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特殊演出

头曼单于问赫连毛脑海:“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去哪啦?你的人,你总该知道吧。”

赫连毛脑海镇静了一下,说:“他们在呀,刚才我还看到他们呢,怎么会不在?”

“那你就亲自去喊他们,还站在那里干啥!”耽误了半天仍然没有丝毫的进展,头曼单于暴跳如雷。

赫连毛脑海答应着,转身走出屋门,心里暗自庆幸:好险呀,这两个家伙总算离开了龙城。

突然,一个念头在赫连毛脑海的脑际一闪而过:如果单于命人去追赶,又如何是好呢?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后悔不迭:刚才没有想到单于会这么急,早知这样,还不如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都闭嘴的好。

大巫师选定的良辰吉日不错,艳阳高挂,白云闲淡,雁叫声声,秋高气爽。

龙城里是少有的热闹,人人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欣赏着一个个精彩的场面。

这是单于家和总管家的演出,主角是至高无上的匈奴大单于和不可一世的龙城大总管。

人们兴奋异常,早已忘记是来参加婚礼的,全都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这场史无前例的表演,各种议论、猜测和谣言,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们传扬。

没有人愿意参与其中,没有人想过上前助演。除了单于和总管家的人,人人都是观众。

人们看到,大巫师被单于喊进了宫室,很快又出来了,向众人宣布单于的命令:大家全都尽数散去吧。

没有人愿意立即离去,他们都期待着这场好戏的结尾。

而此时,场上已经只剩下了冒顿、呼延吉乐和呼延阿木尔。

呼延吉乐仍然紧紧搂着妹妹,似乎生怕再失去了她。

冒顿弯下腰去,问呼延阿木尔:“阿木尔,你快说,是什么人杀了你的爹娘?你的小弟现在在哪里?”

呼延阿木尔说:“就是龙城的人,那两人我每天都能看见他们。他们将小弟弄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尽管呼延阿木尔的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字还是清楚地送进了观众们的耳中。

冒顿大怒,拉起呼延阿木尔,让她带路去指认凶手。

话说兰傲木嘎四人辞别了冒顿和呼延吉乐,离开龙城,顺着羊群所去的方向,一路向西行来。

不断遇到赶羊的人,他们也不断问讯,那些人都是执行龙城的指令,到一个叫苏金宝力格的地方去缴羊的。

兰傲木嘎他们从来没有干过调查取证的事,究竟该如何调查取证,心里连一点底都没有。

兰傲木嘎在脑子里转了几道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到了那个叫苏金宝力格的地方以后,看情况行事了。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草场上的羊群突然多了起来。继续前行,看到一个支了几顶穹庐的地方,想这里一定就是苏金宝力格了。向牧羊人一打听,果然是。

那位牧羊人很健谈,兰傲木嘎便和他聊了起来。牧羊人说,他是龙城大总管赫连毛脑海家的奴隶,是专门来这里接羊的。

这苏金宝力格仅仅是一个中转站,待到不断送来的羊汇集到一起以后,他们便赶着羊群继续向西,一直赶到赫连毛脑海家的驻牧地克斯高勒去。

背后黑手就是龙城大总管赫连毛脑海。怪不得老二让慎重呢。

“赫连毛脑海家要那么多羊干什么?他们吃得了吗?”兰傲木嘎不解地问。

“赫连家是大家族,人多奴隶也多,红火着呢。”牧羊奴隶说。

原来,赫连毛脑海将家迁入龙城后,他的家族突然兴旺起来了,也空前富有了,牲畜铺天盖地,奴隶成群结队,管理奴隶的人也有几十人,俨然已是草原上的第一大家族。

兰傲木嘎想不出还该了解什么,便东拉西扯地与牧羊人闲聊。

那位牧羊人身为奴隶,心中无牵无挂,心里也从来没有过主人意识,所以,既没有对问话人问话的目的产生怀疑,也不管问话人的来历,只要有人陪他说话,便觉得时间好打发了许多。

他们正海阔天空地聊着,牧羊人突然盯着西面的那道土坡出起了神。兰傲木嘎四人顺着他的目光齐向土坡望去,他们看到一个男孩正拼命向东面跑了过来。

牧羊人嘴里喃喃道:“这孩子,这下完了,你的两条小短腿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吗?让人家抓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咋回事?”兰傲木嘎不解地问。

牧羊人叹息一声,说:“这个小奴隶说这里离龙城近,非要到龙城去找他的姐姐。这两天已经跑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在草原上,一览无余,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哪能轻易跑得掉呀。咳,咱是奴隶,命都抓在主人手里,主人杀咱个奴隶比拍死个苍蝇都容易,哪能让咱说跑就跑了呀。”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听话人中,公孙伊德日从小就是奴隶,也是从主人的魔爪下逃出来的。

所以,对牛马不如的奴隶生活,感触非常深刻。听说远处那男孩正在不顾一切地要挣脱魔掌,心里便多了几份敬佩和担心,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一匹快马很快便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少时便追上了男孩。骑马人在马上用鞭子抽了男孩几鞭,男孩便扑倒在了地上。

骑马人下了马,又用马鞭抽了男孩几下,便取下拴在马鞍上的细绳,拴定了男孩的两只手。

男孩急忙起身,骑马人已上了马,打马奔跑起来。那男孩仅在马后跑了几步,便赶不上马的速度了,被马拽倒,拖着在草地上滑行。

兰傲木嘎大惊,这般的拖拽,用不了多久,男孩的肚皮便会被磨掉,肚子里的零件就会暴露无遗,被拖拽的满世界都是。

这人分明是要将男孩拖死。

兰傲木嘎正要上马前去营救,看到公孙伊德日已经抢先冲了过去。

原来,刚才听牧羊奴隶说男孩在不停地逃跑,公孙伊德日立即想到,男孩的遭遇几乎就是自己当年当奴隶时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