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互相试探
李青缘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抬首拂了拂衣袖，问道：“不知近来娘娘是否收到过一封匿名信函。”
如果方才还只是猜想，那么现在陈昭容便可以确定对方是想问什么了，她的确收到过一封匿名信函，而且是经由女官小昭之手转交给她的。
可是，她不可以承认这件事，因为小昭的主子手中握有她的把柄，她若是承认了便等于要将小昭的出卖了。
所以，为了自保她只能选择隐瞒。
“匿名信函，什么匿名信函。”陈昭容摇摇头，矢口否认道，“这些年来，除了扬州送来的家书我什么信件都没收到过。”
陈昭容的应答淡定自若，李青缘看不出她有没有撒谎，于是，便只好开门见山。
“是吗，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李青缘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毕竟面前之人曾跟自己的夫君有染，若说对其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四年前的事昭容娘娘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虽然已经很清楚对方要说什么，但听到李青缘说出四年前这个字眼之时，她还是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微微一怔，紧接着斜靠着的身子不由得坐直了一些，目光闪烁间流露出一抹慌乱的神色。
“四年前，四年前……对不起，四年前那件事是我对不起公主，不过那个时候情难自控，我也没有办法。”
“情难自控，”李青缘冷笑出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耻与恨意，“好一句情难自控，情难自控就可以红杏出墙，情难自控就可以做出有违礼教的苟且之事吗。”
虽然情绪有些激动，但李青缘还是极力压低了声音，生怕有什么宵小之辈藏于暗处将她们的对话偷听了去。
“你可知道，你乃父皇的嫔妃，而他为当朝驸马，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挂名母妃，你与他发生苟且不仅是红杏出墙，还是……。”
陈昭容很清楚，既然李青缘选择一个人来质问此事，便没有打算要将此事公开，所以她便不用担心丑事被揭。
考虑到她方才提起的匿名信，想必她也跟自己一样被藏于暗处的神秘人威胁，今日只身来此并非为了问罪，而是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我知道，”陈昭容回答的干脆而决绝，“我知道我和他发生那种关系有违礼教，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会遭世人唾弃，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难以理智的，不是吗。”
感情本是不能理智的，嗯，说的真好。哪有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事实的真相往往是发乎情，止于被人喊停，她与梅采梦便是如此。
原本处于绝对强势地位，没想到却非对方反将了一军。李青缘不由得一愣，倒不是有多紧张，而是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自己所料，所以有些意外。
今日来并非为了跟她吵架，所以，见对方如此理直气壮李青缘也并未同她争执，苦笑地摇摇头道。
“我今日前来并非问罪，亦非跟娘娘吵架，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娘娘，也有件事想提醒一下娘娘。”
“请教，提醒？”陈昭容将手中香帕送至鼻前浅笑一下，声音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公主想请教的是何事，要提醒的又是何事。”
这般关乎性命的秘密被旁人知道了，那陈昭容却镇定自若，未见丝毫慌乱之色，虽然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在撒谎，李青缘却总觉这位昭容娘娘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
“要请教的是，四年前之事出了你们三人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要提醒的是，这件事娘娘最好不要的对我有所隐瞒，否则，无论对娘娘还是驸马都会很不利。”
陈昭容很清楚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人之外，至少还有一人知道，那个人便是小昭背后的主子，而李青缘想问的正是一个藏于暗处的主子。
然而，她不可以告诉她，不可以告诉她小昭是神秘人安插在宫里的奸细，不可以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当年那件事被旁人知道了。
谁让你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呢，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恐怕她和梅采梦都难逃一死，而且是受人唾弃而死。
所以，即便眼下她与这位公主殿下有共同的敌人，却还是不能将一切坦诚相告。
陈昭容摇了摇头，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地回答说：“应该没有了，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便是公主殿下你，不知这件事公主殿下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驸马觉得心中有愧向公主坦白了。”
李青缘微微仰头，眼神凌厉、目不转睛的望着陈昭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探究出什么些什么。
凌厉的的目光直视过来，陈昭容不闪不避，就那样与之对视着，只是一个锐利逼人，一个温柔缱绻。
见陈昭容没有回应，李青缘便更进一步，问了她一个更直接，也更具杀伤力的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你与驸马发生关系是不是想利用他，我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件是不是与你有关。”
陈昭容缓缓摇了摇头，无论对方如何用语言重压，她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不是，我也不知道公主口中的匿名信件是什么。”
“不知道吗？”李青缘试探性的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陈昭容又是摇摇头，回答道。
想来在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李青缘深吸了口气，凌厉的眼神变得缓和了一些，语气里却依旧带着敌意。
“是吗，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不过，若是以后娘娘想到了什么要跟我说的话，本公主随时候教。”
“公主慢走。”陈昭容也不起身相送，只是微微颔首应了一句。
李青缘起身欲走，转过身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娘娘同女官小昭是什么关系，为何四年前娘娘正欲火焚身之时她会及时出现，还冒险助娘娘躲过一劫。”
虽然李青缘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然，但还是在陈昭容的预料之内，毕竟当时在场的就他们三人，会提起小昭也并不奇怪。
“小昭，我同她没什么关系，平时也素无往来，至于四年前她为何会及时出现，并出手相助我不清楚。”
言至此处，陈昭容稍稍顿了顿，唇角微扬，脸上浮起一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笑意。
“或许，她同我一样为梅家公子的美色气质吸引，所以才舍身相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