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苏醒

“谁!”友哥连忙止住哀声,警觉的提问道。

我早听出来是刘月心落在地上的脑袋说话,忙拎起一把铁铲,走过去,比划道:“你的伎俩已经被我看穿了!别妄想还能骗到我们!”

刘月心冷笑道:“呵呵呵呵,你觉得现在的你们就没受骗吗?”

友哥上前一脚将那头颅踢飞了出去,口中大喷五字真言:“去尼玛的吧!妖言惑众!”转而问我:“老林,你刚才说什么,这里是梦境?”

“对。”我说:“是墓主用死前的意志精心设计的边缘空间,也可以视为梦境。只要我们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去。”

友哥也有点缓过味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信心满满地说。

“所以张剑没死,只是从梦里醒过来了,是吧?”友哥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我点点头:“但我不确定张剑临死前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做梦,如果意识不到的话,也有可能真死……”

“这……哪有那么玄乎……我在梦里死了多少次了,也没说哪次死了啊?”

“这次不一样!”我说:“咱们这次是在别人的梦里,所以潜意识里我们会本能的以为自己是在现实中,如果大脑判定我们在现实中死去的话,会立刻向心脏发出死亡指令……”

“不用解释了,我懂了。”友哥不耐烦的打断了我:“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只要你死了,就能醒过来是吗?”

“我想是的吧……”我话没说完,友哥立刻接过话头:“那好,对不住了!老林!”

话音未落,友哥立刻手起刀落,唰的一刀将我的半个脑袋砍了下来。

我全没想到友哥的行动会如此干净利索。脑袋落地之后,我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中,看到友哥反手持刀,似要做出剖腹自杀的动作。

但黑暗中,眼前的一切变故都变的越来越突兀,越来越茫然。

也不知如何,忽然有一声近乎尖叫的声音刺进耳朵:“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

当我睁开疲惫的睡眼时,只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声音恍惚地回响耳畔:“阿霖,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眼前只看到一片焦点缺失的模糊,率先嗅到的是医用消毒水的味道。

随着视线渐渐清晰,我率先看到的天花板上简约的LED灯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我觉得自己有点虚弱,用些微的力气扭头四望,这才发觉自己正身处医院病房中。

心电监护仪上发出的嘟嘟声响不断刺入耳膜,手背上埋针头的地方不断传来丝丝拉拉的刺痛感。

啊!——

我不由自主的呻吟一声,伸手相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却被一只纤细白嫩的玉手阻止,随后是温香入耳的轻声呼唤:“阿霖……不要这样……你还没有完全康复……”

扭头看时,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孩脸蛋映入眼帘。

她灵动的秀目里荡漾着清澈的涟漪,白里透红的粉腮下,两个清浅的酒窝微微泛起幸福的笑颜。尤其是那头乌黑细直的披肩长发,更增添了她清雅端庄的风貌。

如此款款动人的一个姑娘,我一时却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你……是……谁?……”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了这三个字。当我听到自己低沉到近乎颤嘶的声音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你忘了我是谁吗?我是你的月儿啊……”她说:“你晕了太久,都记不得我是谁了……没关系的,医生说过会有失忆的后遗症……”

“我是谁?”看来我真是有点失忆了,不过说出这三个字之后,我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顺畅不少,至少没有刚才那种干涸低沉的感觉了。

“你是林霖啊!想起来了吗?”月儿关切的问道。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好吧。”月儿点了点头:“那我帮你介绍一下你自己,你叫林霖,是一个盗墓小说作者。你写的小说叫做《盗墓贼的回忆录》,虽然算不上大火,但也卖了些钱。”

“本来你都要写到大结局了,但这时候你偏偏精神有点失常,天天嘟囔着:我从来没下过墓,写的小说怎么可能真实。”

“然后你就和一个做考古的朋友张剑一起下墓,不料这一下之后就感染了尸毒。为了帮你解尸毒,我们不得不去一个叫做花山谜窟的地方去寻找一种叫做妖魔芝花的解药。”

“解药虽然找到了,但是张剑却没能从墓里出来……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回家之后,你就一病不起。虽然尸毒解了,整个人也变成了神经病……”

“前些天,你更是吐血晕了过去,送进医院之后抢救了三个小时才算把命救回来。”

“抢救之后,你昏迷了足足有一个月,直到今天才终于醒来……”

“其实……前几天医生还说:可能你永远不会醒来了……谢天谢地……”

说到这里,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梨花白的脸颊下悄然滑落。她眼神中的关切之色溢于言表,使我不由得心中一暖。

这时,过往的记忆如同飞机轰炸一般冲击着我的脑海。我不由得全身一颤,诸多记忆似一幕幕电影画面浮现眼前。

我开始认识到自己是谁了。

然而,我认识的我似乎与她所说的我完全不同……

缓了好半天劲,我才问出这样一句话:“张剑……死了?”

“是,他为了救我……”月儿低下头:“被卡在骨墙机关里,再也没能出来……”

“那友哥呢?”我顺口问道。

“友哥?”听到友哥两个字,月儿就好像受到条件反射一样,她扑腾一声站了起来:“你……你的疯病还没好?”

“我……疯病?”我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难道你忘了吗?”月儿说:“杨长友是你在回忆录里虚构的人物,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只是你臆想出来的!”

这时我才想起来,眼前的对白竟依稀似曾相识。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猛然灌注脑海:刘月心。

我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