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三、真假消息
赫连哈尔巴拉想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冒顿的阴谋得逞。
赫连哈尔巴拉胡思乱想,便想起了冒顿曾经往月氏国和东胡派探马的事。
那时,独孤敖嘎正好不在龙城,哥哥赫连毛脑海也没有参与此事,莫不是冒顿又在耍什么花招,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去作探马,回来以后谎称月氏国和东胡都在集结大军准备与我匈奴开战,从而让头曼单于相信战争即将来临,从而下令集结大军?
想到此,赫连哈尔巴拉立即惊出一身冷汗。
幸亏自己想的周到,要不然,就中了冒顿设计的圈套。
但是,假如冒顿带回来的消息是真,匈奴确实有危险,龙城离东胡近,赫连哈尔巴拉自然不想作东胡人的刀下之鬼。
赫连哈尔巴拉辗转反侧,反复权衡利弊,也难辨真假。
第二天,赫连哈尔巴拉在与挛鞮希都日古幽合时,小声问挛鞮希都日古:“你相信月氏国和东胡会与我们匈奴打仗吗?”
挛鞮希都日古不屑地摇着头,满不在乎地说:“那都是冒顿的杞人忧天。想那月氏国和东胡,当年都被老单于打得跪地求饶,只要老单于在世,他们就不敢与我匈奴开战。明知道两条狼斗不过一只虎,他们怎么敢惹虎发怒呢?”
赫连哈尔巴拉大喜,更加认定自己判断的正确,说道:“原来你也这般认为?”
挛鞮希都日古继续说:“前些日子我带着冒顿去认识那些千户长,冒顿逢人便说月氏国和东胡要与我匈奴开战,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你知道冒顿为啥要编此谎言吗?”赫连哈尔巴拉问。
挛鞮希都日古摇头,茫然不知。
赫连哈尔巴拉说:“今年五月的龙城大聚会,你参加了吧?”
挛鞮希都日古得意地扬了下头:“当然参加了。”
“你说,是呼德当单于合适呢,还是冒顿当单于合适?”赫连哈尔巴拉又问。
挛鞮希都日古迟疑了一下,已知赫连哈尔巴拉需要什么样的回答,说道:“当然是单于的决定正确。”
赫连哈尔巴拉说:“当然,呼德当单于,龙城就是我们俩的。在那次聚会上,单于正式宣布呼德为单于接班人后,冒顿却怀恨在心,想尽法子要抢回失去的位子。
“我分析,冒顿编造要发生战争的谎言,就是想趁集结军队之机,掌握匈奴兵权来与我们对抗。”
挛鞮希都日古一怔:“有这么严重?”
赫连哈尔巴拉咬牙道:“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冒顿的阴谋得逞。你要帮我呀。现在,你是单于面前的大红人,单于非常愿意听你的话,我们要多在单于的耳边吹风才是。”
那天,头曼单于一家和挛鞮希都日古正在一起用晚餐,近伺突然来到挛鞮希都日古面前,轻声说:“派往东胡的探马回来了。”
说话声尽管很小,可还是被头曼单于听到了。
头曼单于立即命令近伺:“是探马回来了吗?让他立即来见我。”
这几日,挛鞮希都日古一直关注着探马的是,并嘱咐门卫,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探马一回来,必须让探马立即来见他。没曾想偏偏在这种场合来通知他。
单于已发话要见,挛鞮希都日古想提前了解探听到的消息已不可能,与赫连哈尔巴拉对望一眼,无奈地低下了头。
那探马本来就在屋外候着,听到传唤,立即跨着大步走了进来。匈奴并没有跪拜大礼,探马只微微向在场的人弯了下腰。
“打探到什么消息啦?”头曼单于问。
探马答道:“回单于的话,东胡分两批集结大军,现在已集得一部分,明年春天完成最后集结,扬言要在明年秋天与我匈奴开战。”
头曼单于一怔,说:“哦?东胡备战确有其事?”
赫连哈尔巴拉瞅了一眼挛鞮希都日古,问探马:“东胡集结起了多少人马?由何人统领?”
探马一怔,迟疑着说道:“我看到东胡到处都在集结人马,至于由谁统领、已经集结起了多少人马,却没有打探清楚。”
挛鞮希都日古的面色立即严肃起来,追问探马:“东胡将集结起来的人马聚集在什么地方?都在训练些什么?”
探马哪曾见过这等阵势,汗水顺着两颊留了下来,结巴着说:“东胡分南北两处囤积军队,至于训练什么,却没有探得。”
赫连哈尔巴拉偷眼看了一下头曼单于,见头曼单于面无表情,正在作沉思状,觉得有机可乘,立即沉下脸来,冷笑一声,喝道探马:“你这探马,什么都没打探清楚,怎么便说东胡要与我匈奴开战?单于何等英明,岂能轻易听取你的谎言。”
赫连哈尔巴拉又转向头曼单于,小声说:“单于,这探马所言,与我们此前得到的消息如出一辙,又什么都讲不清楚,难道单于不觉得奇怪吗?”
挛鞮希都日古已听出赫连哈尔巴拉话中的含义,立即瞪起眼睛,厉声喝道探马:“是不是受人唆使,让你用假话来蒙蔽单于?快说,是谁派你去东胡的?”
探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答道:“是王子冒顿派我去的。”
挛鞮希都日古还要喝问什么,头曼单于挥了下手,让探马出去了。
头曼单于已没了食欲,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挛鞮希都日古小声对头曼单于说:“冒顿有些杯弓蛇影了吧。前几****带他去认识千户长,他逢人便说月氏国和东胡要与我匈奴开仗了,千户长们都笑他神经过敏呢。千户长们哪个不知月氏国国王和东胡大人都是单于的手下败将,他们讨好单于都来不及,哪敢与我匈奴开仗?探马所言恐怕不实。”
看到头曼单于仍不言语,而赫连哈尔巴拉在用眼色给他下达指令,挛鞮希都日古接着说:“私下里,千户长们都在纷纷议论。”
头曼单于怔了一下,盯着挛鞮希都日古,问道:“他们议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