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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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僧人赶紧说道:“我听吹风哥说,你的裁缝技能很高小了能不能帮我补一身上的这件僧袍。这几天运气不好,我老打不到新装备,身上这件持久都快到零了。再这么打下去,我就得光着膀子跟怪物干架了……

“光着膀子好啊。”我笑道:“反正你是加血职业,站队伍后面就行了,怕什么没装备。”

“你就别取笑咱们了。”西门吹风也是个僧人,见我拿那小子打趣,干咳了几声,对我说道:“别说他,就连我这身衣裳的持久也快掉光了。你要不给修,是不是打算也让我光着膀子给你们加血去。整个岛上就我们两个僧人,你以后要想让咱们给你加血,可别说我心疼自己身上的元神。”

也对哦,这里药水奇缺,如果没有僧人在,那些玩家估计只能去打低级的怪。不然的话说不定越练等级越低,红名还一直洗不干净。所以僧人在这绝恶岛上,是十分吃香的人物,我又找出一点西门吹风能成为老大的理由。

玩笑归玩笑,真要干起事儿来,咱也一点都不含糊。

接过那个名叫我爱可乐的僧人手里的僧袍一看,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真是没啥持久了啊,估计只消被怪物轻轻碰一下,这件衣服就得化成一堆碎片。

翻了翻身上的装备,没有适合僧人穿的。但是材料嘛,应该够做得出两件二十级的僧袍。虽然是白板装备,但也比手里这件好很多了。

二话没说,我拿出针线包。立刻飞针走线,紧插密缝。没一会儿功夫,一件崭新的素衣僧袍就出现在了咱地手里。

“穿这个吧,原来的那件我分成材料好了。”把新做好的僧袍丢给我爱可乐。我拍了拍手,又给吹风做了件一模一样的。

三刀两剪把他们换下来地衣服分成了布片,要是再有其他材料补充,咱又可以做出几件新衣裳来了。

开了这个头,接下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一听说来了个裁缝,绝恶岛上几乎有的有布衣职业哗啦一声全部围了上来,全都是要装备的,不少猎人杀手盗贼之类,也纷纷拿出皮革毛料,让咱代为加工。只有一干重甲侠士。身上的装备几乎都快烂光了,可怜没人能够修补,即将沦落到布衣的境地。

绝恶岛其实是一个三不管地带。不管是在村落里,还是在野外,一律没有高等级npcpc镇守。按照游戏设计员的想法,任何红名到了这里,在物资缺贬的情况下。肯定会大开杀戒,争夺一切有利资源。

一个玩家被杀,只要他的罪恶还没有低于离开绝恶岛的要求。那么势必会千方面计展开报复,把失去的东西抢回来。就算不想报仇,为了夺取更多地药品装备,也必须杀人。红名爆率奇高,一但杀死一个对手,杀人者也将能得到相当丰厚的报酬。

再者,杀死红名也可以提高自己的声望,对于清洗红名罪恶可是有利无弊。

到那时候,绝恶岛绝对会是一个人间地狱。每一个生活在这里地人都必须随时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不想被杀,就只有杀人。

原本设计员的这个想法非常合理,以暴制暴,本来就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曾经在某个新闻里读到过,某个国家对于高危险暴力杀人犯的处置方式就是将他们统统关在一起,在互相制约地情况下,警方所需要担当的风险竟然降到了最低。恶人就要恶人收,自古杀人者,从来也没有一个是死在自己手上。

可惜一个小小的失误,让天地设计员绞尽脑汁弄出来地绝恶岛出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波ug,那就是把传送绝恶岛的条件设定的太高了。

如果说随便杀上十个人就够得上关进绝恶岛的条件,那么之前所说的一切情形绝对会出现。可惜天地东方大陆能够背上百人性命的玩家实再太少,弄得这里竟然成了一处练级天堂。

当然,玩家也可以通过杀死其他红名来赎罪,但是直到现在,绝恶岛上也不过百十来号人,不管对方罪恶值再高,你杀死他也只能得洗脱一点罪孽。难不成在绝恶岛上再弄个百人斩出来么?这些红名可都不是善类,没有咱那样的变态操作,想要杀死一个又谈何容易。搞得不好被对手联合起来,最后只能惨淡收场,有谁会去做那样不讨好的事情?

起初地确出现过很多次杀人掠货的恶性屠杀,但是到了后来,玩家们身上的资源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使是杀了人,也不见得能搜得出多少好货色,那再杀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久而久之,这些原本杀人成性的pk狂人们终于冷静下来,将目标转移到了海岛外的怪物们身上,渐渐也开始懂得合作起来。

或许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理,这里玩家们有着共同的遭遇,而且大多性格相投,竟然也腥腥相惜,产生了红名之间极为特殊的兄弟之情。他们长期纠纠结在一起,打怪练级,互相扶持。遇到有新来的,一起上前打劫一番,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也就逐渐吸收为其中的一员,吹风跟小白来的时候遇到的正是这样一种情况。

看着绝恶岛里的一干可怜虫,我心里那个感叹啊。人为什么总要在这种时候才会表现出团结的一面呢?

