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八十八章 日月精华
刘尚昂将车开到渤海湾,我们先送仉二爷和王磊回家,随后才带着满身疲惫回到了我住的“新赋海”小区。
进家门的时候,师伯已经铺开了地铺,在客厅里睡了。
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师伯,但见他已经熟睡,加上我也累得不想多说话,就决定将所有问题留到明天再问。
仙儿和罗菲很不客气地占据了我的卧室,我、梁厚载、刘尚昂,我们三个挤在客房,罗有方一进门就扑在了沙发上,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自从在渤海墓找到了那个骨牌以后,罗有方的睡眠就变得和寻常人没有区别了。
临入睡的时候我才发现李壬风正站在阳台上,他面朝着窗外,不知道在干什么,当时我已经困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也没精力去管他,朝阳台那边瞅了一眼就卷了卷被子,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直到李壬风在阳台上“哎呀呀呀”的叫喊声把我吵醒。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就看见李壬风一边大叫,一边对着窗户手舞足蹈。
我就朝着他喊:“你在那鬼叫什么呢,没看见这里有人睡觉吗?”
李壬风刚才折腾的厉害,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他拉开了阳台上的玻璃门,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师叔,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我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他除了满脸都是油,头发也乱糟糟的之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李壬风跳了两下,对我说:“我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附着一股很绵长的灵韵。”
灵韵?他身上明明一点灵韵都没有。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到底在干啥?”
李壬风乐呵呵地对我说:“师伯祖教了我一套很牛的功法,让我可以吸收日月精华,得到灵韵。哎,我昨天上站在阳台上,吸收了一晚上的月光精华,又吸收了一上午的日光精华,现在我觉得自己身上真的有一股绵绵的灵韵了。我现在不管触摸什么都觉得软绵绵的,身上也软绵绵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关节有点酸痛呢。”
这家伙,敢情是又被我师伯给耍了。
我赶紧爬下床,跑到李壬风跟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比正常体温要热一些。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绵长的灵韵,你这是冻感冒了!你也真是,我师伯的话你也能信,赶紧吃药去,电视柜左边抽屉里有感冒药。”
李壬风愣了一下:“感冒了,那就是说……我身上没有灵韵咯?”
“废话,赶紧吃药去,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我一边催促着,一边将李壬风推出了门外。
将李壬风支走以后,我才草草地穿好衣服,这时候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梁厚载和刘尚昂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
这边我刚收拾好,打算去卫生间洗刷,师伯就推门进来了,他进门的时候还朝阳台那边看了眼,脸上带着坏笑。
我看到师伯的坏样子,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师伯,你别老戏弄李壬风了,这都第几次了?”
听我这么一说师伯就乐了:“嘿嘿,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点事干不是?哎,说正经的,听刘尚昂说,你们这次去百乌山,碰上周天师了?”
我点头:“嗯,本来我还想抓活的,没想到他那么决绝,竟然咬舌自尽了。”
对于周天师的死,师伯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问我:“听说,你是靠一己之力把他降服的。”
“也不算是一己之力吧,我提前在大殿里布了阵法,又靠着番天印和青钢剑,加上我天生天眼,正好能克制他的天眼通,才勉强将他打败的。”
我一边和师伯说着话,一边叠好了被子,捋平了床单。
师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你能打败周天师,这真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你知道他修行了多少年,你才修行了多少年。其实上次在九封山见你凝聚念力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现在的修为,和几年前的柴师弟已经差不了太多了。”
我打开阳台上的窗户,让屋子里透透气,一边回应着:“我现在的道行,应该有师父当年的八九成了吧,不过对于术法的运用,我和师父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对了师伯,我正好有些事想问你。”
师伯:“什么事?”
我说:“您在几年前,应该是进过夜冢吧?”
师伯努力回想了一会,说:“你是说地藏墓里头的那个老墓穴吧,对啊,我确实进去过啊。”
我问师伯:“师伯,你当时进去……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师伯依旧是想了想才回应我:“我当时是尾随不周山的人进去的,可进了老墓以后,那些人想提前唤醒夜魔,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阻止他们,后来墓穴里的邪气大量外泄,那些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一下就消失了,我找了两三天也没找到他们,就急慌慌地出来了。”
不周山,我听说过这个地方,在神话传说中,它是上古时期的顶天柱,被水神共工撞断,顶天柱一断,苍穹塌了半边,大地被砸裂,地上的江河洪水大作,天河水也不停地向凡间倒灌,而在天破之后,随着天河水一起落下来的还有陨石和天火,在这之后,才有了女娲补天的故事。
在一些古籍上,也将不周山当做是天灾的象征。
但时至今日也没有人能确定这座不周山到底在哪里,我也没听说过有哪个门派承袭了不周山的山名。
心里一边想着这些,我不禁疑惑地问:“不周山的人?”
