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净沙 第五十八章 凡心可渡
第五十八章凡心可渡
照天镜镜面朝上,蓦然间光芒大盛,一道光柱直照天际,将笼罩一天柱千年之久的云雾逼开,现出一个方圆数丈的大洞出来。
透过大洞一眼望去,只见一天柱直入云霄,不见上端究竟何通向何处。换作以前,张翼轸还真会认为一天柱直通天庭,现今却是心清楚,天地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并非世人想象之寻常的天高地低,而是天地之间自有规则无法跨越。一天柱再高,也无法高到天之上。
不管如何,有赤浪的照天镜手,张翼轸不必多想一天柱之高,心意大开,催动照天镜疾飞而起,如一道流光一闪便穿过大洞之处,直冲云霄。片刻之后,从天际隐隐传来雷声,随即大风一起,将一天柱周围的云雾全部一扫而空,紧接着哗啦啦一声,天降倾盆大雨。
大雨一降,张翼轸深身迸发红光,将雨水全数挡十丈之外,一人**空,飘然风雨。此时天昏地暗,天地之间一片汪洋,一天柱如大海之一处高高矗立的山峰,巍然不动。张翼轸站离一天柱千丈之外,犹如急风暴雨之一片树叶,若非应龙离得近,几乎无法看清漫天风雨之,尚有一人屹立如松,遗世而**,形影漠然,气势坚定!
张翼轸静立片刻,感应到照天镜之上传来的一丝回应,心一喜。随后身影一闪,以不可思议之势绕行一天柱七圈,猛然站定身形,双手分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喝一声:“上天入地。收手底!”
随着张翼轸声音一起,忽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只见一天柱晃动三下,然后慢慢收缩,由数十里粗细渐渐收为数丈粗细,仍是余势不减,越变越小,后竟然变成一根粗细如同手指的三尺小棍。被张翼轸拿手,如同孩童手的玩物,让人再难相信这就是原本顶天立地的一天柱!
一天柱收手,两端各有一个明亮耀眼的装饰物,金光闪闪,煞是好看,正是照天镜所化。
应龙看了半晌,却道:“天地造化无比神奇。这一天柱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可以随意大小,妙用无穷。只是我看来眼下还是大了一些,可否再化小,若是能化为银针大小。随身携带却是方便了许多。”
张翼轸微一点头,心意一动,再次催动口诀,手一天柱应念变小。眨眼间变为一枚银针大小,拿手,令人叹为观止。此时青丘和天灵也近身向前,得知张翼轸手银针便是一天柱之时,不免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天地造化之物如此神奇莫测。
几人观赏片刻,张翼轸又演化一番,变大变小。随心如意。后张翼轸将一天柱藏身上,别衣袖之内,倒也轻松自如。
此间事了,微一思忖张翼轸让青丘和天灵一起,先行返回东海,他和应龙前往太平村面见玉成,化解玉成天劫,只因算算时日。玉成劫数应该就数日之内。
天灵也不多说。向张翼轸和应龙辞行,与青丘转身离去。应龙远望天灵离去地背影。沉思良久,忽然说道:“还别说,天灵此人做事干脆利,颇有我的风格,收他为徒,看来也并非坏事。”
张翼轸表示赞许:“那是自然,当年便是他一眼看红枕,认为红枕必有成就,当即收红枕为徒。”
应龙微微惊讶:“不错,天灵此人还当真有些眼光我助他脱胎换骨,不出几日便能成就地仙之体。依我推测,成就飞仙也并非难事。”
二人说话间,飞空迅捷,已然来到太平村外。张翼轸近乡情怯,思忖再三,决定还是不现身与爹娘相见,世事如梦如幻,大凡常人可得心安既可。当即心意一动,化为玉成模样。应龙得知张翼轸心意之后,因为他不曾有人间之情,是以并不理解张翼轸所想,不置可否。
二人来到村,应龙遥望太平村的后山,脸色微变,赞道:“此地紫气冲天,灵气逼人,也算是世间一处宝地。”
张翼轸心感慨,若非此处灵气浓郁,也不会将青丘引来。若没有青丘厉鬼之事,他和红枕也不会急急出村逃避,世事变化莫测,何人可窥天机?
