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小重山 第四十七章 玄妙却在咫尺间
第四十七章玄妙却咫尺间
再说张翼轸一人闪身间置身百里之外，微一静心感应，不觉倾景追来，虽是心稍有愧疚，不过好能让倾景不再追随，即便让她怪罪自己，也是值得。
咫尺天涯位于东海与南海相交之处，远离东海龙宫不下十几万里之遥。张翼轸的流光飞舞再是快捷，毕竟还不是飞仙，是以管全力催动之下，一连飞空数个时辰，仍是置身于苍茫的大海之上，目光所及之处，海水翻腾不停，不见两海相交之景，情知离咫尺天涯尚远。
曾经历过海角天涯、海枯石烂和沧海桑田三处天地奇景，张翼轸心管对咫尺天涯并不清楚是何种所，只知犹如沧海桑田一般，变幻不断，咫尺之遥却有天涯之远，令人难以判断远近。
猛然间灵光一闪，却是想起关西城外五十里的方丈山上，华服男女所留之字：方丈仙山，咫尺之间，莫非便是暗指方丈山上，却有如同咫尺天涯一般的神奇之处，或许天涯易得，咫尺难寻。若是寻到关键之处，一步迈出，便可到方丈仙山？
又或是说，若要寻到方丈仙山，咫尺天涯之间？张翼轸不知何故蓦然想通此节，一时心大震，直觉仿佛抓住了关键之处！
不对，若是寻到方丈仙山的关键之处咫尺天涯，华服男女为何远相反之地的关西之西的方丈山上留字，倒是难以说通，若非要将两者相连一起，也是牵强。
思来想去，张翼轸不免摇头苦笑。以他如今修为，即便得知方丈仙山的真实所，也难以飞空到空无可依之处。一步踏入方丈仙山。以商鹤羽飞仙之能，尚不知方丈仙山确切方位，以他的地仙修为，是难上加难，无法亲身飞临。
只是若要成就飞仙，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张翼轸不免暗叹一声，不知亲生父母为何给他出此难题，非要让他亲赴方丈仙山。听商鹤羽所讲。三仙山之上飞仙性子淡然，应无不平之事，为何声称要让他前向搭救他们？
先前一心追寻十洲是否真实存，以及三仙山所何方，如今十洲已然确定无疑位于四海之内，三仙山也方外之地，有无明岛和无根海现世，一时令张翼轸心再无置疑之想。却又多迷茫之意。先是不解亲生父母之事究竟是真是假，还是只是有人假借此事，令他世间一路走来，探寻什么。再有刚刚确定十洲三仙山之事，以为终于可以轻松一下。回头转回土道门，全副身心对付魔门，不料先是戴婵儿有事，现今倾颖再被人掠走。接二连三所发之事，看似只是寻常巧合，却是件件全是因他而起！
再细细想来自出得未名天以来，虽然与魔门有过几次接触，却并无全面对抗，仿佛总有牵挂之事令他无法静心修行或是与魔门相争。如今仔细推算，张翼轸悚然心惊：难道有人暗操纵，不让他身有余力对付魔门不成？
无影棍、声风剑。还有无字天书以及铜镜，无不暗表明定是有人护他周全或是左右他所作所为。只是今日张翼轸绝非昔日懵懂无知的山村少年，自有善恶判断，自有是非公论，有心仪之人，牵挂之事，再也由不得别人暗操纵一切，管他是谁。若要再让他犹如傀儡一般任意操控。却是再无可能！
又飞空多时，张翼轸微一愣神。忽觉眼前景色有异，定晴一看，只见前方水天相交之处，一侧阴雨纷飞，一侧风和日丽，正是东海与南海相交之地！
怕是咫尺天涯也不远矣！
飞快掠过两海相交之处，张翼轸向前飞空不下数千里，却仍觉身下两海交汇之处，连续不断，竟无头，不由心暗暗称奇。东海与北海相交之处，有无底深洞。北海与西海相交之处，干燥莫名，海枯石烂。西海与南海相交之处，万里沙滩，有沧海桑田天地奇景。而东海与南海相交之处，两海交而不汇，泾渭分明绵延不下万里，也是难得的世间奇妙之地。
心推测咫尺天涯应是离此不远，张翼轸飞空之势减缓，心意一动，将流光飞舞的飞空之能化为护体之能，脚下清风徐徐，御风而行。
极目远眺，但见远方海天相连，仍是海水不绝。张翼轸心纳闷，其余三处两海相交之地，一到相交之时，行不多远便可见奇异之处，此地为何偏偏不同，眼下前行不下两万里，怎地还不见咫尺天涯所？
