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 先做计较

:浑从嵩山归来后。步是擒拿水云报了仇。后叉结下强版,口得古鼎真人传授三种神通,点拨大道法力,收获不可谓不多。

仙流大劫避无可避,但如此他自家连带四个师侄俱都成就了元神,脱劫指望却别早点多些许指望,至少不会轻易寿尽魂消于旁家炼气士之手。

捏个法诀,收了“一气化三清”之法分出的两尊化身,邓钧忽觉一阵虚弱。细细感觉,他却现方才施为了那么片刻工夫,自家元神之中的念力便被削去了一成还多。当下不由心道:“不到必要时,这法子却不能轻易使出。对自家损伤忒也大了些。”

“鬼谷,你把“碧落黄泉印。往青城山上遁去。”那钧吩咐一声。席地坐了,又招呼魏、楚、冯、陈四人来到近前,出言道:“四位师侄,而今你等也尽都知晓了仙流大劫种种。且自身元神有成,也该帮我挑挑担子。”

“师叔有甚事只管说便是,我等自会依言为之。”魏不割出头应了一句。又道:“我四人虽才初初成就元神。但如今已悟彻了本门剑意精髓。管是守护道场、调教弟子。还是外出行走独挡一面,料还都能应付。”

冯不肆接口道:“初虽听师叔你说过一次末法之劫的事情。可也只知个大概,且无计可施;今日听了个详尽全套,才知师叔费心何其多也,我等虽资质不佳、不堪造就,可拼着天雷、地火加身,也会把师叔吩咐办好。”

许是成就了元神,心中有一股子喜悦支撑,向无多少言语的楚不创这事亦开了口:“师叔这一世年不过二十便成就了元神,无怪能与我师太虚真人位列同门真传;这般成就,便是大千魔神转世重修,也不敢说能成吧?本门道统大兴之望,还要师叔长令把持,琐事皆由我等来做便好。”

“是”陈不耀性纯,也就是成就了元神,若还披挂着血肉之躯,这时怕又要落泪了,“当初本门才有几尊元神?咱师傅太虚真人算一个。再有边是祖师收过的两个记名弟子;如今咱们一门五元神,只以声势论,却比当年还要大些。师叔天人资质,上上气运,且胸有谋略智计不凡。大兴道统之事指日可待矣!”

听这四个师侄连声恭维了一遍,碎钧心道:“我有甚么资质?当初便连那温道人都不肯收我为徒的。能有今日成就,说来无他,胆大命大。破大劫行大运罢了。只是如今成就了元神,于修为精进上,便再指不上甚么外物了。眼前还未成就法力元神与不死之身,且丈人传下的神通也未尽数悟透,后面还尽有要下苦功去做的麻烦哩。”

转动一念不过才用瞬息光景。邓钧这时含笑摆手,边道:“罢了,快别提这些。待此番回转道场。我与你等十日光阴巩固法力,而后便都出外行走去吧。

一来是结交拉拢旁门大能之辈,遇了元婴境界修为的,便许以本门功法,遇了元神高人。便许以长老职位、来日前程之类,尽量将人拉到咱们剑宗阵列;;二来嘛,你等成就元神,对那冥冥天数也该有些感应了,应知气运一说不是妄言。该趁这大劫将起的关头四下去碰碰机缘,看能否得些厉害宝贝。

此事两个月为限,我怕那些持有神碑的仙宗已奈不住要动了。”

太虚四徒闻言,连连点头。这活计倒不算苦。说来还对他们多有益处。

稍作思量,邓钧又转动碧落黄泉印中的禁制,清虚子、安规、混地散人招来了近前,旋即出言道:“三位长老。如今大劫将启,我有安排。你等听好。”

“请掌教吩咐。”

那钧点了点头,先问道:“清虚子长老,那天魔诛心剑你可祭炼好了?”

清虚子摇了摇头,应道:“虽能自如使唤,但要祭炼成本命法宝的话。想是还要耗时许安。”

“既如此,你便留在山上。边祭炼它,边调教本门弟子。回头把青城真气一直到元婴境界的修行法门俱都传下,精进快慢,只看他们自家肯否下那苦功修持;至于青城剑诀的诸般神妙,每隔三五日指点一回便是,而后见了天分好的,再多费心思。”

混地散人在一旁见得清虚子点头应过,便出言道:“掌教,留清虚子长老在道场,可是要将我等派出去做事?”

