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二 太乙真灵
换个身子。,幻演闻言愣
三百年前成就示神时。肉身舍了去,只以一尊法力凝结的元神之躯行走,这身子要怎么换?
把眼望向九头蛟那具肉身,饶是幻演早已没了五脏六腑,这时却仍生出心惊肉跳之感,忖道:“莫不是这邓神秀要削我修为,将我拘于肉窍之中?这怎么可能!听说过陨落的元神之辈,却向未曾闻有人能将已成就元神的炼气士打落修为!”
心中虽是诸念交缠,他口中却不闲着,忙地叫道:“妖孽,贫道虽失神遭你擒拿算计,可你若以此自得,敢伤我辱我,那身死道绝期便不远了!莫道是得了些玄黄之气提升了修为便成了宇内至尊,我罗浮派的根底岂是你这等浮游野道可揣测的?若不立时放我,待得本门太上长老出手,你求死都难啊!”
“噗!”邸钧懒听他嚎叫,张口喷出一股玄冰真罡,辅以愿力宝先,将其冻结了住,旋即将已然成型的一枚符篆往他额上一按。
如墨入水,那道符篆在幻演额上渐渐淡化消散了去。道这时,他面上忽地显出惊愕神情,身子似那遇了火烤的油蜡,竟从头到脚开始消融起来,最终化作一滩水也似,被那玄冰真罡与将愿力宝光镇压得动弹不得。
“成了!”邓钧面现喜色,稍稍将自家手段松动了些,喝一声:“还不归窍更待何时?真灵寄托之术,去!”
话音一落,幻演那瘫软得不成*人样的元神徒然射出,便似一道水箭,“嗖”的一下钻进了九头蛟的肉身之中。
那钧这时脚踏禹步手指连掐,一枚枚符簧种子眼见着激射而出,纷纷钻进了九头蛟的肉身之中,与那银龙灯破碎时飞散出的符篆连结到了一处,在九头蛟肉身之中结下层层禁制。
而暂被邓钧用愿力宝光蒙蔽了神智的幻演,这时不由自主地施展出“真灵寄托之术”待他振奋心神清醒过来,却现自家一身法力飞瀑也似地外泄了开,根本不受心神主持!
也就那么三五息的工夫。九头蛟的肉身猛然缩成了巴掌大内中传出了幻演的尖叫声:“你,你竟敢将我炼成至宝!你死定了!道祖降世也救你不得呀!你可知我道号由来么?”
那钧五指一合,见这件至宝收入了掌中,笑言道:“管你道号是甚么。如今便改个名号叫“九龙印,吧。”
“九龙印”幻演气极,“本门初代真人,除却那资质差的,已是十有**飞升去了那大千世界之中追逐道极之境,唯有太上长老天演真人压制修为逗留人的,你可知此为何故?”
“天演?”那钧心念交织,一息间便已想起他所言之人正是主导“皓月圆缺大阵”的那个道士,当时场中多有人在讲说他的名号,都被愿力宝光真切地投映了过来。此人虽已应劫遭神碑镇压,如今连生死都不可知,他却任觉有些心奇,只忖:“罗浮初代长老”可怜那老道连威风都没抖起来应劫道消了,倒不妨听这幻演怎么个说法。”
幻演自是如他所愿,叫道:“天演长老便是我前生之父!他为等我成道,压制自家修为,在这方天地之中护了我九世!如今眼看我父子都成道可期,你却来坏我道行小将我炼成这不人不鬼的东西……你死定了!你死定啦!”
听是这么个故事,邓钧倒觉无趣,当下撇了撇嘴,言道:“是你等行事不端,倚仗那大派威风要来害我性命,妄图夺取我到手的气运;如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却头叫嚷不休,倒惹你家小邓爷爷看你不起!你要倚仗门派威风,耸仗前世老子,真人我便给你看段消息。”
说着,他把这新炼成的一件至宝抛去了脑后愿力宝光里,将先前借那苍松子道人的眼目照见的景象放给天演去看。
做完此事,他自家心神渗入愿力之中,循着万民眼目逐一扫视过去,却见信民已由汴梁城扩散至了整个京东东、西两路地界。
内中就有当今天子赵估,邓钧细一读他心思,乃知他生恐邪魔入境作祟,将汴梁城内快马尽数派了出去,八百里加急同传天下,力求今早使治下百姓皆都膜拜神秀仙尊,好让大宋上下德全庇护。
“如此甚好,想来用不多久,这一轮愿力宝光的威能便会翻上几番了,到时便是返虚境界的高人,遇他也要头疼”咦!”邓钧正满意于赵估的动作,却忽地感应到早已被自家炼化许久的太乙五烟罗中传来震动。
那钧心念一动,一枚五色烟华流转的玲珑球顿时悬于面前。但见那烟球滴溜溜转了几圈,内中法宝元灵忽地遁出,正是一只头具五孔的小小蚕。仆山贝还有甚么古怪不成。”此乃赃物。那钧当初从朱洪,切来。即便后便深藏了起来,平日也不敢在人前施用;如今修为高了,此物却成了留置无用弃之可惜的鸡肋,一直不曾祭炼、把玩。
使动念力将那法宝元婴从头到尾细细扫了一边,他果然察觉出了古怪,却是现内中深藏着一缕真灵!
