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西游前传 第五十七章 雷震子初显威,昊天镜护主有功

第五十七章雷震子初显威,昊天镜护主有功

一夜无话。

次日天亮,催战鼓响起,声振大地,双方摆开仪仗,玄都大法师等人上了芦蓬,苍穹等人上了十二品血莲台,各展神通,云光冲于霄汉,三界无不震动。

众人坐定,雷震子起身,对苍穹稽首,说道:“道兄,今日是我报家门之仇,还请让我下场先。”

苍穹说道:“家仇不共戴天,贫道岂敢阻止!”逐将神魔太极图、都天冥王旗与五色神光予了雷震子。

雷震子显了勾陈真身,身躯长有二丈,面如青靛,发似硃砂,眼睛暴湛,牙齿横生,出于脣外,形如鬼魅,将风雷翅展动,一声响,落在场中,芦蓬上云中子大吃一惊,霍然起身,大喝道:“雷震子,你这是何故?怎地与苍穹搅在一起,还下场来?”

雷震子大呼道:“老师在上,弟子有一言相问,我那兄弟与后辈,周公和西周帝主,一个被迫送死,一个被自己人杀死,狡兔未死,走狗先烹,虽不是老师下手,却也不见老师阻止,却是何故?”

云中子笑道:“畜生,西周气运已尽,天之绝姬家久矣,不过是借助我等之手行事而已。周灭之后,故生儒家人皇,继天立极,天心效顺,百姓来从,乃是天数运行,你随我助人皇,尚可延姬家一脉,你若不听吾言,这是大数已定,有大难临于你身,那是悔之不及矣。”

雷震子正色,说道:“弟子随老师修行七载,老师曾经教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远矣。今有玄都大法师计杀我兄弟,真武帝杀我后裔,弟子若还是与他等同列,乃是不忠不孝,灭我人道伦常之心,弟子实难从命,待弟子杀了这二人,再来与老师请罪。”

云中子大怒,道:“这孽障,竟然听从苍穹教唆,连师命都违抗,敢肆行如此,是自取灭亡也,定将你擒下,拿上三十三天外玉虚宫,受业火焚身之苦,直至悔过才罢休。”说罢,取盘古幡在手,就要下场来拿雷震子。

“雷震子定要杀我才能罢休,留着无益,云中子与他师徒情深,只怕心软不会下杀手,不可让他擒走。”玄都大法师心中暗想,连忙挡住云中子,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我有弟子孟轲,与他身份相同,实力相当,可叫他下场,让雷震子败得无话可说,我等也不落个欺负小辈的骂名。”

云中子笑道:“道兄所言有理,孟轲何在?”

“弟子在。”孟轲急忙出列,跪拜于玄都大法师身前,玄都大法师命他起身,孟轲又向云中子躬身,恭敬的问道:“不知师尊,师叔有何吩咐?”

玄都大法师说道:“你下场走一遭,我赐你太极图与轩辕剑,还有离地焰光旗,对方法宝破解之法,前几日有释迦牟尼佛演示过了,你可去问你云中子师叔与佛祖。”

盘古幡威力太大,云中子爬孟轲摇杀了雷震子,就不赐给他,乃道:“云中子所学法术,尽出我门,我传你破解法诀。”逐把法诀传授了孟轲。

又有释迦牟尼,默运神通,炼出一道都天神煞符印,将其印在轩辕剑上,说道:“这符印只能支持一刻钟,你须在此时间内完结争斗,否则有大麻烦,切记。”

“有一刻钟足够矣。”孟轲收起众多法宝,大笑着,化一束白光,下了场来,指着雷震子,骂道:“世间道德,无非仁、义、礼、智,其中仁义为先,仁义有大小,大仁义是天数,小仁义是孝悌。西周姬家命陨,是舍身成大仁义,你不顺应也就罢了,还来倒行逆施,是舍天数而取小仁义,必获罪于天,此时若悔悟,尚且不晚,否则定将你斩杀剑下。”

