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 行路点苍
污不法之劫讲说后。元屠老祖便回了蛤蟆法器之中。以盾音之法与邓钧商议计较。
可怜红袍方才定下姻缘。还来不及为之欢愉上一时片刻。便又陷于了无尽苦恼之中。此后他一连两日未出大殿。只冥思苦想该如何才能脱出这场劫难。
直到第三日上,魏不割寻了来,先是问询自家师叔成就元婴之事,而后传下操使四门剑阵进出之法,最后却将前些日在峨眉山窥见的事讲说了出来。
闻此。邓钧忽地开了窍。一待师侄离去,便又将元屠老祖唤出问道:“老祖,你说那末法之劫动时,天地元气是一下便散尽了。还是要用上许多年光景缓缓消散?”
元屠老祖皱眉凝思,过得许久后摇了摇头道:“从前在大千时。我只听说有一方小千世界兴起过末法之劫;究竟是用了几多光阴才将天地元气消散,我也不知晓了了”
“方才我那“师侄。说天道宗、大空寺、慈航院三家在峨眉山埋伏下了手段,那却是为百年之后峨眉剑派出世在做打算。如此看来,倒未必是那三家一经动神碑天地元气便告消散,总还能维持百年以上?”那钧将这想法讲出,复又道:“且那三家有一方神碑在手。却还要另使手段埋伏峨眉剑派。如此看来,他们扭曲方圆百里虚空镇压元,神高人之法兴许只能施展一次!否则只等峨眉剑派出世时再动一次神碑便好,何必提前做这手脚?”
元屠老祖这时也有了头绪:“你是说这场劫难还留有一线生机与仙流?”
“不错,该就是如此了。老祖不是猜那魔神女妨不会将事做绝?若是她将天地元气缓缓消散,留下几百年光阴给天下仙流,该足能使得旁余合道之辈不会与她翻脸。”说道这里,邓钧神智愈地清灵了起来,又道:“且小千世界亦有无数星辰,便是当前所在这颗没了天地牙,气滋养,那天外遥遥所在的旁余星辰便也无元气了么?我虽不知人道究竟要如何才能演化到极致,但总不至于把小千世界所有星辰上俱都安置凡人吧?女奶便舍不得留下一颗与仙流落脚么?”
“唔”元屠老祖思量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道:“便是留有这一线生机。于你而言也忒显为难。天地元气消散一分,修为精进便要慢上一分,谁知百年后炼气之辈修行会慢到甚么地步去?且返虚大圆满的境界可不是轻易可达成的一白鹿子资质胜你良多,耗时五百年才迈入返虚之境的门槛,而后不得寸进;你又如何又把握赶在天地元气散尽之前脱身离开这小千世界?若说另寻一颗天地元气充足的小千星辰落脚”天外星路遥遥,要寻到一颗能容人安身修炼的,也不知要耗多少法力、找寻上多少年月。你若有那本事,便也可破开虚空壁障往大千世界去了;倒是法力耗尽死在天外的可能占了九成去。”
见得邸钧方才松展开不久的眉头复又锁了起来,元屠老祖也不想他太过苦恼,转又道:“你猜测的一线生机倒真有可能,只是不能赖这法子。还得想法收得一方神碑才成。当前所在便是小千世界的中央星辰,乃生灵化生之地,五方神碑定都藏于此间。我这便去四方游走。看能否寻得甚么苗头;实在没那机缘的话,你便得想法在日后将天道宗、大空寺、慈航院手里的一方神碑夺来。”这话说完。元屠钻入蛤蟆法器便朝外间遁了去。
“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邓钧站起来。搓了搓面皮,自语道:“天下绝地多了去。我倚仗那一尊黄沙化身。却非何处都能去得。只看元屠老祖能否倚仗秘法寻得些苗头;若是没那机缘”便是再难,也要试试能否将天道宗手里那方神碑夺来。
