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泱泱中域_第六百九十四章 张毅的怒火
雾凇岛距离中心的流星岛,大约有千余里的样子,不过作为流星岛的‘门’户,该岛上聚集了无数的修士与‘门’派。.
不过,由于长期的厮杀,众人都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自然有些人见惯了生死之后,心境失衡,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兽‘潮’给予人类修士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当每个人都感觉到死亡的临近时,那将是一个怎样的情景?
雾凇岛给张毅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字:‘乱’。
这不是一般的‘乱’,而是完全没有任何秩序的‘混’‘乱’。大街之上,无数人为了享受最后的疯狂,做出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
甚至有不少人,当着众人的面进行yin‘乱’,围观者非但任何一个人谴责,甚至一个个被这种场景刺‘激’的兴奋不已。
这种情景,将张毅对于修仙者的一贯印象彻底颠覆了。
这里是真正的炼狱。
他现在已经改变了容貌,化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六尺高的汉子,两个肩膀极为的宽大,脸上缀着一堆的‘肥’‘肉’。
但就算是这个样子,行走在大街上还不时有一些饥‘色’如渴的‘肥’胖‘妇’人对他搔首‘弄’姿,令他大感反胃。
星宿派位于雾凇岛靠近中央的位置,整个‘门’派占据了一个山头,足有三十余里方圆,这在拥挤的雾凇岛上,已经十分难得了。
而且,星宿派周围的秩序比起其他一些地方要好上许多,其中有多处‘洞’府处于封闭状态,不知其主人已经闭关了多少年了。
一些不愿意随着世人沉沦的,往往会选择在这里闭关,努力提高修为。因为整个岛上,也就中心区域算得上一片宁静之地。
“不知前辈来我星宿派有何贵干?”在一处石阶前,两名星宿‘门’的弟子拦住了张毅的去路。
不过他们的态度倒还算恭敬,毕竟张毅现在从表面看起来,也是结丹初期的修为,比他们高了一筹不止。
“噢,在下乃是一介散修,当年曾经受过贵‘门’荣萱长老的一些恩惠,如今修为有成,正想找机会向她答谢。不知道两位能否替在下通报一声?”张毅随口找了一个理由,然后故意‘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一个储物褡裢。
“原来是荣长老的旧识,只是现在荣长老不见外客,恐怕要让前辈白跑一趟了。”其中一名头发有些蜷曲的弟子抱拳致歉道。
张毅心中一动,故意做出十分吃惊的样子,问道:“不见外客,难道是荣长老出了什么事情么?”
“这个倒也不是。只是如今荣长老正在忙着筹备大典之事,实在分不开身的。”那名弟子一脸为难的道。
张毅‘摸’了‘摸’鼻子,对于他这种蹩脚的理由,不值一哂。但是他也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心念一转,就再次说道:“就算荣长老没有空暇,不知贵‘门’中可有其他长老在么?在下千里迢迢,赶至此地,除了要见一见荣萱长老外,其实还想加入贵‘门’之中,以便能有一个容身之所。”
闻言,那两名弟子睁大了眼睛,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会有一位结丹期的前辈,主动找上‘门’来,要加入星宿派,就算是他们二人见多识广,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此事决不可等闲视之。任何一名结丹期修士,可都是本‘门’的一大臂助,平时想要笼络都笼络不过来呢。
“请……请前辈稍候,在下马上去通报。”那名弟子顿时大喜过望,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人对旁边的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就一溜烟的朝星宿‘门’跑去,眨眼间就消失了踪迹。
张毅则与留下的那名星宿‘门’弟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旁敲侧击的大听着荣萱的消息。只是这名弟子年纪不大,但口风却极紧,回答问题来滴水不漏。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张毅心中一阵失望,随后就失去了与此人‘交’谈的兴致,开始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那名弟子小心的‘侍’候在一旁,丝毫不敢怠慢。
片刻之后,两道光芒从星宿派山‘门’中疾驰而下,接着遁光一敛之下,‘露’出了两名老者的身影。
其中一人看上去已经有八十余岁了,老态龙钟,白发飘飘,一只枯瘦的大手中拄着一根蛇头拐杖。
另一人则比较年轻一些,穿着一身褐‘色’长袍,面容白皙,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股高居上位的气势。
“老夫何耿年,这位是在下的师弟段罗建,忝为星宿派长老之一,听说道友想要加入我们星宿派,不知如何称呼?”那名白发老者先是在张毅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问道。
张毅拱手道:“原来是何长老与段长老,失敬失敬。在下姓张单名一个毅字。加入星宿派之事,的确是在下的一个小想法,就是不知贵派能否接纳我这落魄之人了。”
闻言,那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哈,道友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的修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我星宿派哪里有不容之理啊。不过,本‘门’的掌‘门’现在去了流星岛,商议半个月后的大典之事,一时半会不能回来,怠慢之处,还请道友见谅。”段罗建笑着说道。
“无妨无妨。此事在下也曾有所耳闻,自然还是这事重要。”张毅做出一副十分大度的样子。
如此一番话,顿时赢得了这两位星宿派长老的好感,他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纷纷邀请张毅上山。
张毅的目的,就是希望借此机会能够进入星宿派,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语,于是三人谈笑风生的走了上去。
来到了大殿之后,三人分宾主坐下,然后就是一阵寒暄。接着,何耿年就询问了一番张毅与荣萱的事情。
张毅早有准备,将自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缓缓的说了出来,倒是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
他在言语中,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是因为当年荣萱对自己有恩这层关系,自己才愿意加入星宿派的。