师伯点了点头:“嗯,和葬教一样,不周山也是一个邪教似的组织,不过他们和葬教没有太大的关联。我记得,当时有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巴掌大的鎏金瓶子,说是能将夜魔的残魂吸进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炼化,夜魔就能重生。”
我沉默了一会,又对师伯说:“周天师在临死前说了一番话,让我很在意。他说,只要集齐了藏在百乌山的六个压骨瓶,就能让罗中行起死回生。可罗中行不是一直活着么?周天师暗示我,那六个压骨瓶,可能和夜魔有关。”
“起死回生?”师伯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阵子才再次开口:“六个压骨瓶?你说的是舒云杯吧?”
我不禁惊讶起来:“师伯也知道舒云杯?”
师伯笑了笑:“呵呵,你不是说罗中行想起死回生么,又提到了压骨瓶有六个,那我只能联想到舒云杯了。你还没回答我,藏在百乌山的东西,就是舒云杯吗?”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师伯接着对我说道:“舒云杯其实就是用夜魔的骨粉压制成的,罗中行如果能得到它,就能得到夜魔的法力。所谓的起死回生,应该就是指得到夜魔的所有法力。但那样一来,罗中行的心智就会渐渐被夜魔占据,他就不再是罗中行,而是真正的夜魔了。”
我说:“其实从百乌山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路,也许罗中行就是夜魔。”
师伯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我:“我是说,也许一直困扰无当的心魔,就是夜魔的那一道残魂。”
师伯:“啊……你的意思是,罗中行并不是从无当的负面人格中分裂出来的,而是夜魔本尊,嗯,有可能,确实有这种可能。这样一来,罗中行想借助舒云杯起死回生,也就说得通了。哦,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你们是怎么处理舒云杯的?”
我吐了一口气浊气,说:“彻底毁掉了。”
师伯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又问师伯:“师伯,你是怎么和不周山的人牵扯上的,又是从哪知道舒云杯是用夜魔的骨粉压制出来的呢?”
师伯:“哟,这说起来话可就太长了。简单点说,就是……呃……当年我和柴师弟曾因为一些事和不周山有过些交集,其实不周山虽说是邪教性质的,可他们和葬教不一样,伤天害理的事做的不多,我之所以去青海找他们,还是因为葬教内部有消息称,不周山那段时间正和葬教争夺什么东西,我也是心里觉得奇,就跑去看一看。至于舒云杯的事嘛,是当初我和李良一起下墓的时候找到过一个古碑,李良破译了碑文,上面说了不少和舒云杯有关的事,当初仉侗那家伙也在场。”
怪不得仉二爷一看到那些瓶子就知道它们是舒云杯。
我挠了挠头皮:“可那些舒云杯明明是唐三彩的工艺啊,怎么是用夜魔的骨粉压制成的呢,难道说,在唐朝年间,也有人进过夜冢?”
师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记得,李良发现的那个石碑,好像是周朝的东西,按说周朝的人,不可能炼制出唐三彩的器皿吧。唉,你别琢磨这么多了,像这种事啊,没人能说明白。”
说到这,师伯顿了顿,又朝我这边凑了凑,很神秘地说:“说不定是时空穿梭呢。”
我:“时空穿梭?”
师伯:“就是穿越啊,说不定是一个唐朝人穿越到了周朝,用唐代才有的工艺将夜魔的骨粉炼制成了舒云杯,又将那些瓶子带回了唐代。”
师伯的脑回路是不是太大了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不太现实吧?”
师伯却对我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不得不中断这个话题:“反正舒云杯已经被摧毁,现在讨论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师伯,我过两天打算带着鬼娃回趟寄魂庄,你也一起回去看看吧。”
“你是要给鬼娃入师族谱吧,”师伯叹口气,说:“我就不回去了,一看到夏宗明和赵宗信那两个老不死的我就来气,不回去了!”
我说:“师伯还是回去一趟吧,等鬼娃入完师族谱,也得有个人送他回来。”
师伯问我:“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我说:“给鬼娃入完师族谱以后,我打算直接动身去找敏度,或者去找假王大富。师伯你也知道,罗中行的事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咱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