那钧眉毛一跳,嘀咕一句:“这是哪位曾经施用过此宝的炼气士的真灵?莫非是朱洪还没死干净?”
指尖凝结一丝法力,如针一般朝那法宝元灵的头上扎去,邓钧目光一转不转,面生冷笑:“给我出来吧!往日没大上心,却让你暗中窥了我许久,今日躁动可是来自自举么?”
“波!”
法宝元灵被刺破一个小孔,伴着水泡破裂也似的清脆声响,一道寸许长短、比丝更细将的青烟升腾而出,当空结就成了一个身如微尘的道人。
这般身形也忒过微小了些,换个常人怕是摆在眼前都注意不到;然而那钧如今修为精深,感应入微不说,得自上古水猿的一双天生神目也不是摆设,自是瞧了个真切。
“咦?”眼见这缕真灵并非是那朱洪形貌,而是一个经身穿道袍的驻背老猿,那钧不由感到诧异,脱口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那老猿蚊声言道:“你得了我这件随身之宝,怎地还问我是何人?若我亲口报出名号,你听了羞是不羞?”
“太乙混元祖师?”邓钧惊呼一声,旋便叫道:“不可能!五台剑派封山闭户之日,太乙混元祖师亲自施法传告天下,显然是还活得自在;早在那之前我便自朱洪手里得了这太乙五烟罗,你怎可能是混元祖师!”
那钧显然是不信这老猿所言,面色当即冷了下来,“你既伴我日久,该知以我如今修为,你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得的,所再胡言诳我不说真话”他往脑后愿力宝光一指,“我这轮宝光最擅克制魂魄、真灵之类,你想进去游上一遭么?保管真灵遭污迷失真我!”
那道袍老猿咧嘴一笑,脸上显出不屑的表情,开声道:“这关头,你要将我炼化虚无容易,但想让我迷失真我可难如登天一般。”
那钧闻言,干笑一声,言道:“装神弄鬼,大言不惭。”
老猿摇头,“你别不信,若听我说清根脚,你自会知我所言不虚。我也未曾想过装神弄鬼诈唬你,否则只潜藏于太乙五烟罗的元灵之中不出,你还能探查到我怎地?耍是我这一缕真灵当初便被祭炼进了太乙五烟罗中,虽是操控不得这件法宝,所来却是合同一体不分彼此,它便如我肉身一般。”
“是这道理”邓钧点了点头,“你若是不动作,我还真窥你不见。且殆说根底来。”
“早也说了
我便是太乙混元真人。”老猿见邓钧脸上仍是工副听之不信的模样,出言解道:“你入道年浅,许多前辈事迹都不知晓;与我同辈的却都知我原是华山一白猿得道,”
“五台剑派的混元祖师是异类得道?还真没听人说过。”心里嘀咕一句,邓钧却不曾开声言语,只听这眼前的猿猴道人会讲出些甚么来。
“我得前辈古仙福泽,到手一部仙家道统。名目便不去说它,单说内中所载成道之法,走的是占去三尸证得自我的路子。”老猿往自家鼻子上一指,“我说我是太乙混元祖师,却还没讲清楚,我实则是他的一尊恶尸。”
“斩三尸证道?这名目稀奇。
既然你是恶尸,那必定还有善尸咯,耸后一个是甚么?”
“所谓三尸,非是指的三清魔神所传道经中所载的彭踞、彭跟、彰跻三位尸神,而是指的善、恶、执三者。“善。即是善念,“恶,则同理,“执。却说自身执念。”道装老猿缓缓言道:“将此三者斩离自身,便能得无暇真我,到时管是甚么玄奥至理,体悟起来也不费力,不遭外物蒙蔽,想要合道也不再难。我便是太乙混元祖师斩下的恶念;至于善念和执念,他修为不够道行不足,这时还未斩下,否则早已破开小千虚空壁障到那大千世界中去了,何必封山躲藏?”
闻听此言,邓钧已是信了这老猿不曾捏谎,心中忖道:“斩了三尸能得无暇真我,说来倒与我那一念成神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念头只一闪便被他压了下去,不急作想,先问道:“前辈说的的确是个玄妙法子。只是不知你怎去了那太乙五烟罗的法宝之中?此番出来见我,为的又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