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大气运者马周是也

自从杨妃,yīn妃亲自送儿子到院求学后,长安这座八十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里就流传着玉山院的传说,皇子都开始到玉山院求学了,哪里还会有比玉山院还要好的地方?

院里只招收一些皇亲国戚,功勋世家的子弟,把长安城里的地主老财们隔绝在外,关陇勋贵们已经在享受这个国家的一切,如今连子女的起点都比自己的孩子高,这如何可以?我们祖祖辈辈就活该只能当下层人士?

国子监已经对五品以下官员的子弟开放,弘文馆也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开始在低品节官员子弟中寻找良材,准备重点培养,好和玉山院一较高下。

争夺生源?云烨在后世自己儿子找学校的时候就对此道极jīng通,虞世南,刘政会,再是学术通天,智谋惊人,也不可能明白什么叫虹吸原理,再加上孔颖达,宋濂,萧瑀,这些先生们帮倒忙,国子监和弘文馆只能在这场学生争夺战中饮恨败北。

无他,玉山院只不过抛出一个简,有才华的学生,只需要自荐,就可以参加院的考试,考试合格后,就可以在院就读,与其他院学生别无二致,家境困难的学子,还可以免费就读,甚至于院有奖学金可以争取,还可以半工半读,只要你足够优秀。

生意气啊,没人以自己比别人差,都是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会比我聪明?笑话。考过才知道,五月的玉山人头涌涌,山下的农户家里都住满了前来参加考试的生,甚至有一些是从遥远的外地匆匆赶来,参加考试。

玉山的大考,让朝廷同时进行的每年一次的抡才大殿黯然无光,无力行卷的寒门士子。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玉山院,王爷们需要属官,军营里需要掌〖〗记。工部需要专门的人才,最不济,各大豪门也需要自己的奉。出路远比朝廷一介从八品的主簿要宽得多。

皇帝对此事不闻不问,就是魏征在庙堂之上慷慨激昂的诉说院与朝廷争夺人才的严重后果,李二也眯缝着眼睛,笑吟吟的听着,朝廷的官员rì渐增多,能用的却没有几个,他自己亲自考试验证了几位将要去各地担任亲民官的所谓人才,结果让他怒不可遏,真正的下笔千言,胸中实无一策。遇到旱灾不知如何应对,遇到民便不知安抚,只知一昧的求援,民生食物一窍不通,只余下满腔的报国忠心。

贼来我死便是。/官员清贫安道自守,就足以让天下海晏河清,这样的官员让李二又是喜欢,又是担心。这样的官员不会给地方上带来好处,也不会带来坏处,所治之地八百年都不会有变化。

反观院学生。年纪少长的高年级学生,就需要参与各项实习,或是管理一座石窑,或是管理一群工匠,或是参与修建一座桥梁,或是参加军营的粮草分配,到干旱的地方参与救灾,到水涝的地方帮助排水。还有的在管理云家庄子上那个小市集,至于宫殿的修建现场更是有许多的年轻面孔来回忙碌。

参与兴化坊修建的院学生,已经在公开的质疑长安的官员尸位素餐,几十个人的叛乱放火,就让整个八十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陷入混乱,后果如此严重,官员们平时都在干什么?

朝堂上魏征说累了,改孔颖达继续轰炸,李二脑子里却在玩味云烨当初请他担任玉山院院长的事情,当时以是胡说八道,皇帝的职责就是统管天下,不是去担任一些实际的官职,否则要官员干什么?

如今思来,自己还真的需要担任这个院长了,只要担任院长,院里的学子都是自己的学生,在天地君亲师中,自己可以占到两位,是最好的收买人心的法门。

李二忽然笑了起来,怪不得自己当初让太子担任院长云烨都不同意,宁愿把位子空两年,也不愿意让承乾染指院,谁能想到两年前自己的一时兴起,居然可以催生出一个庞然大物,李承乾啊,李承乾你的运气真是前无古人,你朋友能你把心cāo到这个份上,你将来要是做不好皇帝,真是谁都对不起。

想到云烨,李二的脸sè有些古怪,拳头捏的嘎巴直响:‘小子,我皇家的便宜是如此好占得?yín秽宫廷,就是个砍脑袋的大罪,有时间,朕与你好好论论。”

朝堂上起了争论,让李二暂时把心思收回来,只见尉迟恭捏着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揪着瘦小的孔颖达似乎要动粗。

“敬德住手,朝堂之上动粗,是何道理?”

