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 水云寻事

斤得一声呼唤,邓钧把神魂凝聚,昆化化身。转讨头去小淡地说声:“还有甚可说?”

“碧落黄泉印”上,鬼谷老人出言道:“我被囚了四百余年岂有不想复还自在的道理?方才说要你损些神魂却非是害你、算计你,实是非如此不可。小友若肯结下这番善缘。我也有好处与你这“碧落黄泉印,便容你执掌百年如何?”

邸钧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轻易能救了你,我也不讨甚么报酬。顺手为之便好;可要损伤神魂。这事说小也说大便大,我却不甘白白吃亏。一经迈上修行之路,光阴岁月一说便不值钱了,区区百年时光,弹指便过,能有甚么作为?”

鬼谷老人叫道:“百年光阴还嫌不够?你要做我鬼谷斋的掌印宗主怎地!你不说大劫将出?真若如此。剩余光阴怕不够你喘息的,有我在一旁相助,你脱劫便也多了一份指望。”

“老先生所言不差,但你却没说到点子上。”邓钧竖起手指一摆,边道:“鬼谷斋虽位列旁门,但观你与幽游子的作为,却比魔教更甚。此时说要助我百年,却叫我如何能信不是诺薄如纸一戳就破?兴许一旦获救便将此时言语抛去了脑后,我受了损伤又找谁说理去?况且宝贝一类,总要炼化了才能放心使唤。你只丢个口头承诺出来,我敢将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带在身边?”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鬼谷老人急于脱困,见得时方拿捏起来,这时也自沉不住气了。

“除非你许我先将“碧落黄泉印炼。化了去。”

“休想!”鬼谷老人叫道:“幽游子软磨硬泡,诸般手段一一使来,几百年下来也未得逞!”

那钧这时叠腿盘坐下去,直直盯着鬼谷老人,径自言道:“你怎还看不清局势?除非你能立时锐变成灵宝,冲破虚空壁障去到大千世界之中。否则末法大劫一起,任是你手段通天心气如铁,也要成为黄土一怀。

我原还以为幽游子掌握了藏于华山地界的脱劫之物,如今看来他还不知仙流大劫一事;你在这山腹中跟他耗着。却是把性命往火坑果搭。”

鬼谷老人脱口问道:“甚么是脱劫之宝?”

把手一摆,邓钧不肯作答,只道:“这等紧要事我又怎会对你言明?若你掉头来个师徒言好齐心合力,我便亏得大了。”

见得鬼谷老人气得紧抿双唇面皮抽搐,而那“碧落黄泉印”也是一阵摇晃,邓钧展颜一笑,又道:“咱们合则两利。我寻得脱劫之宝的把握,总比你那对此还一无所知的徒儿要大。我许一诺与你一只待我达成返虚大成之境,戳破小千虚空壁障飞升那大千世界之中,便还你自由,不管去留。”

“诺薄如纸。”鬼谷老人原话奉还。

“既如此”罢了,懒与你这将死之人多言。”邓钧将身缓缓站起。下身渐渐消散。化为无形念力,边道:“可怜一代高人,成就终将如泡影破灭。”

“且慢!你以若以命数向冥冥大道立誓,证得先前所言无一虚假,我便应了你。”大势之下,鬼谷老人终是畏死趋生,没奈何地屈服了。

他那孽徒幽游子还奈何不得一件至宝,可若末法之劫真个兴起,那么耽于这嵩山之下却真真是自取死路了。

“这有何难?”将身一摇,复又肢体周全,邸钧扬手起誓道:“若前言有假,管叫我生生世世不能成道;若脱劫之后不还鬼谷前辈自由之身,管叫我立遭天谴。”

做完此举,他望向“碧落黄泉印”笑言道:“前辈,放开禁制容我祭炼吧。”转又加了句:“但愿不会出甚么岔子。你却不知,我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哩。”

鬼谷老人脸色泛青,良久沉声不语,最终阴笑两声,开了“碧落黄泉印”上的禁制。

但见一个看似无底的幽暗洞穴分张了开,显出充溢着无尽冥烟鬼火的一方世界。

“内有十八道门户,俱都是二十七重禁制,你以纯阳神魂中的净澈念力一一打下烙印,便可执掌这方“碧落黄泉印。了。”

邸钧全不犹豫,立时投身其中。

便在这一霎,远在巴蜀地界青城山剑宗道场之中,从长老到弟子,无论修为高低,俱都齐同无端地心生不安。

“大师兄,我忽地静不下心来,似乎是有甚么事要生”

陈不耀此时正于魏不割同处一室吐纳呼吸,忽地心神一乱,脱口便将感受吐露了出来。

这时那端坐蒲团之上魏不耸身子也凡识,紧皱眉头睁开眼了。道声!,“怪哉!我也自定境个吠刁心来”却是有甚么事情要落在咱们头上?。

两人旋又见得门被推了开,却是楚不创、冯不肆皱眉走了进来。

四个同门师兄弟相处数百年,只相互对视一眼,便已交换了各自心事,

过得一息工夫,清虚子道人、安规和尚与混地散人也赶了过来。

见得门中修为最高的四位长老将齐聚一处,且俱都面色不好,后来的三人也交换了个眼色,由那安规和尚出言道:“四个长老也感应到了甚么?”

