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诗(上)

分田?原来今天官府来人是来分田的。

哎!陈飞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身边这群哈哈大笑的村民包括自己老爹的嗨点在哪里。

不就是分个田嘛?至于开心成这样?

陈飞和身边的村名思想毕竟差了一千多年,两方价值观有分歧是很正常的。

陈飞活过一辈子,深受前世的影响。“有钱才是大爷,其他神马都是浮云”的思想已经在他心里根生蒂固。

所以说分田?对不起,真的不是陈非的嗨点。

再说了,陈飞现在也还分不到田,还要再过几年,所以人群中只有陈飞一人没有发笑。

其实古代人对田地的热爱大致相当于现代人对房子的热爱,这么想也很容易理解村民们的心态。

试想,如果有一天政府忽然来人对你说,我要给你家分房子,一百套房子,二十套永久归你,剩下八十套你随便租,租的完算我输,你开不开心?估计就差在地上翻跟斗了吧?

陈飞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村民们的价值观,随后,他就看到那几个穿着麻衣麻布的中年汉子走出一个领头的,朝乡民们拱了拱手,掏出一个小本子大声朗读上面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人几乎是兴奋的从人群中蹿出来。

陈飞看了半天算是明白了,那个几个麻衣麻布的中年汉子就是官府来的人,而现在被叫到的,就是年满十八岁符合分田标准的人。

难以想象,这个年代的官员看上去居然这么随和,一点架子的都没有。

陈飞上辈子就是当官的,和这几位一比较,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

这些官员才真正做到了当官的样子,平易近人,没有一点脾气,见到百姓都是笑呵呵的。

哪像陈飞上辈子,就差被百姓戳脊梁骨了,所以他最后也落得一个悲剧的下场。

其实一个村庄也没几个符合要求的男丁,官府喊下来就三个男孩。

三个男孩跟着后面的官员喜滋滋的丈量土地去了,接下来就是领头的官员和村民们聊天。

简单点说,就是询问民情,看看大家有啥困难,咱们不怕有困难,就怕有困难你藏着掖着不说。

聊了一会儿天以后领头的官员忽然盯住了陈飞。

陈飞头皮一炸,虽然这些官员看上去平易近人,但是当官的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所以被他盯上了,陈飞不免的有些忐忑没底。

“啧啧,老陈啊,你家娃子生的模样倒是俊俏,不像是农户家的孩子,倒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陈稻麦早就笑的合不拢嘴,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孩子随他娘...”

官员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飞笑道:“娃子今年几岁了?可曾定了亲家?”

靠!你丫是媒婆啊!怎么一上来就问有没有定亲?定你妹啊!老子现在还不想成亲!

陈飞在心里问候了他女性祖宗十八遍,最后不得不赔起笑脸。

“这位大人,那啥,我还小,娶亲的事以后再说,哈哈哈!咦,天色不早了,田里的活还没干完...”

“怂娃!跑什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老爹一把揪住了陈飞,向官员陪笑道:“见笑了,见笑了,娃子没见过市面,不懂事,大人莫怪。”

官员倒是很随和,盯着陈飞呵呵笑道:“莫事莫事,老陈啊,你该考虑考虑你家娃子的亲事了,明年你要是还没定下亲家来和官府说一声,我们帮你找。这么俊俏的娃,你家家境也不差,不愁找不到婆姨。”

当...当官的还兼职媒婆?简直刷新了陈飞对官府的认知。

这年头当官的管得够宽的!

倒是陈稻麦的笑容就一直没停过。

“好好好!到时候还得委托官府给我们找一户模样周正点的姑娘家...其实模样倒是次要,重要的是屁股要大,好生养......”

陈稻麦和当官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聊起了姑娘屁股大小,这......陈飞有点发愣,这年代的人都这么耍流氓嘛?

就算是前世也不太有这样的老变态吧?

陈稻麦似乎和这名官员聊得越来越投机,从姑娘家的屁股到小牛犊的屁股...不好意思,口味没那么重,就是小牛犊,两人已经足足聊了小半个时辰,唾沫横飞,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其他村民也都三三两两散去,现在村东头只剩下陈飞,老爹,还有这名不知道姓名的官员。

陈飞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悄悄拉了拉老爹的衣角。“爹,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很多活没做呢。”

老爹非常不悦儿子打断他的说话,这会儿他正和官员聊得兴起呢。

“怂娃,莫吵!我正和郑大人聊正事呢,今年能不能买到好牛犊还得靠郑大人帮忙张罗。”

行行行!你最大,爱聊啥聊啥!陈飞继续无聊的打哈欠。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陈飞实在是站的无聊了,看了眼天色...

再这么聊下去要耽误吃晚饭了...话说中饭才刚刚吃好...不管了,我说要耽误就耽误!

想到这里,陈飞不客气的开口道:“爹,我们该去地上干活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春忙这么宝贵的时间能不能不要聊以后的事情?这是在浪费金钱你知道不?”

“嘿!小兔崽子!郑大人还在这里呢,你怎么说话的?”说着,陈稻麦抡起巴掌就想抽陈飞。

“咦!慢着!小娃子刚才说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这...嘶!好诗啊!小娃子,这首诗你哪里看来的?”郑大人念了两遍陈飞刚才说的诗,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郑大人叫郑安,是长安城万年县属下昭应县的县丞,算是昭应县的二把手,文化水平自然是有一点的。

陈稻麦农民一个,大字不识几个,自然听不出来陈飞刚才念得诗句有什么妙处。

但是郑安能啊!他可是正经的科班出生,一琢磨这诗句就觉得这首诗不平凡。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秒啊!这首诗太妙了!看似简单,但是细细一琢磨,诗句里的意思却是发人深省。

把珍惜时光以打比方的方式化简至一句简单、朗朗上口的诗句,这份文学功底......

郑安苦笑着摇摇头,这份文学功底比他强的太多了,至少他是作不出这样的诗句。

“这首诗...这首诗是我自己做的啊!”陈飞眨巴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这首诗据为己有。

郑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失声道:“自...自己作得?你上过学?”

陈飞露出一口白牙,挺起胸膛傲娇道:“没上过学,但就是我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