“陛下,这孔姓老儿着实可恶,说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微臣自不与他计较,居然我孩儿不用梁柱,随便用几块石头就建起了上津桥,是草菅人命的行径,微臣正要与她说个清楚明白。”

尉迟恭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识文断字,现在居然可以带着几十个人建一座十丈的桥梁,桥建好了,却有人唧唧歪歪,自然生气。

“桥是谁建的?”李二以自己听错了,尉迟宝林建的桥梁能过人吗?怪不得孔颖达说尉迟家草菅人命,什么时候半傻子都开始建大桥了。

“犬子尉迟宝林率领工匠七十三人用时二十六天又四个时辰建好的。”尉迟恭咧开大嘴得意非凡。

“陛下,那座上津桥乃是出入金光门的要害所在,尉迟宝林不用梁柱,不用木材,只用数百块巨石磊砌而成,上面虽然石刻jīng美,却不堪使用,一旦坍塌,就会出人命,臣指责他草菅人命有何不可。”

李二担心的看看尉迟恭,又看看工部尚李大亮,看他二人如何解释。

李大亮起身对皇帝说:“回禀陛下,工部检验过上津桥,桥建的美观大方,结实耐用,没有问题。”

尉迟恭跟着说:“微臣也担心犬子造出的桥不堪使用,所以在犬子完工的那一天,微臣第一个上桥,很稳妥,有让五十名家将,全身重甲,纵马从桥上疾驰,那座桥连尘土都没有掉下来一块,又使千斤车数辆,从桥这头排到那头,那座桥依然完好,微臣以脑袋担保,那桥没问题。”

尉迟恭从来不对自己说假话,李二清楚明白,所以他的话就信了八分。正要开口,却见长孙无忌出班说话:“陛下难道忘记了赵州桥?那座桥也没有梁柱,也是石头垒成,至今依然完好无损。”

“那座桥事是隋名匠李chūn所建,尉迟宝林何德何能与他相媲美。”孔颖达依旧不依不饶。

“犬子说图纸乃是出自建造世家,公输家,他家随便出一人,就足矣与李chūn媲美。”

虞世南在下面急得直跳脚,明明今天说好了是要攻击玉山院的,谁知又被又臭又硬的孔颖达给带到沟里去了,皇帝明明知道,也不再此事,却一昧的追问建桥的趣事,今天的打算又落空了。

云烨站在山脚下迎接前来考试的士子,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瞅着络绎不绝的老学生,大学生,小学生,就差仰天大笑了,大唐读人来就少,如今长安城自认有两下子的全来了,院想不壮大,都不行啊。坐在桌子后面亲自记录的许敬宗也yīn笑个不停,只要看到弃他如敝履的弘文馆倒霉,就足以让他〖兴〗奋地一夜难眠。

“学生马周拜见云侯。”一个黑脸膛的瘦小汉子说话的声音很洪亮,见到云烨也没有一丝的窘促之感,虽然身穿麻衣,脚踩草鞋,坚持以学生之礼拜见云烨。

“看你衣衫破旧,却能不改向学之心,其志可嘉,院的学生虽然都出自豪门大家,但是,进了院的大门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学生,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玉山院只看其才,不论出身,拿出你所有的才学来,让院的富家子们见识一下。”

马周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许敬宗就先说了,云烨很奇怪,别的学生只是点头叫好,话从不多说一句,怎么这个农家子一来,云烨就说了一大堆的话,一定有古怪。

“马周学子,看你器宇轩昂,将来定能成器,也罢,院就助人到底,看你行装简陋,身无长物,看样子是要准备露宿一宿,玉山夜晚寒凉,我修一封,你拿去给院管事,让他安排你今夜宿在院藏楼,膳食自去饭堂领用,来,来,拿上我的食牌,等你考上之后还我就是。”

说完就在纸上飞快的写了一行字,交给马周,再把自己的打饭凭证也一起塞给了他,也不等眼眶发红的马周说话,就催促他赶紧上山,不要误了饭时。

马周一言不发,给云烨,许敬宗深深地施了一礼,就大踏步的上山去了,脚步轻盈了许多。

“老许,以后不许和我抢施恩的机会。”眼看着马周转过山角,云烨对许敬宗说。

许敬宗挠着下巴问云烨:“侯爷,你是如何确定这马周马宾王一定会是一个人才的?”

“凡有大作者,必有大气运,有大气运者必头生祥云,刚才这位士子虽然寒酸,然富贵之气直逼我的双眼,这会是我将来的同僚,现在恭谨一些,将来好见面。”

“侯爷对下官也是恩遇有加,难道说我将来也会有大气运?”

“你当然有大气运,只不过你头顶的祥云是黑的,我得把你看紧了,一不小心你就会跑出去害人,咱两都不是干净人,切凑活着。”

许敬宗闻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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