“你不必外出。我将从前得的杂学野法传与你,尽快参悟透彻,而后依本门弟子品性,择出相符之人传下。”说着,他将当初在登州外城龙树庵中所得的半部递了上去,又使了个心神传念之法,将上从奠基到结丹境界的三种修炼之法尽数传下。又道:“本派尽有**,管是性子正邪,都能找到对路的神通。你需细细观之,因材施教,莫让门中弟子走了歪路。待他们日后成才,本门才真正算是有了根基。”

“是。”混地散人神情颇有些失望。依他秉性,早想脱离束缚去做那野人了,却不想掌教不放外出。

“掌教,我该作甚?”安规和尚日后脑后顶

“安规长老担子很是不轻”邓钧正色望去,“仙流大劫演化到后期。于凡间帝王亦有瓜葛。长老,你须去大宋皇城走一遭,隐了身份,只扮咋,有道活佛。去那大宋天子身边落脚。若是能坐到国师的位置上。左右帝王心思,便是为本门立了一大功。”

“国师”安规颇有些为难地言道:“掌教,佛门舌辩布法一道,我虽然也精通,奈何当今大宋天子是出了名的厌佛敬道,恐怕我说甚他也不肯听的。若是去辽国,或还能有些指望。”

那钧笑道:“辽国那边,若我所料不差,该已被人盯了上,咱插手不进。赵估养了千万道士。求的不过就是长生之法,可任是哪位炼气士都不敢冒着遭天谴的风险真个将法门传了他。甚为天子,所欲无不能得。唯这长生一是他愿难得逞,心事怕是早对道士们心中有怨。”

将手往前一指,一道金光射到安规和尚眉心,他又道:“此乃是温养神魂的一个小法门,修习起来既不能得神通,更不能得长生,只能使人精神健旺,正好传给天子讨他欢喜。我那弟子吕一如今也在宫中。到时你找他配合。做场戏给天子看。所图十有**能成。若有旁们炼气士从中作梗。你便传信回道场之中,我自会出手助你铲平阻碍。”

“既然掌教已有打算,安规尽力为之。”

“嗯”那钧点了点头,唤来鬼谷老人。言道:“鬼谷,我门中这位长老修行了魔教中的鬼道法门。唤作“祖灵庇佑之术。这法门成就元婴容易,只需日渐积累便成,可要成就元神却极为艰难;你精通鬼道法门。可有甚么能指点的?”

鬼谷子把一双碧油油的眸子打量过去,目光扫得安规周身寒。过得片刻。他言道:“于我而言。而指一条成就元神之路给他却也不难;只是此法却须化身为阴鬼才行一你不还有事差他去办?等计较了了,再指点他便好。”说着,他又望向和尚出一阵阴笑。问道:“到时你便是我这么鬼怪样子,可要学么?”

安规和尚的执念便着落在长生一事上,虽对眼前这老鬼有些畏惧,这时却道:“管是鬼怪还是妖魔。能得长生便好。

安规这数谢过前辈了。”

奉能把人吓住,鬼谷子心觉无趣,只点了点头便展开他那生死薄看了起来。再不理会旁的。

那钧这时朝外间稍作感应,见得以碧落黄泉印当前的遁而言,回转剑宗还走走上半个时辰的路。想了想,他终是未曾加快赶路,先朝那鬼气拟化的偏殿望上一眼,旋即对众人吩咐道:“待先回道场修养整顿上十日,然后便依方才所言各自动作吧。我去看看青锄师姐。”

偏殿之中,青锄见得邸钧现身,便自停下了行功,问一声:“我师父呢?”

“方才不是唤他爹爹?”邓钧笑道:“他老人家吩咐我好好待你。之后便回转五行宗做准备去了。”

青锄剜了他一眼,嗔道:“你那肚子里究竟藏了多少心思?前后言语矛盾。叫人难辨真伪,我想想便觉头疼。只说此番。若非是爹爹赶来。你怕还不会临时起意将末法之劫的事情讲说出来。想来当初在那希夷洞天里听了哈哈儿等人的言语之后,你便打了好主意,只等仙流大派的高人尽数被毁了去,自家才好称尊做祖是吧?险些将我爹爹也误了进去!”

邸钧闻言,心知她是在恼遭了欺瞒,当下赔笑过去,边道:“那时候咱俩关系寻常,且我也不知古鼎前辈是师姐前世生父,以我剑宗利益而言,隐瞒此事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可没算计过你一丝一毫,事后为防备天道宗、大空寺、慈航院三家对付五行宗,不是差无双、无对将你请来了剑宗道场?真若起了大劫,我便看着你,哪里也不让你走。”

青锄方才做嗔,多是后怕与埋怨,倒非真个怒得要翻脸;这时闻得邓钧由心之言,她却再难绷冷脸,转笑瞪过了一眼去,边道:“你还有甚么瞒着我,且好好想想,过后都与我言明;再叫我见甚未且干净的尾巴,饶不了你。”

“那是,那是。”应付了过去。那钧往脑后宝光上一指,又道:“这水云重要被炼化了本源法办成为灵丹一颗,你这几日好好调养,平稳法力,日后好服食进补。”

她点了点头,把神剪祭出,抚了一把,言道:“这剪刀出了大力,连刃口都崩了。我答应教祯助他却恢复,也要等自家修为精进起来再说。”转又望向邓钧,“亏你临阵炼这一件至宝给我,否则此番胸中恶气还真个难出。等日后我修为高了,你把捆仙绳交来,我将它炼成至宝再给你。”

“自家人还算计恁清作甚?我也不缺甚么宝贝。”邓钧眉心显出黄天神符。将那乾坤圈吐了出来。他把在手里摩挲了一边,笑道:“这宝贝也是得自教祯的,日后给咱孩儿炼个长命锁挂脖子上。”