有了咱们这个高级裁缝,绝恶岛上的恶人们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希望,原本就不怎么想走的心态更加强烈了。

“夜叉哥,干脆咱们就全都留在这里好了,等练到了五六十级,咱们一起杀回大陆去。还不得叫那些玩家哭爹叫娘。”千里走单骑此时对咱的敌意全消,竟然也称起大哥来。

见这里几乎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有了咱制作的布衣皮装,我收起针线包,拍了拍手说道:“这主意到是不错。问题是转职怎么办?技能怎么办?总不至于咱们全都等到五六十级了,还用着二三十级地技能。到时候就算回去,不笑掉人家的大牙才怪。”

此话一出,千里走单骑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笑着说道:“我也是学了二转技能才来的,到没想到过四十级技能上哪儿去学。”

“这不就对了嘛。”西门吹风笑道:“而且你们在这里打怪,迟早有一天也会洗清红名,到时候想留在这里都不成了。”

我爱可乐轻轻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句:“一想到用不了多久就得离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了。”

千里走单骑那小子也感叹道:“是啊。咱们这些人,走到哪儿都是人见人厌。这些日子混在一起,到觉得头顶上的红名看起来不知道有多顺眼。要是可以。我还真地想一直当个红名,可以永远跟这帮兄弟们待在一起。”

“你要当红名你自己个儿当去,我还想回大陆看我老婆呢。”

“就是,挂了满身装备都暴,谁愿意没事顶着个红名啊。”

千里走单骑不经大脑的话立刻遭到一干玩家的反对。连我也开始觉得这些红名也有他们的可爱之处了。

说到这里,我心里突然盟生出一个想法,可以将这绝恶岛定为以后长期练级的场所。只不过能不能付诸实践。还要等我了解了周围的具体情况而定。

眼瞅着天色渐亮,鬼族的虚弱时间也快到了。持续在游戏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换成谁也有些吃不消。跟吹风千里他们打了个招呼,我就地下线。趁芸芸还没去上班,先亲热了一把,这才抱着枕头做起了春秋大梦。

等到我再次上线的时候,整座绝恶岛只剩下了咱孤零零的一个人,吹风小白跟千里走单骑带着那一帮子红名,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练级去了。我也没想着要跟他们混到一起。随意收拾了一下,先四处看看岛上地情况。

绝恶岛还真的是穷得一干二净,除了小白带我去过的那间茶馆,其他地草房中愣是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逛完整座小岛,除了那个卖茶老汉,再没有第二个npc。这就奇了……

真要不安排npc,干脆就连那个老汉也不要弄出来啊。跑到这里弄个茶馆,难不成还怕我们这干红名杀人杀到口渴吗?隐约间,我觉得那个老汉身上定有可疑之处。

再一次钻进那间小小茶蓬,那无名老汉仅旧是问也没问一声,摆了个脏脏的茶碗在咱面前,恭恭敬敬地倒满了茶水。咱这回可是存心释疑来着,既然要搭话,不喝他的茶肯定是没门。

端起那还沾了几个烟手印的茶碗,我连皱几下眉头,总算是勉强喝下一口。没想到这一喝,还真给咱喝出点门道来。

对于千里走单骑,以及小白那干粗人来讲,不管是什么样的好茶,也不过就是解渴而已。游戏里地好茶多少带点属性,许多玩家也不在乎到底里面有多少区别,反正当药吃吃,或是摆摆场面也就罢了。但是咱不同,我这个人一不好烟,二不好酒,就是偏偏喜欢喝茶。

现代的年轻人,真正懂得品茶的人实再不多,芸芸几次三翻想叫咱改喝咖啡,但是咱表面顺从,暗地里还是买下好茶无数,都放在书房地抽抽里。她没在的时候,我往往独自泡上一壶,慢悠悠地品评其中滋味。

无名老汉给咱倒的这碗茶,表面上平淡无奇,也没啥特殊属性,但是这味道咱一喝就知道,是上等的铁观音。

铁观音是乌龙茶的极品,其品质特征是:茶条卷曲,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砂绿,整体形状似蜻蜓头、螺旋体、青蛙腿。冲泡后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俗称有“音韵”。铁观音茶香高而持久,可谓“七泡有余香”。

品饮铁观音茶,必备小巧精细的茶具,茶壶、茶杯均以小为好。将茶叶放入茶壶中达五分满,沸水冲泡洗茶后,再续水正式冲泡2-3分钟,倒入小杯品饮,以后可连续续水冲泡。品饮铁观音先闻其香再品其味,每次饮量虽不多,但满口生香,回味无穷。

现实里的铁观音,别说上品,就是中品下品,一两也要卖到好几百块。就是游戏里一般茶楼里要有这样的好茶,哪个不是准备一套上等茶具,每壶卖个十几百把两黄金地。这老头到好,拿个大碗就装上来了。既看不出茶色,茶香也散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咱这个懂茶的行家,哪里又能品得出其中滋味来。

我心念一转,知道自己是遇到隐藏任务了。

天地里这类的隐藏任务颇多,大约都是为了宏扬中国传统文化。琴棋书画诗酒花,诸如此类,层出不穷。像成都里那个花痴,不就是成天以花为名,到处宣传种花的大道理吗。而眼前这个老汉显然是要以茶入道,要是咱能顺了他的心意,说不定还能弄出点什么好处来。

在心里打好腹稿,我轻轻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说道:“如此好茶,用这样的碗来装,实再是糟蹋了。”

一面说着,我一面留心着那无名老汉的反应。但是他就像是没听到咱说话似的,依旧站在炉前,摆弄着那套又脏又破的茶具。

难道咱想错了?这老头子不过是无意间弄到好茶叶,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所以才粗枝大叶,拿个大茶碗泡了来?

其实真的品茶,那是以少为好。像功夫茶一类,杯子里所装之物连一口都不够,喝的就是那个味道。所味一口为品,二口为饮,三口四口只为解渴,要是再多,那就是饮驴饮马,跟畜生差不多了。

不过为了完成任务,咱也不得不改改咱的习惯,两口将碗里的铁观音喝完,我冲那老汉招呼道:“麻烦再来一碗。”

那老头对我的海饮也没表示啥意见,拎了只破铜茶壶过来,又给我满满地倒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