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青铜棺椁
我们远远的尾随刘晋,来到墓室中央的青铜棺椁前。
这棺椁远比一般棺椁大的多,只是棺椁的铜面上生满了绿锈,原本蚀刻在棺椁上的图案也变得难以辨识起来。
刘晋率先停下来,指着自己的棺椁大声说道:“让你们开开眼界,这就是老夫的棺椁,想当年老夫走南闯北,云集天下能工巧匠之力方才造出此棺,可保老夫肉身万年不腐,以备今日飞升之用。接下来,老夫只消开棺还魂,即刻就能荣登大道,飞升天际,位列仙班!”
这时,张剑忽然插口道:“那个……不是我打击你,老头……你看啊,你这棺椁都快锈烂了,你觉得里面的肉身还能不烂吗?依我看啊,早就烂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你们懂什么?”刘晋显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这生锈的外层只是椁,椁内的棺材你们还没看到呢。那是用昆仑山的永生神木打造出来的不朽仙棺,神木永生不死,仙棺里的肉体也就永生不灭!”
我情知刘晋是痴人说梦,冷笑一声,插口道:“你对这个什么不朽仙棺真这么有自信?”
“那是当然!”刘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不朽仙棺是老夫按照上古神书里的图样亲手打造,上古神书里写的都是天下至理,岂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质疑!”
“上古神书里说的就是真的?”我对刘晋的话颇不以为然:“上古神书,无非河图洛书、易经八卦。而无论什么神书,它们所表述的内容都只能把人引向一个又一个玄之又玄的死胡同。那些看似饱含至理的神秘图案、数字,其实都是统治者用神话虚构出来的密码游戏而已……”
刘晋不屑的打断了我:“哼,你说的那些也配叫上古神书?老夫的神书是上古大仙赤松子留下来的《登天要术》,比你说的什么河图洛书还要早个上千年!这不朽仙棺、孔雀眼、万灵阵都来自书中所载,似你这等无知后辈又怎会知道上古仙人的要旨!”
刘晋这番话确实让我愣了一下:赤松子的《登天要术》?这本书居然真的存在?不会吧……
看到我和张剑一脸懵逼的状态,刘晋自以为装B成功,得意的问道:“你们几个小子,居然连赤松子都不知道?赤松子可是上古时的大仙,尊号为:左圣南极南岳真人左仙太虚真人。他是神农氏炎帝的雨师,法术高强,能引火****而不死,能驾风雨漫天飞行。”
“在有生之年,赤松子便已修行圆满,飞升天界。飞升之前,神农氏炎帝找到他,一定要他为世人留下点什么。赤松子感怀炎帝恩德,便要炎帝祭出纸墨,一蹴而就,写成万言神书《登天要术》。”
“本来,这本《登天要术》应该同老子西去时留下的《道德经》一样,理应成为至宝流传人间,但是炎帝出于私心并没有公开《登天要术》,只是将《登天要术》的部分内容摘录成书,这就是后世被人尊为医家始祖的《神农本草经》,而《登天要术》的原书辗转几千年,最终机缘巧合之下终于被我取得。”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耐不住,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晋立刻停下了演讲,一脸愠怒的望着我:“你笑什么?老夫讲的又不是笑话!”
“没……没什么……让我再笑会……”我双手捧腹,收起笑声,“我只想问一句,赤松子的原文是写在什么上的?”
刘晋冷哼一声:“当然是写在白纸上,难不成还写在龟壳上?”
听到这里,我更不怀疑自己的推断,大声提出质疑:“吹牛人人都会,但吹牛吹到自己深信不疑,这的确也是一种境界。且不说赤松子的时代造字的仓颉有没有出生,我只是想知道:在蔡伦还没有发明造纸术的五千年前,赤松子从哪里得到纸张的?”
刘晋脸色一红:“这……神仙之物,岂容质疑?”
张剑忽然插口道:“得了吧,炎帝的时代可能连甲骨文都没有,就算有甲骨文,也是被刻在龟壳上。而且那种文字早就失传,根本没人认的出来,你却敢一口咬定那本破书就是赤松子写的,谁给你的勇气啊?”
刘晋脸色大变,“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人!……”
我不容他说完,只是冷言冷语的打断了他:“我们就算再冥顽不灵也是人,不像你,只是一个死人。”
“你……你胡说!”刘晋身体一颤:“老夫肉身千年不腐,灵魂万年永存,怎么可能是死人?”
张剑调侃道:“老头,醒醒吧,没必要强撑着。你的确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否则怎么会被装进棺材里?只有死人才会进棺材!”
刘晋不怒反笑:“看来,不给你们看看老夫的肉身,你们是不会相信的。”
张剑不耐烦地说:“开就是了,婆婆妈妈的真是烦!”
“哼!”刘晋不再说话,反而掉头走向自己的棺椁。
这老头每一个举止都给我一种深深的恶感,若非我知道他占用的是友哥的身体,恐怕早就把唐刀招呼他身上了。
刘晋转动棺椁上的机关,恍惚中只听到轰隆隆的机关运行声轧然而起。
张剑趁机附耳说:“老林,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见机行事……”我低声说:“我觉得刘晋并没有当真上到友哥的身……”
“什么意思?”张剑显然还有些不理解。
我低声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所谓的刘晋说话腔调很奇怪吗?”
“不奇怪啊!虽然‘老夫老夫’的听着膈应,但总体而言还是一股海蛎子味,友哥不一直这个调调吗?”
我低低哼了一声:“这就是关键了……你觉得一个一千三年前的人,会说现在的大连话吗?”
张剑眼睛一亮,看了看“刘晋”的背景,恍然道:“阿……我懂了……你说的意思是,友哥还是友哥,只不过是**纵了……”
这时,在轰轰然的声响下,青铜棺椁顶端的盖板已经从两侧悄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