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三 合同一家
轮愿力宝米!中。茶松午道人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却兜口州落夹杂着万民愿力的玄黄之气被他渐渐炼化的缘故。
时过盏茶工夫,这道人的元神之躯忽地散化开来,变作黑黝黝浓墨一般亩许大小的一团地煞法力,如同厚重乌云也似升腾至半天上翻腾了起来,内中竟还酝酿去色作金光的电火。
“咦”。青锄看出些门道,向邓钧问道:“他这是洗练了法力?我虽未成元神,但也知元神境界的高人要使法力精纯上一分要耗费老大工夫,怎么你那一丝玄黄之气就那么厉害?”
“师姐想得差了。”邓钧摇了摇头,言道:“那玄黄之气只是个引子,这苍松子道人这会精进法力,乃是自家过往积累深厚之故以地煞元气凝就的元神太过凶顽,管是多大毅力,脱不掉其中煞气便无法将法力演化到自然圆转气息不漏的地步;那玄黄之气却有洗练万法之能,虽只是一丝,但苍松子借其主力,甫一自家手段,终是做成了这事。”
便在这时,愿力宝光之中传来人声呼唤:“可是苍松子道友?。
苍松子闻声,如墨煞气一敛,复还自家形貌,一双眸子较之当初更见神光,周身气息也变得平和起来,不至于让人一看便觉不舒服。
一道金光射至,落于苍松子身前便显化显化成了一个头饰四十肉髻、大耳垂肩、天庭方正、身着飞莲法袍的金面僧人。
苍松子含笑问了声:“法祯,你倒是好眼力,我散化了身形、变换了气息,却仍被你认了出来。这也是要往天道宗赶路?”
“自然。天道宗那乾阳怕是疯魔了,且不说他所言是真是假,单只相胁天下一条,便将仙流各派高俱都得罪光了。如此人物,较之邪魔一流更为狂妄,当真世所罕见。贫僧怎能不去看上一眼涨涨见识?”那号作法祯的和尚应了一句,转又道:“至于认出道友来”呵呵,遍数仙流,以地煞元气成就元神的,我也只惹得你一个;加之方才道友气息尚未完全转变,还留有那么一丝“原味”我如何认不出来”。
“来路上偶得了些好处,倒让你法祯和尚见笑了。”苍松子心情甚好,脸上笑容倒不曾作假。
“哦?”闻听苍松子之言,法祯颇有些诧异,“我还正想一道友你那元神中的地煞气息最是凶顽不过,却怎如此轻巧地洗练了去?原来是得了机缘!贫僧心奇,想一问句道友究竟撞了甚么机缘,不知可否方便相告?”
“哪有甚么不便之说!你那烂陀寺就在我二龙山下,两家做了三百多年邻居,甚么话都说得。”苍松子往来路一指,边道:“今夜天下气运变化你该也见了,有人取了凡间朝廷气运,想是先知先觉之辈图谋动作。适时有功德玄黄之气降下,转瞬便被人收取了去。我便是遇了一个小辈,从他那里要来一丝玄黄之气小这才洗练了一身法力
说道这里,他又微微皱起眉来,心又疑惑,嘀咕了句:“只是这会虽精进了法力,却未觉有多舒畅,反倒像肉身还在那时,外边披了几层衣裳,狗束得紧”兴许要再耗些时先着累,等渡过了地火、天雷双劫。这才能真个自在。”
他却不知此乃万民愿力掺杂进了本源法力的缘故。那钧这手段有玄黄之气掩盖,一经炼化便告中招,最是隐秘不过。
一旁那法祯闻听将“玄黄之气”的名头,一张佛子庄严面孔忽地变色,忙道:“苍松道友好机缘!实不相瞒。贫僧所习灿法之中,有一门唤作“离合神光。的法术,乃许以自家净澈心神统御信徒愿力;可这门法术对心性修为要求忒也高些,我虽成就了阿罗汉果个,但心智也难抵那万千愿力,若得上一丝内蕴功德的玄黄之气,此法立时可成!道友可否告知那小辈是哪家人物?他去向何方?此事关乎我成道,实在要紧得很,还望苍松道友指点一二。
“这个”苍松道人心想:“玄黄之气何等珍贵,那小辈舍与我一丝,怕已是心疼得滴血了。法祯和尚可非是善类,万一讨要不成,出手伤了那两个小辈”我一穷二白,从人家手里得来好处也不曾回报就罢了,再若指点一桩麻烦过去,心中也忒有愧”
他口中所言、眼中所见、心中所想俱都应在愿力宝光之中,青锄见了,点了点头,对邓钧言道:“这道人还算有几分良心