这样一说,更令此二人心中疑虑尽释。
一番‘交’谈下来,宾主尽欢。接着,那二人又给张毅引荐了其他几位长老,倒是星宿派的那些供奉,一个都没有出现。
不过张毅也知道,这些元婴期修士是不会为了一名结丹期,而轻易现身的。就算是现在也不可能。
但是每当张毅问道有关荣萱的问题时,众人就不断的虚与委蛇,言语中尽有不实之处。张毅的疑虑更深了。
随后,张毅暂时在星宿‘门’住了下来。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怀疑,他一连三日都没有出‘洞’府,直到第四日的时候,才终于走了出来。
他的神识何等庞大,很快就将整个星宿派扫了一遍,但却没有在该派中发现荣萱的痕迹。但是有一个地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地方位于星宿派的主殿旁边的一座偏殿,非但防守极其严密,而且外面还有一座大阵守护着,甚至张毅还在那旁边,发现了三名元婴期老怪的气息。
张毅若无其事的朝那座偏殿走去,就如同闲逛一般,令人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上。路上遇见了不少凝气、筑基期的弟子,他们看向张毅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尊敬,显然已经认同了张毅这个长老的身份。尽管这一身份,尚未得到掌‘门’的承认。
张毅也对他们含笑致意,就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一样,‘弄’得那些低阶弟子一个个受宠若惊。
“前辈请留步。这个地方乃是本‘门’的禁地,出了供奉之外,其他人不能进入。”就当张毅即将接近那座偏殿时,却被人叫住了。
张毅扭头看时,发现叫住他的是一名筑基中期的少‘女’,看起来十分可爱的样子,正一脸谨慎的看着张毅。
张毅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那名少‘女’面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禁地?在下似乎并未从其他长老那里听说过啊!不会是你这‘女’娃儿在诓骗我吧?”
“晚辈不敢。这里的确是被暂时列为了本‘门’的禁地的。这是上面的供奉传下来的命令,晚辈又怎敢拿此事开玩笑。”那少‘女’眼神一慌,连忙解释道。
“哦,暂时列为禁地?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你不妨给我讲一下。”张毅继续循循善‘诱’,想要从此人口中套出点什么。
“这个……晚辈也不知道。晚辈只知道,此地是不让进去的,前辈若是不信,不妨再往前走几步,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将前辈拦下了。”少‘女’眼神闪烁着道。
张毅从对方的表情中,其似乎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不断的闪烁其辞。看来,她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却不给自己说罢了。
张毅心中冷笑,那就让我来炸一下你吧!
“呵呵,你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荣萱长老就住在这里吧?”张毅俯身盯着少‘女’,笃定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那少‘女’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问道。
“此事其余几位长老,已经向我解释过了。哼,荣长老如此不识抬举,竟然连皓月天大长老都敢拒绝,自然是要吃一些苦头的。她虽然对在下有些恩惠,但我也不赞同她这般做法。”张毅又下了一剂猛‘药’。
得知荣萱就在这座偏殿中后,张毅终于肯定,自己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了。他这般说法,就是为了来确认一下。
“原来……原来前辈也是这般想法。其实,荣长老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只是如今几位供奉,都已经答应下了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现在荣长老被困于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少‘女’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最后俏脸一红,垂下了头。
张毅内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无明业火。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星宿派的那些个供奉所为,而荣萱因为不愿屈从他们,竟被囚禁于此。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当年就连张毅本人,都不忍强迫荣萱做什么事情,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敢这般对待他张毅的‘女’人。
“好,很好。”张毅冷笑一声,突然转身而去。
留在原地的那名少‘女’,一脸错愕的看着张毅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这位“前辈”为何突然发怒了。
张毅回到‘洞’府之后,心中的怒火依旧无法平静。
他背负着双手,在原地不停的踱着步子,一个个的念头在脑海中出现,却又不停的被他否定。
解决此事的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直接将荣萱从那座偏殿中救出,然后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这样做却并不能让张毅心中解气。
他一向不是喜欢多事之人,几乎每一次都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一次却是例外。
荣萱被囚禁着,内心将会是何等的绝望,又是如何的痛苦?张毅决不能让给荣萱造成痛苦的人,逍遥自在。
又过了一日,张毅将那名少‘女’叫道‘洞’府之内,他已经从其他弟子口中打听出,此‘女’名叫蓝翠儿,以前与荣萱的关系倒是有几分亲密。
蓝翠儿进来之后,就一直显得十分拘谨,看向张毅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昨天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后来她回到‘洞’府一遍遍的回想着与张毅的那几句简单的对话,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位张长老,竟然是在套自己的话。可怜她居然没有发现,就将上面严令封口的消息,不知不觉中透‘露’了出来。
因此,她感觉这位张长老的城府好深,深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