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幻境
“遭了！”
沈复惊骇无比，没想到这桃园居然只是个陷阱，而自己也真是没有定性，一想到眼前的这些桃子，是传说中吃了就直接成仙得道的蟠桃，就被贪心眯了眼，直接冲了过来。
只是不知，如今这是到了何处，万春公主和陶陶是否也被送了过来。他四周望了望，却发现并无二人踪迹。
这时，沈复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只因这府邸似乎有些眼熟，细想下来，竟然就是万春公主的瑶华宫。
真在沈复惊疑间，忽听得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沈复急忙藏身与假山之后望去。
不一会，便见到一个女子，手里提着一个木桶，从宫中出来，朝着外面走去，那木桶盖着盖子，不知里面是何物，只是这女子见着却有些眼熟。
不知为何，沈复心中突然一紧，控制不住的跟了上去。
沈复跟着那女子到了宫中的偏门，哪里早已候着一辆马车，上面也装满了一模一样的木桶，马车上坐着个膀大腰圆的悍妇。
女子将手中的木桶交给那悍妇，有递了些钱财，说了两句话，只是沈复不知为何，只见的两人都是嘴唇张合，好像发出了声音，却又听不见一个字。
那悍妇收了钱财后，便高高兴兴的将木桶放在车上，规规矩矩的道别之后，便驾着马车朝着宫外走去。
沈复见了，也是急忙跟了上去。跟着这马车也不知走了多久，就来到一处山脚之下，沈复抬头望去，这山居然就是鬼哭山。只是先前沈复来时，乃是驾云过来的，故此，也不曾到过这地方。
沈复望了望，这四周环境倒是颇为荒凉，见不到任何人类踪影，唯有一座二人来高的神女神像，不过比起鬼哭山之上还是要好很多，还是有些许的活物，尤其是神女像前四五米的地方，有着一株巨大的桃树，倒是青青葱葱，绿绿茵茵。
那悍妇把车停在桃树前，将所有木桶都卸在了桃树下面，这才跑到神女像面前。
在神女像前面，有座青铜的香炉，里面香火不旺，似是很久没有人来，已经染了灰尘。
那悍妇从车上拿出香烛，恭恭敬敬在香炉中点上，有拿出贡品，乃是三牲以及瓜果，三拜九叩后，方才起身，似乎也是不敢在这地方多留，便急忙驾着车离开。
也就在这悍妇驾车远去的那一刻，却见得神女神像上华光一闪，飞出道流光，落到地上，变成一个老妪来。
沈复定眼望去，这老妪居然正是他在鬼哭山所见的那个老人家。
沈复此时，已经明白了些许缘由，想来，如今他所在的应是一处幻境，如今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只是这幻境所变化出来的幻觉。
虽不知这一切都是为何，但沈复却不愿从中走出，只因他想看看，这幻觉想让他看的事情，是否就是他心中所想之事。
只见的眼前这一切果真是幻觉，老妪从神像中飞出后，却仿若完全未见到沈复一般，虚影穿过沈复的身体，来到了这桃树下，见着眼前这些木桶，长叹口气。
只见她手臂一挥，便见到这些木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老妪的衣袖之中，又从这桃树上折了一十四节桃枝，放在手中，然后慢慢的朝着鬼哭山走去。
很快便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那老妪唤出木桶后，将木桶中的血水倒到坑里，掩了土之后，将折下的桃枝插在上面。
瞬间，便见到桃枝落地生根，须臾间长至四尺多高，绿绿悠悠，枝繁叶茂。但还未高兴过来，便见到一股黑白之气，自根底而生，缠绕在桃树之上，须臾之间就将生机化尽，枯死了过去。
老妪似是已经见惯了这场面，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有如刚才一样，将其余木桶之中的血水倾倒，然后种出桃树来。
过了一会之后，便见到老妪已经到了这第九桶血水，只见的老妪见如先前一般，将血水倒在坑中，掩土埋了一会，有插上桃枝。只见的桃枝落地生根，茵茵而生，而那黑白之气，也是由根底而出。
可就在这时，却是异变突生，只见的这黑白之气缠绕在桃树之上，那桃树初始也是生机消散，有了枯萎的模样，可是，突然间那桃树之上却显过一丝红光，罩在那桃树之上，护着桃树，将周遭黑白之气尽数吸收。
