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命在旦夕
西装男:“他如果不是君子,怎么会中招呢?”
黄叙文:“那么这招应该有个名字,不如就叫请君入瓮。”
西装男止不住的大笑:“这名字太绝了,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小狼这时候突然出手了,他毫无征兆的出手,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甚至是在西装男大笑不止的时候偷袭他。
他见过西装男的身手,所以没有傻到和他正面交锋,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到了,良机一失,永不再来,必须要把握住。
他的右手现在好像变成一只狼爪,想一下子震碎西装男的心窝。在荒岛上,不知道有多少头动物被他这一招打趴,倒下去以后久久都没能爬起来。
所以这一招正是小狼的得意之作。
而且他已经恨透了西装男,这一招出手甚至比猎杀动物时更重,如果西装男中招,很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可惜西装男没有倒下去。
倒下去的是小狼。
小狼刚出手时就感觉身体失去重心,有种飘荡的感觉,接着他就听到自己被甩在地上的声音。
他甚至感觉骨架都快被摔散了。
西装男怒骂一声:“这小兔崽子还挺扎手,差点被他给阴了。”
黄叙文:“我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西装男怒道:“他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黄叙文:“一个胎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居然能让你苏老三仓皇应对,你只看他的身手,能看得出他是个孩子么?”
苏老三沉默。
黄叙文:“现在你说说,我难道不应该佩服他吗?”
苏老三神色不变,淡淡说:“他终究是个孩子,一个小毛孩子,我根本从未把他放在眼里。”
黄叙文:“既然这样,那就按老规矩办事。”
苏老三考虑片刻:“不行。”
黄叙文淡淡一笑:“你也看出来了,这孩子无论出手的时机还是速度,都已称得上高手,如果再过上三五年,估计可以和你争一日之长短,你就不怕它报复?”
苏老三牙根紧咬:“我明白,我只是有点舍不得,像这种孩子,肯定能卖大价钱。”
黄叙文:“钱随时都能赚,命却只有一条……我不喜欢冒险,所以尽管现在孩子缺货,我也只好忍痛牺牲了。”
苏老三打断他说:“够了,借你的隐刀一用。”
黄叙文:“不妥不妥。”
苏老三瞪着眼说:“有什么不妥的?”
黄叙文:“今天六月二十二,忌杀生,烧施,嫁娶,动土……”
苏老三:“我就从来不信你那些幺蛾子的忌讳。”
黄叙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这么多年都听我的,而且从未阴沟里翻过船。所以,由不得你不信。”
苏老三叹了口气:“整天神神叨叨的,随你去吧。”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转身走开。
黄叙文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蹲在小狼身旁,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的好似多情的少女一样,他的声音也同样温柔:“小朋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小狼满嘴的苦水说不出话,他只有听。
黄叙文:“第一,你爬到笼子里,我会把你锁住,今天我们相安无事。第二,我会在你的肚子上踢上几脚,或者拿你的脸当沙包用上一用,然后把你丢进笼子里,你自己选吧。”
黄叙文笑了笑又说:“我可以保证,我出手绝对比苏老三要重,而且重的多。”
小狼只好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缓缓的爬进铁笼内,就这么短短的距离,他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连衣服都要被汗水湿透。
黄叙文还是那么温柔的说道:“你这么听话,怎么能叫小狼呢?我看你还是改个名字,叫小狗吧,因为只有狗才这么听话。”
小狼咬紧牙说:“你们这群坏蛋,一定会遭报应的。”
黄叙文:“我可不是坏人,我又不当官儿,而且自食其力,怎么不是好人了?”
小狼发现自己只能闭上嘴,一个人贩子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知道,这个人脸皮应该是铁打的。
黄叙文说完了这句话,扬长而去,铁门立刻在外面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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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空气很潮湿阴冷,还弥漫着一股牲口粪便的气味儿,让人隐隐作呕。
小狼就趴在这泥泞的地板上,虽然上面还有一层稻草,却潮湿的能挤出水来,他感觉难受极了。
这种罪要受到什么时候为止?难道只能到死为止吗?
他只能这样趴在地上,他有想过睡觉,等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个梦,那该有多好。
看来人在空虚静寂的时刻,总难免胡思乱想,想的也总是些不切实际的事。
正当他想的已有六七分困意时,突然感觉铁笼的角落里有一阵轻微的细响声,这声音轻的就像老鼠出来觅食时发出来的。
随后声音又大了一些。
小狼终于听清了,只有抽泣却又强忍着不敢哭出来才能发出这种声音。
他回过头,就发现阴暗的墙角蜷缩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半蹲半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抱住自己小腿,拼命的把自己往一起挤,仿佛想把自己挤成一个蛋。
好像这样,她才有一丝安全感。
小姑娘梳着一头麻花辫,肤色很白,白色的羽绒服上已经沾满了泥污,甚至有两个破洞。她没被拘禁以前,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女孩。
忽然小姑娘猛的起身,不顾一切的撞向这道铁窗。
她撞不开。
然后她又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放我出去……”
也没有人回应。
等她喊道声嘶力竭筋疲力尽时,仍然紧紧抓着铁窗来回摇晃,仿佛想把它掰断。
她也掰不断。
她仰头,忽然发现那个只有豆腐块大小的气窗,所以她用尽全力往上跳往上爬。
跌下,所以她接着跳接着爬。
她的手出血,疼痛钻入她的心,所以又跌下,跌的更重。
但是她已经不再流泪了。
一个人脆弱的女孩儿流血时,往往就不再掉泪,这真是件奇妙的事。
她就这样一直再试,可能试到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