敲响久违家门,爹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门开着,请进。”
张翼轸推门而入,景色依旧,映入眼帘的是爹娘矍烁的面容,还有玉成淡然如风的模样,也有张柏子清瘦拙朴的笑容。
不提爹娘一见“玉成”地惊喜,张翼轸收敛心神,寒喧过后,与玉成和张柏子借故出得家门,来到村外的树林之,张柏子本体之树的生长之处。
玉成难掩一脸喜色,上下打量张翼轸半晌,说道:“翼轸果然了得,如此飞仙大成,看来天仙之境也是指日可待,可喜可贺。”
张翼轸向应龙介绍玉成和张柏子,应龙只是微一点头,并不说话。玉成看不透应龙修为,只朝应龙施礼完毕,便急急对张翼轸说道:“爹娘一切安好,翼轸不必挂念,只是我日前忽有所感,却原来木石化形还有天劫及身。”
张柏子也是一脸愁容说道:“玉成说起此事,老朽听了也是大为惊讶,心无比害怕。不能成形之时担心本体被人毁去,从而烟消云散。不想成形之后,还有天劫之忧。我等木石化形为何如此天弃地嫌,天地为何如此无情,非要将我等赶杀绝?”
应龙对此深有感触,此话一出,应龙插话说道:“贼老天不开眼,故意使坏。木石化形也好,天地灵兽也罢,都是天地所生,为何不能生存于天地之间,非要用天雷杀之?可见天帝老儿也是自私自利、心胸狭窄之人你二人莫怕,木石化形天雷威力不大,我替你二人挡下便是。”
“当真?”张柏子顿时大喜过望。
“生死之事,岂可戏言!”
得应龙一诺,张柏子急忙向前深施一礼,说道:“多谢上仙成全,小人感激不。不过小人尚未成形而出,天劫还不知何时降临,不知上仙可有妙法推算出小人天劫之日,好让小人到时前去寻找上仙。”
应龙哈哈一笑,见张柏子为人胆小却又懂得及时避害趋利,也是有趣,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张翼轸轻笑一声,说道:“张伯不必多虑,我此次前来,便是为木石化形天劫之事而来”
说话间,张翼轸心意一动,控木之术一经施展,张柏子本体柏树被他控木之术控制,立时木气大涨,由数丈高猛然生长至数十丈之高,随后又迅速回落、收缩,终化为一株一寸高矮的小树。再一动念,小树拨地而起,飞到张翼轸手。
将手小树转交给张柏子,张翼轸笑道:“交给张伯作为纪念,从此彻底脱离本体所限,自由自于天地之间。”
张柏子愣神半晌,才猛然醒悟过来,微一感应,果然与本体之间一缕无法割断的联系已然消失不见,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自轻松,顿时喜不自禁,就要跪拜感谢,却被张翼轸扶起:“不必如此虚礼,张伯,你与我同姓,又爹娘身边照顾他二人周全,算是一家之人。既然情同家人,就理应亲如家人,要是再虚情假意,岂非显得疏远作假?”
张柏子老泪纵横,点头说道:“说的也是,老朽入世以来,深得世间之情,常对玉成说,我等木石化形形影相吊,虽生于天地之间,却孤单一人,与天地形同陌路。还好老朽无意之跟随玉成太平村入世,时日一久,也是领悟到得人气练凡心,才让我等木石化形真切地感受到人情世故,也领略到既然得了意识有了生命,就该多些世情,入世而行,再由世而出,才不枉为人一场!”
张翼轸连连赞叹:“张伯有此感悟,不愁天劫可渡。”当下将他元洲之时方天化所说之话如数讲出,又将他这些时日以来的一些想法和见解一并道来。
“玉成,张伯,你二人入世修行,正与天道相合,天雷即便降临,也是威力不大。再有我与应龙一旁守护,可保无忧,你二人管放心便是!”
应龙微一沉吟,问道:“玉成,可知你地天劫何时来临?”
玉成微一感应:“应该就两三日内。”
应龙转身对张翼轸说道:“好,这几日我二人便林安居,等候玉成天劫。”
张翼轸情知应龙如此关心玉成天劫,也是有意参看一番,近旁观看玉成天劫是何等威力,又与他的天劫有何不同,好多些心得经验,以备不时之需。
说是两三日,张翼轸和应龙一连等了日也无动静。二人也不着急,闲来家与爹娘说些话常,或是上山随意漫步,或是与村人闲谈,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说来也怪,应龙也一反常态,不急不躁,也不再一副高高上的姿态,不但和玉成和张柏子相谈投机,还和村民也能闲聊半晌,也不厌烦,听村民说起乡村轶事和民间传闻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让张翼轸大为惊奇。
第七日头上,一大早便见天空晴空万里,看似是一个绝好的天气,张翼轸和应龙却是心莫名感到空传来威压之意,二人对视一眼,心清楚,玉成地天劫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