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二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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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兰若寺一别,聂家父‘女’便四处飘泊,逃避缉捕。务必先诛首恶,方能力挽狂澜。”

“剑臣所言极是,深得我心!”

窗外忽有豪迈的声音响起。

婴宁一惊,陈剑臣却立刻听出来了。大喜过望:“燕大哥!”

推窗进来的,正是背负巨剑的燕赤侠。

“燕大哥。没想到关键时刻,你终于赶到。”

燕赤侠笑道:“大厦将倾。某家安能袖手旁观?”

陈剑臣拍案而起:“有燕大哥辅助,此事必成。”顿一顿,回头对婴宁道:“婴宁,现在你可以放心离去了。”

婴宁道:“好的,公子小心。”

这不是陈剑臣和燕赤侠第一次联手,在兰若寺的时候他们便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默契,有燕赤侠在,婴宁很放心。更何况,还有一个飞天夜叉做保镖呢。

……

漫长的一夜,终于消褪,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时刻,曙光如缕,只是被那层层叠叠的浓云所掩盖住,一时间还无法大放光明。

紫禁城,钟声悠扬,文武百官井然成列,开始上朝。

气氛,异常的肃穆压抑,只是等了许久,正明帝居然不见踪影。诸位大人面面相觑,又不敢议论,只能用眼神来‘交’流。

这个朝会,本来就是正明帝通知的,为何他姗姗来迟?

蓦然,殿外一阵阵跑动的声音,很快就见到一支约有五百人左右的黑衫卫冲了上来。领首者一位将军,身形昂藏,面目粗犷,乃是黑衫卫的大统领王全洲。他率领黑衫卫踏入殿内,目光凌厉地往周围一扫。

何颉大人脸‘色’变了变,忽道:“王大统领,发生了什么事?”

王全洲神‘色’深沉,忽地拿出一卷黄娟,展开,念道:“文武百官接旨!”

殿堂上一众官员闻言,赶紧跪拜下去,口称“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天下烽烟四起,苍生涂炭,皆百官之罪。着黑衫卫,捉拿文武官员共计一百五十三人,全部押赴天牢受审。”

王全洲的声音铿锵有力,几无感情。

“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

“皇上,我们要见皇上!”

“皇上冤枉呀!”

这个消息,简直晴天霹雳,一众大臣,本来是要来上朝的,居然被一道圣旨,全部拿下,这个世界是怎么啦?

说什么押赴天牢受审,六部的官几乎全部沦为阶下囚了,谁来审?皇帝亲自审?

还审个屁呀!

所有的官员几乎都被一网打尽了,皇帝这是发疯了吗?

他一定是疯了……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

何颉忽地跳起来:“各位同僚,皇上一定出了事,被‘奸’人劫持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快叫御林军来救皇上!”

他也算聪明,同时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就是皇上被人拿下了,才会颁下这等毫无理由的圣旨。

把满朝文武全部下狱,他当光棍皇上,这个江山还要不要?自古上下五千年,这等事端,简直闻所未闻。

王全洲神‘色’冷峻,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一挥手:“拿下,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如狼似虎的黑衫卫立刻扑了上来,手执刀枪利刃,枷锁铿锵。

“你们敢!”

有骨头硬的文官上来吆喝,却立刻挨了大嘴巴,牙齿都掉落下来,一嘴的血;有孔武有力的武官要反抗,但他们手无寸铁,被黑衫卫围住,‘乱’刀杀死,完全不顾血溅金銮殿。

顿时惨叫声,呼喊声,叱喝声,打杀声,‘乱’成一片。

“我可是大学士……”

何颉大人吹胡须瞪眼睛,不料被两个黑衫卫把持铁链,毫不客气就套到了头上,沉甸甸的,几乎把他的脖子都压断了。

“你们……”

“走!”

屁股挨了一脚,差点摔倒在地。他登时面如死灰:诡异,疯狂,全‘乱’套了……难道说正明帝知道大厦将倾,所以要进行最后的疯狂,将满朝文武,以及所有后宫都杀戮一空,然后他自己也要自杀殉国吗?

可是,情形明明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又或者说,他们死到临头,可都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呢。

朝廷‘乱’套,整个京城都‘乱’套,凌晨时分,黑衫卫大肆出动,马蹄声霍霍,将一众大臣府邸全部围住,所有的眷属都被抓拿,押送到天牢去。昔日风光无比,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个个都面‘色’惨然,身子抖瑟,在黑衫卫眼中,他们就像是被押赴屠宰场的猪羊,犹如死人。

不明白。

没有谁能想得明白事情的变化,缘何会到这等地步?在前一天,他们还是整个王朝的权贵人家,这一刻,却沦为了阶下囚,比最低贱的贫民都还不如。他们落得如斯下场,上朝觐见皇上的父辈们,自然也是被抓了。

骏马奔腾,杀伐如‘潮’,整个京城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不见行人。因为早有禁令下来,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门’。

这等满城风雨之际,就算给百姓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都不会冒头看热闹的。看着看着,只怕连‘性’命都看没了。

这不是洗牌,而是彻底的掀桌子。把所有的规则全部打碎,抛弃,皇上就像个不顾一切的疯子,把桌子一掀:我不玩了!

真是疯了!

燕云塔上,陈剑臣和燕赤侠居高临下,望着下面奔跑的黑衫卫,哭泣嚎叫的权贵子弟。

燕赤侠叹息一声:“豺狼在邑龙在野,昨夜西风吹睲血,可悲,可怜!”

陈剑臣目光锐利,正看见下面一群人犯,乃兵部尚书张猛家的,其中张三公子赫然在,披头散发,带了锁链,行尸走‘肉’般在鞭子的驱赶下向前走着。

他宛如死人。

这就是在国子监时,陈剑臣丝毫面子都不给他的主要原因。天地要变,大厦将倾,翻云覆雨,这般的权贵子弟将沦为血食,何足惧哉?

风呼呼的吹着,把衣衫拂起,鼻子一嗅,竟能闻到一些淡淡的血腥味道。

这一天,京城将血流成河!

谁之过?

陈剑臣心头蓦然闪过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忽又想起在景阳村时,庆云道长打杀披着画皮害人的山魈时所说的话:“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明明鬼也,而以为神……”

相比之下,那件事便是天下大势的一个缩影。

“燕兄,我们何时动手?”

燕赤侠眼睛望着远方,沉声道:“今晚子时。”

顿一顿,又道:“此僚处心积虑,以天下为局,好大的手笔,就连我等都被瞒住了,实在令人佩服。”

陈剑臣苦笑道:“此等大事,问世人谁敢想?”说实话,就连他这个穿越众,也是看到了广寒的飞鹤传书才如梦初醒。

“好吧,暂且休息一会。今晚子时,彼‘激’发阵势之际,就会有破绽,那时候,我们马上出手。”

“好。”

陈剑臣面‘色’一沉,念头驱动,辟邪笔凭空出现在掌心:一笔千秋改,泼墨论成败。

只看今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