此番变化，也是引得老妪惊叹不已，喜上眉俏，嘴中连连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过了没多久，桃树便将周身的黑白之气吸收干净，红光消散。
老妪见此，也不怠慢，从手中生出一道白光来，没入到桃树当中，桃树瞬间被白光笼罩，过了一会之后，方才消失，从白光中跳出个白白嫩嫩的小丫头来。
沈复一见这小丫头，脸色却是瞬间煞白。
“好！好！好！”只见的老妪将小丫头抱在怀中，亲昵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奶奶吧。你上面还有十五个姐姐，就叫你小十六吧。”
小丫头似乎还不会说话，只是丫丫的应了两声。
老妪将其他的木桶血水也是掩埋了，可是，却再未有活过来的桃树。
“诶。。。造孽啊。”
老妪长叹一声后，有恢复了慈祥的模样，揽着小十六的手，说道：“跟奶奶走吧。”
“恩。”小十六轻轻应了声，便于老妪化作一股云烟消失在了原地，只是临走前，却突然望了沈复所在之地一眼，眼中满是悲伤，怨恨，瞬间，沈复心若刀绞，只觉得自己似乎真是该死啊。
“原来，在鬼哭山的院子中，见到的那个小丫头便是自己肚中生成的女儿吗？我这是害死了她。。。”
沈复想及老妪所说，那被落胎泉水生生化成血水的痛苦，一时之间，心中生出万般愧疚，千般痛楚。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不行，我要从这里出去，找到我的女儿。”
可就在此时，这幻境世界又是大变，只见的耳中突然想起无数的声音。
“爹爹，我好疼！”
“为什么，爹爹你不要我了吗。”
“小十六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爹要这样害我！！！！”
这些声音凄厉无比，痛苦非凡，窜入沈复的耳朵中，沈复此时心中愧疚，心神有了漏洞，被这魔音怔住，神智混乱，只是嘴里歉疚的说道：“不是，不是，不是爹爹我不要你。爹爹也是不知道会害了你的命，否则爹爹便是被剖了肚腹，也要生下你来。”
“真的吗？爹爹，你真的不会害我吗？”
“真的，真的。”
话音落下，沈复突然觉得肚中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却见得肚腹有肿大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宛若孕妇，疼的沈复冷汗直***神失措。
“那爹爹我要出来了。”
话音响起，便听到一声撕裂之声，沈复的肚腹突然开裂，从中钻出个鲜血淋漓的脑袋出来，只见的小十六满是是血的，扯着沈复的肠子从沈复裂开的肚中掉了出来，落到了地上，疼的沈复几乎要晕了过去。
瞬间，这黑白之气也是从地上而生，缠在小十六身上，侵入到她身体之中，只见得小十六的身体变成了一副可怕的邪魔模样，宛若青紫的鬼婴一般。
这番模样将沈复惊得清醒过来，“对了，这是幻觉，幻觉，。。。”
就在此时，这幻境中的鬼婴却是猛地扑了上来，张开大嘴，朝着沈复咬去。
沈复急忙执着如意覆天棍，要打杀上去，可就在此时，鬼婴却突然有开口说道：“爹爹，你要打死我吗？”
“我。。。我。。。”
沈复看着小十六的模样，明明知道这是假的，可是，无论如何却都下不去手，见到小十六这番可怜的模样，沈复终究只能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这是我欠你的，这里面的痛楚如今就由我来承受吧。”
话音落下，沈复也是缓缓闭上眼睛，而鬼婴却是趁机一口咬在沈复的脖子上，瞬间一股剧痛传来。
此时，无数的鬼婴也是从树中飞出，扑倒沈复的身上，食其肉，饮其血。
沈复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在慢慢消失，时间开始慢慢的陷入黑暗。
“希望你能原谅爹爹我吧！！”
就在沈复要彻底失去知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小手从穿透黑暗，紧紧的抓着了沈复的手臂，然后便是一声呼喊！
“快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