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沼鬼城篇 第二 往事不堪回首

三叔终于苏醒之后,我迫不及待的向他逼问整件事情的景象,但是没想到三叔的叙述,竟然要从五十年前说起。

这一次我没有把爷爷的笔记本带在身上,但是上面的内容我记得十分清楚,五十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诡异异常,但是爷爷最后却没有记述下去,他昏迷之后的事情,我们都一无所知。现在我回忆起里面的文字,还是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但是三叔这样一说,我却突然有点不相信他,因为爷爷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他去世之前,无论我们几个晚辈如何去问,他都没有说,三叔自小和爷爷关系不好,我相信爷爷更不会告诉他。

所以他一说,我就说道:“你他娘的可别糊弄我,五十年前爷爷都还光着屁股,他口风那么紧,你又怎么都知道?你别又随便讲点故事来骗我,我绝对不会上当了。”

三叔听了不悦,道:“不和你说你急,和你说你又不信,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了?你要不信我就不说了,我还不想说呢。”

我一看他这是顺势就要反悔,马上道:“别别,我信,我只是感叹一下,你快继续说。”

三叔瞪了我一眼,想了想,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听着听着,就发现的确是误会了他。但是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我真是没有想到。

起因的却是那本笔记,然而过程却复杂的多。

笔记在到我手之前一直是放在老家阁楼的杂物箱里。直到我识字,翻查老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才到我的手里,而我的父亲和三叔他们年轻的时候,都看过这一本笔记。

三叔第一次看到笔记是什么时候,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时他已经出道一段时间。大小也都有过点见识,长辈之间希奇古怪的传说也听了不少,他知道长沙土夫子中流传着“土带血。尸带金”的说法,所以一看到笔记,想到自己还没有摸到过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马上给笔记中记录的东西吸引了。

几乎是马上,他就产生了回镖子岭那里看看的想法。古墓是不会走的。就算过再多的年限,应该还在这里才对。加上解放初期山林深处还有土匪横行,不会有很多人进入。他相信古墓中应该还有东西剩下。

但是,镖子岭只是爷爷小时候那个地方的一个土名而已。这种名字可以指一个小土包。也可以是整一片山甚至是全部的原始丛林未知区域。所以光靠一个地名去找那座古墓,是不现实的。

那么,怎么才能确定那个地方的准确位置呢,三叔琢磨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头绪。直到他到西沙去的前一年,终于有了线索。

那一年他去了长沙爷爷的老家,老家在山区,他走了四天的山路才到达那个偏僻的农村,在那里和当地人打听镖子岭的位置,那一次,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信息。但是却大大的熟悉了那一边的风土人情。

回来后再一次研究笔记上记录的东西,事情就明朗化了,按照爷爷笔记中的其他内容,和三叔小时候偷听爷爷讲话时的记忆,加上那边打听来的一切事情,他依稀判断出。那座古墓应该坐落在莽山的鬼子寨附近。

因为在笔记上,爷爷提到过,太公和爷爷在蟒林中赶路的时候,都给一种“铁头蛇”咬了,这种蛇经常盘在灌木之下,很难发现,当时危害很广。后来开展打蛇运动,却一举把这种蛇打得濒临灭绝,当然这是后话。

“铁头蛇”是一种山蛇,田野之间并没有,而长沙古墓大部分都是在荒野青纱帐中,因为古时候有实力进山修建大型地下宫殿似的古墓的,不是皇宫贵胄,就是一方权贵,这些人到底是少数,而且山中的墓穴必然坚固,且建造于绝境之中,一般的散盗无法涉足,一个两个人也没有办法搬运太多的东西出来。所有出于经济效益和风险的考虑,土夫子很少进山——不然就叫山夫子了——自然也不认识这种蛇。

那时候的土夫子天生天养,被毒蛇咬过之后,往往只是吸出毒液,拍上点烟叶,吃上几口土药,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这样处理之后,如果过几个时辰,被咬敌人没中毒反应,也就没事了,反之,一般来说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有认命。

当时咬了他们两个人的蛇都是小蛇,伤口不深,所以爷爷他们也没有在意,简单处理后,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不妥,于是二话没说继续赶路,没想到走出两里地去,爷爷就突然摔倒,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他们停下来仔细一看,只见爷爷皮肤发青,不停的痉挛,显然是蛇毒发作了,后来太爷爷赶了几十里山路找来当地的山民,才用草药救了爷爷一命。

爷爷他们于是在原地休息了两天,而根据爷爷当时对瀑布的描述,可以肯定他们休息的地方,应该是鬼子寨。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四天,才到达了那个叫做镖子岭的地方,那地方地处山谷中的平原,四面都是山,谷中蟒林丛生,特别多的千年老藤,只有山谷最凹陷处的一块,却没有任何的植物,露出一片血红的裸土,那座古墓就在山谷之下。

这样一来,找到的希望就大了很多,虽然莽山的原始丛林在那时候幅员辽阔,远比现在鬼子寨瀑布位于丛林的中心部分,但是于推测出来的相同的地貌,却不是很多,并不难找。

三叔整顿行装,再次出发,三叔习惯独来独往,因为他年纪太轻,老人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同年纪的身手能及上他的又没有。

然而等他历经千辛万苦,穿过当时几乎没有人烟的莽山丛林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