雷震子大怒,二把翅招展,漫空风雷之声呼啸震响,人已经飞腾于空中,脚登天,头望下,黄金棍擎在双手,往孟轲头顶落下,来势又劲又疾。

“待我看清你有何本事,能坐勾陈大帝之位。”孟轲不屑,大笑道,把额头一拍,一亩浩然正气笼在顶上,白气之中,悬有一册,蓦然化作了四具化身,乃是仁、义、礼、智,扶定四方,彷佛地水火风之循环,潜力奔涌,雷震子用力一击,竟然被反弹了回来,将他震飞到天上。

“原来不过如此。”孟轲大笑,跳上空中,把手中轩辕剑晃出千道金光,纠缠如网,网中倒扣无数刀兵,来取雷震子。

“竖子,安敢小觑我。”雷震子大怒,全力舞动黄金棍,上下飞腾,盘旋如风雨之声,进退有龙蛇之势,转身似猛虎摇头,起落像蛟龙出海,孟轲一时大意,轩辕剑与黄金棍交接,蓦的涌出亿万道潜力,但听一声金铁交鸣,孟轲大叫一声,虎口破裂,轩辕剑虽然还在手中,人却被震落了地面。

雷震子狂笑着,高举黄金棍,疾追下来,孟轲不敢大意,连忙使用了云中子秘传,把手一指,雷震子手中的黄金棍,突地化作了一条软蛇,缠绕在雷震子手上,并且不断变长,向着他全身缠绕上来。

“怎么回事?”雷震子大惊失色,这是躲避已经来不及,急忙将元神遁出体外,这具肉体,已经被软蛇缠绕紧紧的,皮肤勒得紫红,浑身骨头喀嚓喀嚓一阵脆响,不知断了多少根。

孟轲将四具化身跳下,疾扑向雷震子元神,打出浩然正气,要来将他炼化,雷震子急忙把手一指,身体里跳出神魔太极图,即刻抖开,悬在空中,魔火涌出,元神跳在图上,有法诀护身,雷震子不受魔火伤害,孟轲化身也打不进来。

孟轲手执轩辕剑,直斩雷震子肉身,雷震子急忙把手一招,将肉身吸到图中,魔火焚烧,瞬间将黄金棍炼化,解了危机,把元神遁回身体里,这才安心。

“原来云中子还留有一手没教我。”雷震子略一定神,就知道了缘故,顿时大怒,见孟轲穷追不舍,忙把手一扬,放出十二杆都天冥王旗,于场中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孟轲早受教诲,即刻将太极图抖开,化了一座金桥,五色毫光照耀天地,压制着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不能立刻成型,趁此时,孟轲跳上金桥,将离地焰光旗摇动,护住了自身,又将轩辕剑一震,十二股黑气一冲而起,在空中爆开,黑烟滚滚,笼罩四面八方,蓦的一声大响,黑气尽敛,地面落下十二杆都天冥王旗。

雷震子大惊,急忙将五色神光刷起,孟轲有离地焰光旗护身,五色神光落不下来,只能在半空翻滚,雷震子也不收回五色神光,就将其祭在空中,一派五色光华罩住了整个战场上空,孟轲不敢离开太极图,也不敢祭起轩辕剑,只能把化身躲在图中,用神通轰炸雷震子。

“偏你有仙旗护身,我就没有不成?”雷震子心中暗想,只将神魔太极图护住身外,默默念了真言,把手一招,西周皇城内飞出一杆素色云界旗,本来是他向西王母借来的,自然只有他能够使用,将其展开,化了一朵彩云,悬在顶上,孟轲的神通怎能伤害到他。

孟轲这下子没办法了,他炼的是信仰大法,注重功德修为,虽有法力,却不是苦修而来的,故而打斗经验实在浅薄,纵有太极图与轩辕剑在身,云中子教了他密法,释迦牟尼给了破阵之物,还是打不开局面。

一刻钟过后,释迦牟尼印在轩辕剑的都天神煞符印失去了效果,雷震子连忙重新布下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将孟轲困在阵中,素色云界旗护身,神魔太极图抖落阵内地面,五色神光笼顶,将一座都天大阵,经营的铜墙铁壁,虽然杀不到孟轲身边,却将他困死了在内,全靠法宝支撑。