当年在市井中遭遇那风寒刺骨、食不果腹的苦难我都咬牙挺过来了;如今有了飞天遁地的神通小爷又怎甘眼睁睁瞧着前一白卫了岸坏要拼力蹦跳两下哩”。
迈开步子踱出大殿之外,他仰头望了眼天上大日,感到脸面上暖融融六阵酥麻,不由贪恋着多享受了一会。
直到有呼喝之声传入耳中。邓钧转望去,见是自家门人正在演武场御剑较技,心底便生出一阵感触:“这些弟子修为不济,却还都道是成仙可期,一个咋。浑不知劫难将来,整日过得快活;我修行不久便有了傲人修为,可又哪曾开怀过几日?都说天道至公。于此可见一斑到得最后叹了口气。
“师弟因何做叹?。
正失神间。徒然听得有人在身边讲话,那钧不由惊得眉毛一跳。转瞬回过神来,见是蔡青锄改换了一身鹅黄女裙站立身侧。他连日来攒下的苦闷便被喜悦冲淡了些。当下拣好听的回应道:“师姐一连几日不肯露面。我又碍于吩咐不敢去扰你,这才烦恼兴叹。”
“眼珠乱转,你定是又在扯谎虽如此说着。却不难见她对红袍随口之言颇为受用,面上已显出淡淡喜悦之色。
碎钧生点一颗机敏头脑,奈何对上这位师姐却总觉束手束脚。诸多伎俩不好施用。这时也不知该如何去说暖心话,只问道:“师姐。你那捆仙绳祭炼成了?。
蔡青锄把手一翻,一条金晃晃。看杏有丈许长的绳索盘成三折现于掌中。她边将此物递与邓钧,边道:“这捆仙绳乃是依我师门一桩秘法炼制,一经催动,元神以下俱都要被捆缚住。此宝并非法器,也非法宝,说来属异宝一桩。”
那钧接到手中掂了掂!渡入一丝法力进去,见得内中果然没有重重禁制。只有一座奇异的符篆大阵,当下问道:“能捆元神以下的仙流之辈,便是说元婴境界修为的炼气士也会受制?”
“也不是那般说。”蔡青锄解道,“法力比我弱的人,若无护身法器。一旦被此宝捆,缚,便再难挣脱。一身法力也调动不起来;若是法力胜过我的人,虽能挣脱此宝,可却要耗些工夫,这便成了落败之因;至于元婴境界的炼气士,法力远胜我许多,便是趁其不备用捆仙绳,捆了,转瞬刻能挣脱。到时我这件宝贝怕是也会易主了。”
邓钧这时却得了说好话的时机,笑言道:“无妨!谁敢夺你宝贝,我定让他悔断了肠去
“哪叮,给你卖好的机会?。蔡青锄剜了他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绳子便与你使用了,若是失了也与我无关。”
闻听此言。邓钧也领会了其中意味,当即将捆仙绳收入袖中。美滋滋地回道:“待我日后求教高人。定要炼一件体心的宝贝与你。”
蔡青锄心下对这话颇为满意。面上却故作不屑,只道:“我可不是专来送你宝贝的。明日便是二十七,我想提前一日去转转,这才来叫你
“明日便是二十七了么?。那钧之前一直苦恼于末法之劫,却忘了掐算时日。这时听得提醒。便应道:“也好,先去镇外接上无双、无对
言罢,他便将红莲放出请师姐一并上了。分开四门剑阵出了道场。可待得感应道宁家兄弟所在,寻上门去之后。他这才忽地想到一件事来:“青锄只说出去转转,又未说这便往点苍剑派去”难得她相邀独处,我却来找无双、无对作甚!,小
宁家兄弟这时也感应到有人来寻,一同飞腾而起,落到了悬于天际的红莲之上。
“钧哥儿,我俩还道你明日才会来,没想到这时便要动身
“咦!青锄师姐。钧哥儿怎地又张长了身量?”
那钧讪笑应对。却听蔡青锄在一旁传音道:“神秀真人,悔之晚矣
“走,往点苍派去,提早讨一口茶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