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乡试一

林羽之有兴奋、有忐忑、有焦躁、有不安,但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因为乡试之日已经到了。

八月十九,这一天对于学子来说,都是值得铭记的日子。

相比于会试,乡试的难度相对会更大一些,参与的考生数量多,竞争更为激烈,压力更大,是一道很难逾越的坎。

乡试考中了以后被称为举人,举人实际上是候补官员,就有资格做官了。按照本朝的科举制度规定,举人可以到吏部注册,可以取得一定官职,可以当县官、县太爷了,但这样的官职很少。但为幕僚、师爷、低位的官职,还是可以补缺的。

能够中举,就相当于在读书人中已经是一飞冲天了。

八股取士,既禁锢人们思想,亦抑制科学文化发展,流弊甚大。

但封建社会长期沿袭下来的选才举才制度,林羽之没有办法去质疑,自己现在更没有改变的能力。还要去适应它,借力于它。

顺天府乡试在京城东南隅崇文门内。顺天府京城贡院也是举行会试的场所,悬“贡院”墨字匾于大门上正中,建“明经取士”、“为国求贤”两牌坊于大门东西两侧。

大门外为东、西辕门,大门分中、左、右三门。大门前有“天开文运”牌坊。

本届顺天府乡试主副考官,皆为荣景帝钦点。主考官为大学士高季文,副主考官为礼部尚书朱彦成。

......

临到考试的前一日,林羽之仔细检查了准备好的长耳考篮,内放笔墨、点心、红烛。天不亮,林羽之就起身了,用了早饭,身穿蓝衫,手提考篮,带着十一、十三,略带严肃地走向顺天府贡院。第一场是正场,至关重要。

贡院前早早的就聚集了众多的学子。

十年寒窗苦,一朝跃龙门。

十年寒窗无人晓,一朝成名天下闻。

多年寒窗苦读的学子能否加官进爵、鲤鱼跃龙门就看这一回了。

林羽之看着排队等候入场的众学子们,在这样一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试中,想要成功,谈何容易。每次乡试,参与者有几千人乃至万人,但最终录取的只有一百多名,这样低的录取率,令无数考生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贡院秩序井然,有顺天府衙役官差维持秩序,更有五城兵马司的官差来回的巡逻,防止不法分子混入其中,破坏考试秩序。这些事情他们做得很熟练,都是遵照以前的旧制。

关于如何分组进入考场,礼部早就张贴了公示,按登记祖籍为顺序。每组都会于贡院前竖立牌子,引导考试学子们按规定排队等候。

贡院前更是严禁喧哗的,顺天府尹路富贵满意点头。自己现在在皇上面前挂了号,行事更需小心,不能再出差子了。

黎明前,考官点名。考生入内,按座位号数,进考棚坐好。

贡院里的监考很严,考生进入贡院时,要进行严格的搜身,以防考生的身上藏有“夹带”。

林羽之被一番细致的检查,不得夹带纸条、要穿单层衣服、食物要切开,这一套程序下来,才被放行进入考棚。

考棚又叫“号房”是一间一间的,作为专供考生在贡院内,答卷和吃饭、住宿的“考场”兼“宿舍”。科举考试是考生每人一个单间。当考生进入考棚后,就要锁门。考生们参加考试期间,“吃喝拉撒睡”皆在“号房”内,不许出来,直到考试结束。

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一拼当床。考棚里还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一枝蜡烛。炭火即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考生考试期间与外界隔绝,吃饭问题得自己解决。监考官,只管考试作弊,至于考生在号房里的其他动作,监考官一概不问。

乡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这样的规定于林羽之而言是非常痛苦的,因为要在这里呆上九天时间,吃住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想想就是一种非人的对待,变态的恐怖。林羽之现在只恨不能在系统里能兑出辟谷丹来,这几日都不用进食。

......

林府,林老太太院子,正房内

今日大太太孙氏、二太太王氏、三太太孙氏,带着一众小姐们围着老太太团团的坐着。在旁边站着伺侯的有,林慕之之妻大少奶奶王氏、林庆之之妻二少奶奶李氏。

二小姐林梦凡、三小姐林梦茹、四小姐林梦颜,另有四少爷林玉之、五少爷林奉之,都分两边而坐。

大少奶奶王氏笑呵呵的逗趣说道“这次大比,我们林府大少爷、三少爷俩人参加,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老太太双手合十祈祷道。自己是希望这两个孙子都能考中的,嫡孙、庶孙在自己这里区别下大。自己虽然更看重嫡孙,也更喜爱大孙子,但这个庶孙的才名在京城很盛,就连儿子都多次提到他的学问好。

“庆之这几年一直刻苦攻读,今科肯定能有好消息。”二太太也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儿子今科可以压倒庶子,高中举人。

“大哥哥学问那么好,肯定可以考中,我相信大哥哥。母亲就等着好消息吧。”能看出二太太的紧张,林梦茹凑到跟前凑趣。

李氏安静的在二太太身后站着,心中的忐忑和紧张,却不能明显的表现出来,那样会让人感觉自己对丈夫没有信心。

“听我们老爷说,大少爷的学问可是没有三少爷的好啊!哎呀,上次就没有考中,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啊!”二房现在已经压了大房一头,现在二房更是嫡庶子同时下场,再不给他们挑起点事端来,这大房的人在府里可就真是毫无地位可言了。

二太太、李氏听了这话,直气的胸中起伏、郁闷,现在谁听的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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