！他在书中记载的大概意思，是这里已经荒芜一人，芦草丛生根本没有路了，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他后来还写到，从这里继续往回走，听到有人长歌呼啸，有曲笛歌舞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哭叫的声音。他认为这一片地方，已经被鬼魅占据了。”

“古人真是自己吓自己。”赵队长摇头说道。

我问：“精绝古国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这是一个历史之谜，”柳眉说道，“反正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因为考古发现，这里的人好像是匆忙中逃走的，所以有人说是遇到了突然来临的灾难或者入侵，所以这里的居民根本没有时间收拾东西就逃走了。还有人说是因为精绝国的人乱砍乱伐，导致生态恶化没法居住的原因，不过这个说法虽然有一定根据，但是也有一些考古学家反对这种说法。”

“你之前不是和我讲过，那是因为鬼军的原因吗？”我问道。

柳眉说：“那都是传说，我知道你喜欢听这些，所以才告诉你的。但是作为考古专业的，我们是不会相信这种，因为没有实证没有考古出来的物品，那样说就是猜测。”

“我和温哥他们都见过！”我说道。

“你们见过鬼军！”赵队长鼻子里又哼了一声：“你昨天疯成那样，谁知道是不是你的幻觉？”

“我真的见过，你不相信，你问温哥他们。”我说道。

柳眉说道：“就算你见过，没有真的东西，那也没用。你说的那些鬼军，我来这里之前，也曾经梦到过他们，不过我还真没有见过。”

“我想起来了，那些鬼军有一支长矛投到我们车子上，可惜车子被烧了，那个长矛被烧断了。”我说道，“你等会问问正叔，他把长矛留在民丰县城哪里了，我们这次回去，你就有东西研究了。”

“真的？”柳眉欣喜道，“那太好了，要是真有这样的东西，不说考古的事了，至少证明你和我都没有疯。”

赵队长摇头哼了一声，我觉得他好像很烦躁，可是他不发作出来，我也装作不知道。

我们经过一棵胡杨树，那棵树有碗口粗，树枝朝四边伸展着，好像要捕捉着逼近它的所有东西。

车子从那棵胡杨树旁边驶过，我看到柳眉也专注地看着，她回头看到我在看那棵树，有点感慨道：“这棵树可是有上千年了。它活着的时候，这里应该还是一片绿洲，昆仑山的雪水融化后，会从尼雅河一直流到这里。听说这样的地形，会被那些水在地底下冲出很多暗流。但是如果暗流太深，天气变旱之后，再耐旱的沙漠植物，也总归活不下去。”

我目光看着四周，荒漠中零星地分布着几棵胡杨树，有些看起来很粗大高壮，可惜都是枯树。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古树，都是千年前就有了，它们现在仍然还在这里，我心中不由得又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

八年前我们曾经来过这里，但是那次来的时候，时间非常匆忙，而且上次来的时候，天气发生了变化所以并没有仔细看过周围。现在看着周围的一切，想到这里还是和八年前一样，甚至在斯坦因进入这里之前，这片土地已经沉寂了上千年。此时处于这片遗址之中，好像自己同时存在于过去和现在，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看待着周围的一切，也许还会带我们一直进入未来。

“想什么呢？刚才喊了你没有反应。”我听到柳眉突然问我。

我回过神，说道：“刚才有点感慨，这里好像一切沉睡的一个地方，如果大声喊一声，好像会惊醒里面的人一样。”

“噢——噢——”只见温哥从前面车子的天窗中探出身子，他伸开双臂，大声朝四周喊着：“精绝女王，我来了——”

我刚才缅怀古人的兴致，突然给温哥给搅得一点都没有了。

柳眉看着前面车上正张开双臂，如同沐浴在沙尘飞扬中的温哥，柳眉突然发出一串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我扭脸看着柳眉，以为她怎么了，可是我却看到她灿烂地笑着，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这些天隐藏在面容深处的忧愁完全看不见了。

我突然意识到，自从柳眉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我每次见到她，她都好像心事重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地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