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阴阳七十二打
夜更深了,白家饭馆里一片漆黑。
就连门口的引魂灯,也被黑布罩住,收了起来。
“……怎么这么黑,会不会闹鬼啊?”
“当然会了,我这天天都闹鬼。”
“啊,我、我有点害怕……要不你还是把灯打开吧。”
“还是算了,把灯打开,我也害怕……”
“那这么黑,你能看清吗?”
“闭嘴,我看的是鬼,又不是你……”
白家饭馆的小卧室里,白常一脑门子细汗的坐在床边,手掌时而拍打,时而成啄,在黑暗中快速的穿梭,每一次落点,都是少女身上的各大穴位。
中医有云,穴者,洞也。是人体气血经络交汇聚集之处,人体有720个穴位,其中108处要穴,有36处是致命的死穴,72处是非致命的。
白常此时击打的穴位,主要就是这72处要穴。
这门手法,叫做阴阳七十二打。
但凡鬼类附体,大多存身之处都是这七十二个穴位,白常挨个的击打这些穴位,就是为了寻找附体的色鬼,逼迫其显形现身,从而达到驱鬼的目的。
所以,被附体之人,必须脱光。
但说实话,白常还是第一次给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用这门手法,为了避免太过尴尬,只好把灯关了。
黑暗中,面前少女身上的各大穴位,在白常眼中闪着微弱的红光,一览无余。
也就是十多分钟的功夫,阴阳七十二打已经快尽数打完,可是那个附在少女身上的鬼,还是没有丝毫显形的迹象。
因为击打遍身穴位,少女发出微弱的呻吟,但听在白常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他强按捺着心底一股躁动异样,把手掌轻轻放在了少女胸前的膻中穴上。
这膻中穴是人体一大死穴,也是阴阳七十二打的最后一打。
这也是最后的大招,如果这样还不足以令那个附体的鬼现身,那就只能说明,这个鬼的道行远远在白常之上,他是无法将其驱除的。
可达到那种程度的鬼,起码也是达到紫煞级别,如果附在这少女身上,早应该是煞气冲天,生人勿近了,又怎么会被几个大汉追的到处逃?
在道门中,恶煞级别的大鬼也是分为几个层次的,分别是:白煞、红煞、黑煞、紫煞、青煞。
白常目前的道行,要单独对付一只红煞完全没问题,要是黑煞就要吃点力,如果遇到紫煞和青煞,那就只能赶紧跑了。
所以,白常在出手之前犹豫了下,低头一看,满眼活色生香,白花花的一片。
他心里一阵荡漾,忙收敛心神,看准少女的檀中穴,拍了下去……
“嘤咛……”
黑暗中的少女忽然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这声音勾魂摄魄,白常心里一荡,不自禁的手一抖,这一巴掌就拍歪了,直接落在了少女的胸上……
少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糟了糟了,这一巴掌好像拍到她的死穴上了,这一下冲击心脏,不死也重伤啊。
白常吓了一跳,赶忙打开灯光,然后眼前顿时一花。
当然,让他眼前一花的不是骤然亮起的灯光,而是少女那雪白的身子,在灯光下已经一览无余……
但这时性命攸关,也顾不得那么多,白常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刚才那一掌并没拍在死穴上,而是少女乳侧的天溪穴。
呼,他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这一巴掌有点重,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看着眼前的香艳一幕,白常也没什么心思驱鬼了,赶紧把少女抱起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则是关门退了出去。
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鬼魂的力量会得到加强,看来,不宜捉鬼。
白常好半天才稳定下心神,心想这个少女来历不明,可又貌似失忆,看来只能让她在这住一夜,明天再说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白常惦记着去阴市的事,最后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少女,悄悄的走出了卧室。
刚才那些吃饭的鬼魂,早已被他打发走了,有几个没吃完的,也都打包带走了……
接下来,该去阴市了,不过在这之前,白常还有点事要做。
关了饭店的所有灯光,白常左手提着一串钥匙,右手拎着一只活鸡,来到了厨房。
推开老旧的橱架,露出后面一道漆黑铁门。
用钥匙打开铁门,出现了一条向下的台阶,白常双指在眉间一点,开了灵眼,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并不大的地下密室,四周弥漫着灰蒙蒙的寒雾,冷气森森,密室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暗格。
这暗格上下共有五层,每个暗格上都挂着黄铜大锁,贴着两张泛黄的符咒。。
这些暗格里,都是白家的存货,有的是鬼粉,有的是恶鬼,和各种不同的魂魄。
当然,在白常眼中,这里存放的都是材料。
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现在这些暗格里大多都是空的了。
所以,一个严峻的问题已经摆在白常面前。
那就是材料奇缺,如果不尽快弄一批货的话,恐怕……
黑暗中,白常手中的一大串钥匙轻微撞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传出诡异的回声。
仿佛那许多暗格里,无数被封印的灵魂发出不甘的呼喊,想要从一个个狭窄密闭的空间里逃出。
白常停住了脚步,目光定在其中一个暗格上,拿起钥匙,打开暗格,小心地取出一个青色瓷瓶。
这种颜色的瓷瓶,通常是用来盛放高级材料的。
收好瓷瓶后,白常锁上暗格,正要离开,左侧最上面的一个暗格里,忽然发出一阵异响。
周围的温度也瞬间降低了,阴森森的,黑暗中,那个暗格的响声越来越大,就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甘束缚,要从里面冲出来。
白常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走到那暗格前面,抓起那只活鸡,用力只一拧,就把鸡头硬生生拧断。
鲜血喷涌而出,白常把断了头的鸡摆在暗格前,说来奇怪,那只鸡不断挣扎,翅膀扑棱棱乱扇,却是无法移动分毫,就像面前有一只大手,牢牢的将这只鸡抓住。
温度再次降低,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音,就像有人在贪婪的吸吮着什么。
白常退后几步,眯着眼睛,充耳不闻。
过了好一会,听着耳边那只鸡的挣扎慢慢弱了,这才上前,把手轻轻放在了暗格上。
“最近有点忙,好些天没来看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就像在安抚老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