按捺住心疑问，张翼轸住身空，微一思忖，降落到海面之上，控水之术只一施展，感应到此处海水绝无不同之处，确是寻常海水。心念一动，不再飞空，海面之上踏波而行。
不料行走几步，不觉脚步多快，却感到脚起脚落之间，犹如一步千里之遥，一时心生疑，一步迈出，忙回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一步迈出之时，不觉有他，脚步落下之际，便见身后海水倏忽间远去，竟是连成一片黑色，看不分明，正是瞬息千里之迹象！
缩地成寸**！
张翼轸虽然并未修习过缩地成寸之法，不过道门典籍也有记载，是以也略知一二。世间自有一些不愿或不会御剑飞空地修道之士，一心研习缩地成寸**，起步落步看似寻常，实则一步迈出可有数里之遥。据传修为高深之人，一步百里也不话下。不过千年以来，土世间多御剑飞空之术，缩地成寸之法所修者极少，大成者则是寥寥无几，是以此法一向式微，几乎无人修得。
此间天地可令人一步迈出便有千里之遥，直令张翼轸再次感慨，天地之威，概莫能测！
既然有此地省时省力的前行之法，何必再自费心力飞空，张翼轸也乐享其成，只管人水上踏波而行，一步千里，快如闪电。
即便以如此快捷之势前行，一连步行了两个时辰，张翼轸暗暗数来，只怕迈出不下数千步，如此推算应是至少也有数百万里之遥，竟是一眼望去，前方一片烟波浩荡，仍是不见头。张翼轸不由大感惊奇，这两海相交之地怎地如此宽广，怕是四海相连也远远不如，也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咫尺天涯。
近咫尺却又远天涯，咫尺之间便有天涯之远，若是反之不也是说，天涯之远也咫尺之间么？
张翼轸赫然醒悟，忙停步不前，心知若是就此一直走个不停，怕是走到天荒地老也没有头，咫尺天涯不可思议之地，断不可以常理而论之。
水上站定，心推论，向前一步，倏忽千里。又后退一步，又是千里折返。左右一试，也是一样。不免心犹豫，前后左右全然一样，难道或上或下会有玄机不成？
当下纵身跃到半空，却一切如故。随后心意一动，潜入水，依然位于原地，不见丝毫变化。张翼轸是心郁闷难安，原本以为来到咫尺天涯之地会有多少莫名凶险，却不知竟是不得进入之法，连咫尺天涯都无法寻到，何况救人！
按下心的焦躁之意，张翼轸静神半晌，细思此地古怪之处有何不同。咫尺天涯，只是理解表面含义自然容易，真到置身其，却除了一步千里之外，便是满眼海水，再无异常之处，怕是连咫尺天涯之门尚未摸到。
不知何故，张翼轸又忽地想起方丈山上华服男女所留之字：方丈仙山，咫尺之间。若是换作咫尺天涯，咫尺之间也并无不可。只是这咫尺之间究竟做何解释？若只是咬嚼字，推究字面意思，终究难免着相，落入玄之又玄坐而论道的窠臼之，便是摇头晃脑此坐上数年，只怕也难有发现。
不过华服男女所留之字绝非随意写下，定有具体所指。
咫尺之间莫非是指“咫”字和“尺”字之间有何蹊跷不成？
张翼轸细想当时方丈山上远远观看八个大字之时的情景，并未记起两字之间有何不同之处，或是比其他几字宽上几许，或是近上几分。不过当时只是匆匆一观，并未细看，只顾深思其他事情，如今想到此节，张翼轸不免有些沮丧。
咫尺之间便是说两者相距极近，却是正合此时东海与南海相交，两海相汇而不相融，倒也来得奇怪。本是海水，近咫尺，却一侧东海一侧南海，此东南之地仍是分得分明，却也符合相距咫尺，却如天涯之远之意。
难不成咫尺天涯便指此处两海相交之处的无边水域？
只是此处水域宽广，若要遍寻此处，即便费时千年也难以查个清楚。如此海天茫茫，从何得知倾颖下落？
张翼轸心生无力之感，颓然坐水面之上。原本以为拼命前营救倾颖，即便不是常子谨之敌，至少也可与他见上一面，周旋一二，不料却是连人影也不曾见到，怎不令人心生挫败之感！
张翼轸随意一坐，正好坐两海相交之处。相交之处犹如一道粗如手臂的水柱，翻滚之间，互不相让。张翼轸只一坐下，便觉身下传来古怪莫名的力道，顿时令他心一凛，猛然间脑灵光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