那钧不置可否一笑,言道:“如此便宜的良心,我也大把大把的有。人心一物最是难说,这苍松子的心思。便连愿力宝光也显化不尽全。我能感应到,他实际上是不愿将好处与人分享的多众点怕他自家好不清
“原来如此。”口中说了一句,青锄看向苍松子的目光多了一分鄙夷。
另一般,苍松子全然不知自家举动尽数被人照见,尚自为难。
法祯见状,摘下手腕上一串鸡血石磨制的念珠递了过去,边道:“这桩佛宝乃是密宗一脉师兄赠与贫僧的,共有十八颗,每一颗都有佛陀意念加持,紧要关祭它出去,威能可抵元神高人舍命一击;那玄黄之气关乎贫僧成道,还望道友指点成全,贫僧便以这“护持念珠,相谢。”
见得苍松子变了脸色,法祯和尚心道:“这苍松子因要练就地煞地煞元神,每日都需抵挡刀剐油煎之苦,既无暇远足行走,又没工夫祭炼宝贝,随身仅有一件破烂法剑罢了。他根底我再是知晓不过,料是难逃我这件佛宝的诱惑。”
果然如法祯所糕,那苍松子稍作沉吟,便伸手接过了一串护持念珠,边道:“这件佛宝倒是有助我成洗练心神。说来那小辈有恩于我,不该透他根底,只是你我为友多年,总不好见急不救;需得应我一事一管是好言相讨,还是动手强抢,不要伤他性命。”
佛宝被接过的一刹,法祯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头却是抽紧了,只忖道:“可惜了我这佛宝,每一颗珠子都等同元神高人舍命一击,用来防身渡厄、逃脱灾劫最是好用不过”罢了,能以此换得机缘,得到离合神光之法大成,有那万千信徒愿力加持,却更胜这念珠许多。
如此想着,他口中应道:“我佛门慈悲为体,自是不会行那害命之举,道友放心便是。”
苍松子点了点头,遇上碎钧的地界指去:“那人身着红袍、头顶宝光,座下是一红莲,说来该与你佛门渊源不浅。他往西南去了,行得倒不甚快,这会过去该能追上。”
“多谢道友。”法祯合年一礼,再不耽搁,化作一道金光便朝苍松子所指处掠取
边地赶路,边地扫视四方,他心中边还想:“能料得此番天机变化,先知先觉取了人间朝廷气运,定是大派高人无疑。苍松子说那辈,根底该当不凡”想该是天道宗闹出动静太大,诸家高人都去找那乾阳麻烦去了,他这才落了单,让苍松子得了手。我也许尽快行事,若那小辈的师长回返,怕再难有这机会
法祯和尚一经离开苍松子远了,愿力宝光便再也照他不见。邓钧这时将宝光收去脑后,对青锄言道:“师姐,听那和尚所言,“离合神光。乃是一桩万民愿力的施展手段,却正合为我所用。他要来取玄黄之气,咱便出去与他结上这一桩“善缘
青锄微微一笑,说了句:“谁若算计你,可要倒大霉
当初我讹你一辆虚空法车,如今却连人都落陷了;那法祯和尚自来投陷,倒真可怜
两人当下遁出虚空之外,落座红莲之上坐状缓缓赶路,一边等那法祯来投。
离他们不过千里之遥的青城剑宗道场,如今热闹非凡。鬼谷老人使动十八道鬼门结成大阵,将山头尽数封禁了住了,使得外人寸步难入;一卷生死箔则如虹桥一般横架当空,其上站立着五个满面怒色的人物,分是左慈、姚道人、乌云道人、烈火祖师与七劫真人。
左慈等三人自是前番被逼无奈之下往那生死簿上签了名号,就此为鬼谷子所制;烈火祖师与七劫真人,则是当初早就往生死簿上留名,如今被鬼谷子施法召唤,也不得不来。
这五人受制,座下徒众自也难逃为青城剑宗所用的下场,左慈等人那苦心培养的近百个成就了元婴的门人如今便立于抱剑而立的太虚四徒身后,不是地打量一眼自家师父,却不敢有甚动作。他们如今也已是留名于生死簿的人物,言行俱要受制于人;也就是五岳仙宗的门徒俱都被幽游子祸害死了,否则剑宗道场还要在添不少人气。
鬼谷老人那一尊碧油油的鬼火元神飘在当空,阴声开腔言道:“掌教老爷以心念传讯,言称此番得了老大好处,本门众人脱劫可期。”
这话一出,下边立时传出“嗡嗡”蝇议声,尤以剑宗本门那三十个不成其后的内门弟子的声音最响。
便连立身生死簿上那五位元神高人也变了脸色,烈火祖师这时便问道:“怎么说?”
鬼谷子眯眼打量过去,阴森森一笑,言道:“怎么说?先立下规矩再说一掌教有令,从今天诸派合同一家,分掌青城山三十六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