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凤求凰
老乞丐现在应该叫刘无才了,老妇人也该改口叫李小微,毕竟现在他们都不再是老人模样。
李小微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在无半点冰冷的感觉,恍若三月花开,即使周围是阴森昏暗的坟场,照旧能穿过黑暗给人暖洋洋的感觉,只听她道:“‘与君绝’这招的最后一式‘天地合’”,天地重合,化为混沌,便能与你分出生死了!”
刘无才笑道:“生死之间,不过天地之气聚散而成,聚为生,散则为死,生死我全已放下!”
李小微脸上的笑越见温暖,道:“往事愈是太甜蜜,我心中的恨也越见深重,谢谢你给了我以前那么多的美好时光!”
“爱到极处,便是恨,你若真的杀了我,失去了我这恨的聚集点,也是你死的那刻到来”刘无才道。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愿与你同生共死!”李小微温柔一笑。
“那就出招吧,我已放下一切,忘记一切,这生死,胜负,全都没多大区别!”刘无才道。
两人运气,气机接触,天地间顿时产生了不同的变化,笼罩头顶的乌云无缘无故的被风推开,明月当空,化做银色光柱将李小微照亮,她两臂张开,怀抱明月,五指曲折如兰,在月下旋转起舞,随着她的旋转,旁观的方凌筑觉得自己所看到的整个天地也在旋转,李小微成了天地旋转的中心,她人已飞至半空,真周是肆虐的气流,随气流而舞的雨滴刮过方凌筑的脸孔,竟然无视他的护体真气,在皮肤上刮出道道血痕,他只得又退数十步,从两人交战开始,他已连退三次,退了数十丈,由矮小的围墙边已经退到了菜园的边缘地带。
刘无才仿佛天地间唯一的一把剑,孤零零的立在那,凉亭上挂的着的风灯被李小微的气劲打得嗤嗤作响,纸糊的灯笼外表上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小孔,灯光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一会拉得很长,一会缩得极短,在静止中变幻无方。
李小微的身体往下移了一寸,整个天空一沉,阴暗了几分,给人莫大的压力。
又停顿一会,身形拔高,天地间亮堂了点,给人的压力却有增无减,再次停顿。
刘无才仍然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丝异样,噗,噗,噗……连响几下,风灯被两人交接的气机弄得逐一熄灭,天地间只剩下那轮在云层中漏射的月光。
李小微的身形速度下落,压力以几何倍数增长,所有月光全部聚集到了她的手上,受她牵引,击向刘无才。
刘无才再不是静止的了,背负双手,气势突发,直冲霄汉,他整个人不再是一把剑,而是成了一把剑的一部分,这把剑是天地之剑。
李小微轻歌曼舞的身形顿时由迅速下落变成缓缓下坠,压力却有增无减,当她的脚尖与巨大的凉亭尖处与同一水平时,那凉亭发出一丝不堪重负的响声,随着李小微的下落而不得不降低它自己的高度,
那高高的凉亭顶慢慢变扁,上面的瓦片都慢慢碎裂,最后碎成了粉末,却不随风飘散,仍然随着凉亭的顶慢慢被压扁。
凉亭八根巨大的支柱也发出嚓嚓的响声,终于,在李小微的脚与凉亭下的土坟坟顶齐平时,八根木柱齐齐折断,却没有出现平常情况下整座凉亭会分崩离析的场面,还是随着李小微的脚尖慢慢下落。就连那个土坟,也随着她的脚尖在慢慢下陷,当她的脚尖落地,必是那座凉亭的一切,包括那座土坟,以及站在她脚尖的刘无才被夷为平地的那一刻来临。
刘无才的气势与李小微在进行剧烈的拉锯,或者李小微天地合一,或者刘无才破天而出,分出胜负的那刻,是李小微停止下落的那刻,那时将是两人的最高巅峰状态。
李小微的下降速度越来越慢,时间飞快流走,有时候她一个时辰也只能下降半尺,到最后简直比蜗牛的速度还要慢,方凌筑看得大气也不透一口,能看到如此比武的机会太少,甚至一生难得一见。
天已渐渐放明,金鸡报晓,凄苦的秋雨终于停止,东方露出半天朝霞,红日已经爬出了山坡。但方凌筑浑然没有注意这一切,他的心神全被场中的决斗吸引,两人的最终一刻终究来临。
李小微的脚尖离刘无才的头顶只差一尺左右才停止,她也停止了旋转,半空中打了个翻身,已经变成头上脚下,五爪带着团团黑气,直抓刘无才的百会穴。
刘无才却由极静变为极动,以他为中心,以李小微为目标,一道光芒万丈的银色劲气耀眼夺目,甚至遮盖了东方红日的威风,将李小微包裹在整道银光中。
此时场为的方凌筑已经陷入了极端危险的境地,混乱的气流将他当作了攻击的目标,护体真气连闪几闪,都无发阻挡决斗两人散发的气劲,嗤嗤连响,身体的伤痕顿时添了几十道,一股股小小的血箭飙射出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倒,用手撑着枪身,才勉强往后滚出几丈,躲过爆炸般的气劲。
再从地上的泥水里爬出来,转头看向后方。
决斗的两人已经不见,晨光的照耀下,整个菜地再无当初的生机勃勃,像被一千头牛啃过一遍般只剩下些零星的叶子。
中间矮小的土墙仍然围成一圈,里面只剩下一块平整如镜的土地,铺满粉碎的青色粉末,它们之前是那个凉亭上的瓦。
李小微和刘无才不见了,确实不见了,难道同归于尽齐齐埋在那块平地下面?
或者从人间蒸发了?
还是两人就此走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结局,方凌筑走到那块平地上,用霸王枪插了插,泥土坚硬如铁!
一切都无迹可寻,能让他相信他确实做了一场旷世决斗旁观者的,是他手里的一块玉佩。
十分温润,整个玉佩没有任何装饰,就像一滴雨水般浑然天成,“凤求凰,仙品,腰饰,悟性+6,魅力+6,幸运+6”
方凌筑无语,好不容易将任务完成,得的东西自己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