“啐!”青锄闻言生羞,正要捶上一把去却见邓钧忽地皱眉站了起来

二定是有其么婪故,她便正煮问了向!怎么了。

“外间有炼气士追逃赶路。当先却是无双那小子的紫郓剑光。咦!摇莲、摆荷二人竟也在列。

那钧把自家肉身换出,念力元神虚化。钻去了识海之中。他拉住青锄胳膊,闪身出了碧落黄泉印。

“钧哥!”半天上,一道紫色剑此破空哉来。宁无双心喜不已地开声大叫。

跟在他后面的却是日轮、夜轮两把玄奇飞剑,正是摇莲与摆荷二位峨眉剑派二代弟子所驾驭的。

“青锄也在”。宁无双停下剑光,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颇为气恼地言道:“早知钧哥自会回去解围,我还往那东海跑一趟作甚!落得被一群大劫的贼人追赶,一路不得喘息,只靠着师父赐下的丹药补充法力。好不命苦”。

却说六日前见了水云镇压剑宗道场,宁家兄弟便各自分工,弟弟守着青城一带,哥哥则赶去东海寻找温道人求援。

可前番温道人被邓钧自一众妖魔星君手中救出之后,便料定自家该有麻烦会找来自家居所,于是蛤里青、蟆里紫那两个精怪费劲力气也讨要不回的一座水府便被他就此扔下不要,自家另择宝地避世修行去了。

如此一来,宁无双自是注定要费力无功。一连在打东海地界打听了五日五夜,最终一无所获。

心急青锄等人安危,他却不敢回返,第六天时一路深入,撞进了一处名目唤作无量派的海外仙宗道场。

这无量派道统不全,门中炼气士的修行法门乃是拼凑成的,一半源自上古仙人留下的,另一般却是得自早已将道场搬去了大千世界的通天剑派的残篇。

无量派当代掌教唤作李观鱼。一身本事堪堪只有结丹大圆满境界的修为。若是方才中土名门大派,也能算是个真传弟子的品次罢了。可海外地广人稀,他继承的门派绝学虽是残缺不全,可来源却真厉害,以至他一身神通在同为结丹境界的炼气士中几乎全无对手。

有此一绝,再加之他很会做人,倒还真把这仙宗掌教的位置给坐稳了。

那一日李观鱼正于道场中闲行,忽地看到宁无双所驾驻的紫那剑。他还眼馋,心道:“此人定是名门大派弟子,有福气得了绝品法宝。”

正这般想着。宁无双却按下了剑光,落到无量派的道场之中。自报出身之后便向他打定温道人的水府所在。

然而听了来人的话,李观鱼却起了别样心思,忖道:“早前听到消息,言称峨眉剑派使那两仪微尘大阵封山闭户了,只留少许修为不高的门人还在人间行走。这娃娃身负如此法宝,偏生背后没了倚仗,不远万里从中途来我道场。岂不是送宝童子耶?管是他身上飞剑,还是那胸中所习的峨眉剑派绝学,不都是我欠缺的”。

宁无双亦是个机敏童子,见得李观鱼神情有异,心中叫道:“不好!急着寻人解青城之围,却失了防备之心;眼前这人目光不正,这是要算计小爷呀!”

思忖自家孤悬海外,失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当即做下决断,拱手又施一礼,边道:“若道友知晓温道人消息,还请务必相告与我这一拱手,暗中却捏了剑诀。

那李观鱼正还想捏了谎将眼前童子诓去设有禁法的屋子里镇压住,却不防悬对面娃娃头顶的紫那剑电闪一般射来!

相距太近,他也不及躲避,只才偏了下身子,躲过要害,却被斩去了一边膀子。

宁无双这事御剑便逃,可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方修为。那李观鱼只止了血,也不顾身上伤痛。唤出一众同门,结成大阵一路追赶了上去。

靠着丹药支撑,宁无双一路补充法力,行至东海之滨恰好撞见摇莲、摆荷。三人匆忙商议。自认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宁无双想起不久前跟着邓钧去过点苍剑派,便想到去先去找那商少君来施援手。

一追一逃,临近中原腹地时。却恰好撞见了从南极冰雪之地回返而来的那钧一行。

“钧哥宁无双一拉那钧的袍袖,扬手往后一指,叫道:“你擒下那群贼人帮我出去”。

李观鱼追出东海时便估摸此番怕是吃鱼不成反惹腥了,可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念头,这才紧咬着追到了路上;此时见得宁无对撞见邓钧等人。但是天上一枚冥烟鬼火缭绕的大印便已将一群海外炼气士骇得不轻,哪还敢做停留?齐同朝来路飞遁了去!

“贼子,欺我师弟,还能跑得了么?。

青锄脾性急。不等邓钧出手,抢先一步祭出了神剪,化作一道玄光绞了过去。

“青锄师姐,留那却了膀子的一命,我耍好好收拾他一顿”。宁无双高声大叫。

一旁,摇莲、摆荷二人却是满脸惊诧神情,目光只落在青锄、邓钧二人身上不肯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