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县爷稳坐明镜堂

瓶儿赶紧全力搀住许娇容,慌得连声低唤,“小姐,小姐?”

“你们小姐应该是劳累过度所致,先搀她回房内歇歇吧。”李默冲瓶儿说了句,颇有些同情的看了昏倒的许娇容一眼。

她大半宿没睡不说,现今又不见了双亲,心力憔悴之下,难免昏厥。

想到这儿,李默又冲池中潜水打捞的众家丁说道,“你们也先停下吧,等你们小姐醒了再说。”

说完,李默就朝记忆中的许府大门走去,他得赶紧把那位沈老给喊回来,好诊治昏厥的许娇容。

见李默急匆匆的走了,那些家丁们纷纷从水池内走了上来,“这是搞什么啊?”

“谁知道啊?让咱们歇,就歇着吧。”

而瓶儿则和别的女婢将许娇容给搀回了屋内,刚给她盖好薄被,李默就领着沈老回来了。

切了下脉,沈老微捋了把白花花的胡子,沉吟道,“许小姐脉细绵软如线,应是心力交瘁乃至昏厥。没什么大碍,休息片刻即可。”

说着,沈老从怀中掏出枚拇指大的东西,放在许娇容鼻孔下慢慢晃了两下。

那个东西呈宝塔状,暗黄色,看起来像是手工揉制而成的。

李默心想,该不会是返魂香之类的秘宝吧?就好奇的问了句,“沈老,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沈老赶紧将那枚宝塔状的东西收了起来,防贼似得看着李默,“这是老朽秘制的鹿角香,让昏厥的病患嗅到,就可以快速醒来,没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许娇容那两排长长的睫毛就微微抖动几下,悠悠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瓶儿了。”瓶儿红着眼圈说道。

许娇容冲她笑了下,示意她安心,“傻瓶儿,我只是有些困乏而已,哪那么夸张?”

说着,她抬眼随意扫视了下屋内,见李默和沈老都在,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娇容一时困乏,昏了过去,出糗了。”

沈老微微点了下头,叮咛道,“许小姐,你这是急火攻心导致心率紊乱才引发的昏厥。只需安心静养即可,没有什么大碍。老朽今日在你府中得了珍宝,就不收诊金了。许小姐安心静养,老朽告辞。”

瓶儿赶紧明眼的屈身福礼,“沈大夫,婢子送你出府。”

“如此,甚好。”沈老捋着白胡子,跟着瓶儿走了出去。

室内剩下李默和许娇容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李默最不擅长的,就是跟女人打交道,而且还是古代这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心里斟酌了半天,他总算说了两句安慰的话,“许小姐,令堂失踪之事,切莫过于忧心。吉人自有天相,兴许他们只是结伴出府游玩去了。”

虽说这话说出来,连李默自个儿都不相信,可许娇容却不得不往好的方面去想。

“唉,希望如此吧。”她轻叹口气,“我现今就修书一封,催促汉文尽快回来。”

虽然李默心里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知道自己是穿到了白蛇传的世界里。可亲耳听到汉文这两个字,心里还是升起一种怪异的直觉。

这种直觉提醒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两个字将会像蜜蜂般环绕在他的周围,赶都赶不走!

李默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这种直觉实在是太可怕啦!

想到这儿,李默赶紧拱手告辞,“既然许小姐已经醒来,李某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就先告辞了。”

“嗯。”许娇容淡淡应了句,脸上有些微微的红。

看着李默离去的身影,她突然觉得,这个衙差似乎并没有印象中那么讨厌了。

李默出了许府,随便在街上吃了两个包子,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县衙。

衙门游廊里闲坐着几位衙差,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见李默进来,同时噤了声。

有位长脸黑瘦的衙差坐在人群中,不屑的斜了李默一眼,哼了声,“哼!听说某人近来威风的很呐,接连破了两个案子。啧啧啧,咱们老爷正在发愁选谁当捕头呢,我看啊,八成要被这小子给占了便宜。”

“我呸,”站在长脸衙差跟前的另一位衙差,立马不爽的朝地上狠啐了口,“哼,刚来个把月的菜鸟就想当捕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配吗?!”

“哈哈哈哈哈!”其余的衙差跟着哄笑起来,齐刷刷的看着站在对面的李默。

李默知道肯定是自己出了成绩被人妒忌,可他现在还摸不清眼前这些同行的底细,就没有理睬,低着头快速从他们跟前走了过去。

“喂,听说了么?他可不是平调来的,而是吃了官司,被罚到这儿的!”有位矮胖的衙差指着李默的背影,低声说了句。

不过他的声音很高,很明显是故意说出来奚落李默的。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从来就不分男女。见有八卦可听,游廊里的衙差们纷纷支起了耳朵,打听起来,“哟,还有这出?赶紧的,快说说啊。”

李默停下了脚,他也一百万个想知道,自己占据的原主,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见李默突然停了下来,矮胖衙差反而不说了,从游廊条凳上蹦了下来,“一个个瞎打听啥,这可是机密,不可说,不可说啊!”

“去,一准又是你瞎白话。”众衙役纷纷冲卖关子的矮胖衙差竖起了中指。

见众人不信,矮胖衙差张开嘴,刚想说点什么,赵五就在游廊另一头喊了起来,“老爷吩咐升堂呢,都赶紧麻利点!”

见有了正事,大伙儿就不再插科打诨,急匆匆的都去了前堂。

两班衙役威严肃穆,手持杀威棒分立定;

县太爷不动如山,稳坐明镜高悬额匾下。

堂下,则跪着瑟瑟发抖的王癞子。

不等县太爷问话,王癞子就连声求饶,“县太爷,冤杀小人啦!你就是借给小的天大的胆儿,小的也不敢杀人啊!”

县太爷微敛凤目,用手帕捏起那枚指骨,示意王癞子看,“是么?只是这枚指骨,却实实在在是从你贩卖的肉糜中找到的呢。你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