魏、楚、冯、陈四人齐齐点了点头。

陈不耀道:“齐声感应,安是有甚么事来落来咱们头上。奈何丹人五人习得推算之术,不到事,也难知究竟。”

“来了!”冯不肆眉毛一跳。双目迸神光穿透屋顶向天上望去。边道:“有人在动四门剑阵!”

布阵飞剑乃是太虚四徒的本命法宝,魏不割、楚不创、陈不耀这时自也生了起来。

众人齐同纵目,却见高天之上泊下一朵亩许大的五色灵云,垂下五色神光,将隐迹空中的四门剑阵逼得动起来。

但见道道剑气穿梭,将天地元气斩得支离破碎,却奈何不得五色云垂下的神光,方一触及便被弹回了剑阵之丰。

且那五色神光渐有凝实之势,渐渐变得不可透视,仿若结成一座五色神山,徐徐下沉,直压得剑阵渐要崩溃。

剑宗道场所在的山头这时已不见了天光,着眼出尽是五色光华。这般奇景虽是美得令人惊叹,可一众剑宗门人却无心欣赏。神光一经加身。众人便受了禁锢,只觉身子越来越沉,全然不能动作,当下惊骇得魂儿都要飞了。

不单是弟子们有此感受,七位长老也不好过。

修为弱的清虚子和安规,这时也觉喘息困难,一身法力似被冻结了住。任是如何催动也全无反应;混地散人石林的处境也不比他俩强上多少。此亥已起念将神魂遁入金丹之中。若是一旦遭劫,还能有一丝逃遁夺舍的机会。

太虚四徒的修为虽是最高,俱已有了元婴大圆满境界的修为,但各自用以布阵的本命飞刮这时被那神光逼压,连带着自身也受了殃及这时十成本事去了五成,没一个好过。

“是谁来此!”

伴着一声清喝,一道颜色与天上云团无异的五色光华自山腰大殿里射出,却是蔡青锄御使“后天五行旗”现身出来。

剑宗众人展目望去,却见她毫无拘碍地飞到了半天上,指向那五色云团喝道:“我乃古典真人弟子蔡青锄,来的是本门哪个?缘何对剑宗同道下手?”

楚不创惊呼道:“怎会是五行宗的高人来此施展手段?莫非是掌教在外惹下的麻烦?”

陈不耀这时边地使动飞剑抵挡五色神光为本门中人分担重压,便地言道:“掌教若是惹下麻烦,早也传回消息通报咱们防备了。

我看多半与蔡青锄有关。”

魏不割吃力地言道:“来者至少已有渡厄境界的修为。如今还未下下手,只是耍弄施威,且看有甚话说

这时天上五色云团一分,显出一位身着月白羽衣,手持雪白拂尘。头扎一个道髻的美貌女仙来。

她瞥了蔡青锄一眼,开声道:“我乃绝尘真人门下弟子,早你入道千年,你可唤我一声水云师姐。蔡师妹,古鼎师伯闭关,你却不知好歹做下蠢事来,累得本门声名受损。此番我专为你而来

闻听这话,蔡青锄登时恼了。喝道:“水云,我做了何事有累宗门声名受损?你若不说个清楚,你定不与你干休!”

那水云仙子把眉头微蹙,只道:“你且把这剑宗掌教叫来,那个唤作甚么邓神秀的。”

蔡青锄先前也隐约猜到症结所在,闻听此话,顿时心中明了当下言道:“原来是因此事。水云,我蔡青锄择夫要需报知与你么?绮仗自家入道早些、修为高些,便来与我为难,当我家师父是摆设不成!”

“我料古鼎师伯若是得知此事。亦会出手处置。”水云面生不耐之色,言道:“那邸神秀这时还不出来,想是不在道场吧?我便于此候着。待他现身,挥手除了,再将你擒回宗门去

“放肆!”蔡青锄气得气息不匀,手上捏个印诀,祭出一件事物来,“水云,你欺人太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