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友谊的裂痕

听到骆修文唤自己的名字,虞倾颜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心底泛起一丝隐隐的不安,她一直以为这位美丽少年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朋友之间的亲昵,却未曾想过有别的情愫。

而今,少年还是当初的少年,眸光清澈里闪过的却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修文,你……”

“倾颜,我喜欢你,咱们成亲好不好。”骆修文一改往日的犹疑,斩钉截铁、直截了当地说。

骆修文的告白来的猝不及防,向来高冷有冰山美人之称的虞倾颜也不由得一愣,脸上浮起一丝惊讶。

“什么,你……”

“我喜欢你。”见虞倾颜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骆修文便又一字一句坚定而真挚的重复道,“倾颜,我要成为可以一直守护你的那个人。”

虽然骆修文的话已经说得足够直接,也足够清楚了,不过,面对这样画风突变的表白虞倾颜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而且,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虽说或许她今生注定与那个人有缘无分,但那可悸动的心再也容不得其他人进入了。

“修文,太珍贵的话不要轻易说出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弟弟,我相信你一直也是把我当姐姐看的,对吗。”

这个时候,虞倾颜还幻想着对方是表错情了,哎,真不知她是单纯,还是愚蠢。

那张温润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他伸出手去,掌心向上,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手上,却因为掌心太暖那一片片晶莹转瞬融化为水。

“你知道不是的,虽然我一直都叫你倾颜姐姐,可是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有一天可以将你搂在怀中唤你一声倾颜。”

少年的目光纯真无邪,少年的目光诚挚坚定,虞倾颜不想伤了骆修文的心,却也终究不能接受他的爱意,她望向他,一向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修文,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你明白吗。”

“我明白,”骆修文摊开的掌心握成拳头,融化的血水于掌心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我知道的,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公子,对吗?”

骆修文口中的公子是梅采梦,初至长安他便寄居于公主府,而他又比其他人年幼几岁,在此之前他便已经听过梅家公子的大名,所以,那个时候他便习惯称呼梅采梦为公子。

从某种意义上看他也算是公主府的出来的人,后来,他与梅采梦成了同窗,不过,却还是习惯唤其为公子,而非执陌、采梦、老梦之类的。

那个时候虞倾颜已经对梅采梦渐生好感,只是那份好感还不足以汇聚成爱,而梅采梦也已经多了一层驸马的身份,怪只怪那份爱来得太迟。

因为对虞倾颜情有独钟,所以,在书院里骆修文便对这位虞大美人格外留意。

虽然虞倾颜向来高冷,但她在望向梅采梦的时候眼睛里还是会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柔,或许那样的温柔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这样的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身后的骆修文的眼睛。

所谓当局者迷,虞倾颜一直以为喜欢梅采梦这件事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却未曾想到所有的一切都被另外一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当听到骆修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虞倾颜不由得心底一震,整个人怔在当场,仿佛是被坠落的冰雪冻住了,又仿佛身旁的一切都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微笑消失了。

“修文,我不想骗你,不过,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其他人讲,玄班的同窗好友也不可以。”

“我知道,”骆修文点头答应,又说,“不过,而今公子的身边已经有了万安公主,你断然不会愿意同别人分享自己所爱的人吧。”

虞倾颜微扬起头,闭起双眼,任由晶莹的雪花于自己精致的脸上落下、累积、滑落而下。

“修文,所有同学中你年纪最轻,咱们也结识的最晚,没想到你却是最了解我的人。”

“那当然,”骆修文淡然一笑,心里生出一丝甜蜜,“因为我才是那个对你情有独钟的人啊,虽然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可是,我不会放弃的。”

虞倾颜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那般微闭双眼仰着头,感受着雪花拂面的冰冷,感受着寒风袭来的微凉。

同窗好友喜欢上同一个女子,这样的剧情并不新鲜,而且往往不外乎两种结局。

一种是合家欢的happyending,无论最后女生选择谁三人都还是如之前一样的好朋友,丝毫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一种是朋友反目的悲情结局,其中一方为了得到女神可能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恶意攻击自己的对手。

不幸的是,骆修文属于后者,他虽与梅采梦这个好兄弟没有任何恩怨,但他却是阻挡他追求虞大美人最大的绊脚石。

所以,他必须消失。

杨钊上位后,大唐朝政进一步败坏,他为了敛财尽其能事,然而,因为他不只是自己敛财,也凭借一些手段为朝廷积累了大量钱财,而那个时候的李隆基只顾享乐,所以,他越来越受到皇帝宠信。

奸佞当道,皇帝昏庸,面对日益败坏的朝局,申王李元的不满情绪也愈来愈盛。

终于,决定走出最大胆,也最危险的一步。

天宝十二载,二月。

一日,李元以同窗相聚之名将梅采梦、冷伊寒、骆修文和虞倾颜四人请到申王府。

说是同窗相聚,李元却没有通知同位书院学子的李青茵,不知是有心如此,还是一时忘记了。

因为在场之人都是同窗好友,众人说话时便无所顾忌。

酒至高处,李元半醉半醒之间将对皇帝的不满情绪倾泻而出,言语间不乏放肆忤逆的言辞。

人至晚年的李隆基不再有早年的雄心壮志,贪图享乐,重用奸佞,这所有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并非只有李元对此不满。

可是,主子荒淫无度也好,不思进取也罢,为人臣子都唯有尽心辅佐,匡扶朝政,断然没有图谋不轨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