“你法力怎比得上我深厚。”雷震子心中冷笑,他自从受封勾陈大帝,近水楼台,在星辰天宫将法力萃炼得纯粹无比,质量远远高于孟轲因信仰而来的法力,两人实力相当,比拼久了,却是雷震子得益的多一些。

芦蓬上,云中子叹息道:“道兄,你这徒弟,论起管理政事,是极为厉害的,但在打斗的经验上,却是薄弱的很,若是其他人,就算是姜子牙,有我所传密法,此时已经将雷震子擒下了。”

玄都大法师无言可对,看着场下浓浓的都天魔火,只能苦笑,闭门造车,果然远远比不上实战。果然,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巨响爆开,地动山摇,须臾漫空黑焰收敛,显了场中景象来,雷震子手中握着一册,那太极图、轩辕剑与离地焰光旗,悄悄的掉落在地面中,孟轲已经不见了踪影,却是已经被杀死,元神被雷震子炼化干净。

玄都大法师急忙运转元神,将法宝遥控收回,雷震子把手中展示双方诸人,冷笑道:“老师,未想你还留有后手对付我,莫非一早就心想有今日之灾,早有心逼我反抗?”

云中子大怒,道:“你在我门下,才学七载,就已经自满,自受封勾陈帝位,就不再去我洞府走动,实际却能学到多少神通?却来怪我,畜生,今日是你逼我出手,莫要后悔。”

云中子说罢,将盘古幡插在芦蓬上,取出了一根树枝,分有七叉,零落几片干枯的树叶,隐约可辩出是杏树,却不是法宝,就要下场。

玄都大法师惊问道:“道兄怎地连法宝都不用了,却取一根树枝去打他?”

云中子冷笑道:“他只知道他是我徒弟,姬昌之子,却不知他真正本体,是三十三天外,玉虚宫中的一颗杏树,结有风雷二种异果,因听元始老师讲经万载,而化生了神智,正逢封神量劫,是我老师将他真灵剥离,抹去记忆,投放人间,做姬昌第一百子,因此才有周室兴起,我这枯枝,就是他杏树本体,我只要拿着这东西下场,让他见了杏树,即刻受擒,无法反抗。”

云中子大笑着,将杏树负在背后,下了场来,雷震子惧怕师威,后退三丈,说道:“老师,没来由你为玄都大法师与弟子变颜,实系偏心,倘若弟子一时失礼,伤了老师尊体,却是不好看相。”

云中子冷笑道:“此是天数,你自不悔悟,违背师言,自取杀身之祸,无需多言,可束手就擒,我还饶你一命。”

雷震子说道:“只要弟子杀了真武大帝与玄都大法师,性命随老师要去就是,若是他两人不死,弟子誓不罢休。”

“顽昧不灵,休要怪我。”云中子见苦劝无效,叹息道,将杏树取出来,对着雷震子一刷,这杏树本来是枯黄一色,见了雷震子面,须臾间枯木逢春,整个翠绿欲滴,绿牙丛生,树叶哗啦啦作响,响成了一阵诡异的节奏,在呢喃着召唤雷震子,唤醒他的远古记忆。

雷震子一开始就严神戒备着,不过这种本体吸引,却不是戒备就能防御的,一时间心神一阵迷糊,不由自主的把元神遁出,往杏树落上去,一旦元神归附,就再也无法逆转,雷震子即刻得回远古记忆,与周室姬家的因果,从此了结。

就在此时,雷震子怀中的昊天镜,终于激发了护主功能,嗡鸣一声,弹出一个光罩,将雷震子的气息,遮蔽得严严实实,不泄漏任何一点,那杏树与雷震子元神之间的感应,顿时被隔绝,元神归位,雷震子立即清醒过来。

“好险,好险,却又是何故?”雷震子吓得冷汗淋淋,急忙将五色神光来刷云中子。

本来见事情将成,云中子正得意之时,却不料生了变故,五色神光刷落下来,极为迅疾,云中子促不及防,实在心慌,急忙将杏树向上一抛,挡了五色神光片刻,把脚一跺,借纵地金光法逃回芦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