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色猪来袭
上回说到,猴子重修了花果山,复整了水帘洞后,便带着佛光被人血污蚀暗淡的袈裟回寻唐僧。
“啊!”见到佛光散尽的袈裟,唐僧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响彻长空,喷出一口在胸中淤积多日淤血,双目一翻,便昏了过气。
“不会死了吧?”猴子眉头一皱,暗道这老和尚也算救自己重获自由,不能这么让他就这么死去,见死不救,貌似也是保护不力。
“唉,真是个难缠的老和尚,希望药石无医,佛祖亲临也救不得他。不然一步一步的走到灵山,非被他玩死不可!”猴子长吁短叹了会后,上前查看唐僧的情况。地煞七十二法,又医术,猴子的医术,那是杠杠的,还给朱紫国国王治好了多年的便秘和心病。
“靠,老和尚这一气,却是把体内郁气连淤血一起排了出来,气血通畅,不日便愈。真是哔了狗,还以为这老和尚是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了呢!”一番检查后,猴子一阵无语,对一干观音禅院的和尚道:“把这老和尚抬进屋去,顺便熬一锅稀粥,待会老和尚醒了,喂他点米汤下去!”
观音禅院的僧人不敢违逆,四个和尚出列,其中一个是断臂,七手八脚将唐僧抬进屋去,其余僧人则去准备稀粥,一个扇风,一个点火,一个洗锅,一个淘米、一个打水……一共十五个,忙得是乱七八糟。
“悟空……”唐僧是没事了,所以粥还未好,他便醒了,趟床上嘤嘤呼喊。
猴子耳朵很灵敏,听到唐僧呼喊,立即上前,道:“老和尚,我在这,有什么话就说!”
“袈裟上的宝光呢?”唐僧挣扎坐起,半闭着眼睛道。
“嗯,这袈裟年深日旧,也是件古旧之物,珍珠闪耀六十年光泽都会灰暗,这袈裟少说也有千年了,宝光暗淡也是正常的!”猴子圆睁着猴眼道。
猴子的解释很是合理,唐僧信了,刚要说话,屋顶落下一张金色信笺,不偏不倚,正落在其枕头上。
唐僧偏头一看,见信笺上写着四行字:“袈裟光散因染血,千余人马南山亡。孤儿寡母炕上哭,白发多送黑发郎!”
这是陈闲写的打油诗,目的只在挑拨离间,利用唐僧的慈悲心。想他因为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放逐猴子,现在猴子杀了千人,虽然不在眼前,但想着也会产生影响。
唐僧盯着信笺看,眼中突然出现一了一副场景,穿着锦布置裰的猴子立在一座高山顶上,远方有千余军马,猴子弄神通,刮起狂风,吹起无数碎石,将那千余人马砸杀干净,许多人脑袋崩裂,粉身碎骨,更有甚者,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啊!”这画面虽然一闪而过,但却无比清晰,直接印入唐僧脑海,想忘都忘不了。这自然还是陈闲的手段,不过幻象只是一次性的,不然痕迹太重,怕被看出马脚。
“劣徒、泼猴、恶魔……”唐僧气怒焦急,一时倒是说出好几个贬义词汇来。
“老和尚,可不要倚老卖老,信不信我揍你!”猴子眼中有火光跳动,他可不是他自己对菩提老祖说的“无性之人”,别人怎么他都不恼,他实则最受不得气,没紧箍咒制他,师徒关系也很僵,唐僧骂他,猴子自然不会给其好脸色看了。
“你……”唐僧怒极,脸红脖子粗地道:“你当着我面说谎也就罢了,为何要杀那数千生灵,污我袈裟?”
“嗯?”一听唐僧这话,猴子立即知道唐僧已经知道袈裟佛光消散的原因了,也不多言了,直接退了出去,惹不起躲得起。
唐僧在观音禅院躺了三天,身上疾病全消,立即让观音禅院的僧人备马,准备干粮。一切备好后,唐僧带上行李,没有叫猴子,一人打马西行。
唐僧策马没行几步,孙悟空便持棒跟上,唐僧打马快行,猴子闲庭信步,轻松跟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唐僧冷哼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地埂上,用你管?”猴子没好气地顶回去道,他只要护着唐僧到西天即可。
“你!”唐僧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默默坐着诵经,向佛祖忏悔自己的罪过。他其实也想写封退徒书,奈何西方路甚不太平,妖魔众多,他可不敢孤身上路。
师徒两就这么沉闷的行进着,唐僧干粮吃完了,就要珈蓝设庄施斋,倒是没饿着唐僧,反而将因为生病而枯瘦如柴的他再次喂得白白胖胖的。
骑着日能行几万里却只行千里的小白龙,唐僧在无人的荒山野岭中行了五七天,瞧见一个规模不小的村落。这村落中茅屋重重,各以竹篱分界,路旁有一棵棵参天老树,道旁杨柳依依。此时夕阳沉西,处处山林倦鸟回归,小桥流水人家,每家房上都炊烟袅袅,老远便闻得到饭香。
日将落,人将息,又累又饿又困又渴的唐僧立即打马进村,准备找个大户人家借宿化缘。
唐僧催动白马,来到村中主道上,猴子紧随其后,便见一个头裹绵布,身穿蓝袄,持伞背包,穿紧身衣裤,脚踏着一双三耳草鞋,雄纠纠的少年,快步向外走。
猴精猴精,孙悟空立即瞧出这少年天快黑了还出门,却形色匆匆,必有急事,令其做仆人打扮,脸上有忿色,显然急事不是他自己家的,而是主家的。这年头,要想吃好住好洗热水澡,必须找个有钱人家才行,猴子眼睛一转,顺手一把扯住那少年道:“那里去我问你点事:此地是什么地方?”
少年看来真心很急,一边挣扎一边嚷道:“我庄上没人只是我好问信!”
猴子打着哈哈道:“施主莫恼。‘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就与我说说地名何害我也可解得你的烦恼。”
猴子多大力气,能扛三座大山的妖魔,哪是个凡人能挣脱的,少年挣扎半晌无果,只气得乱跳道:“背时,背时!家主的屈气受不了,又撞着这个光头,受他的清气!”
猴子笑道:“你有本事,劈开我的手,随你来去。”
少年左扭右扭,又哪里扭得动,如被铁钳子夹住一般,气得丢了包袱,撇了伞,两只手,雨点似来抓猴子。
猴子把一只手扶着行李,一只手抵住那人,凭少年怎么抓张牙舞爪,就是不能抓着。猴子感觉好玩,更加不放手,急得少年爆燥如雷。
唐僧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泼猴!那里不有人来么?你再问那人就是,只管扯住他怎的放他去罢。”
猴子笑道:“老和尚知道什么?若是问了别人没趣,须是问他,才好玩。”
少年被行者扯住不放,又听问他才有趣,知道不答脱不了声,只得老实地道:“此处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唤做高老庄。一庄人家有大半姓高,故此唤做高老庄。我地方告诉你了,你放了我吧!”
听到这,我们也该知道这是猪八戒老丈人家所在的高老庄了,唐僧那又懒又色,为人记忆犹新的二徒弟猪八戒就要登场了。
猴子也不放手,笑道:“瞧你这样行装,是要出远路吧?而且是主家有急事,你实与我说,你要往哪里去,要干什么时,我才放你。”
有前车之鉴在,少年无奈,只得老实地道:“我是高太公的家人,名叫高才。我那太公有个老姑凉,已经二十一岁了,更不曾配人,三年前被一个妖精占了。那妖整做了这三年半女婿。我太公不悦,说道:‘女儿招了妖精,不是长法:一则败坏家门,二则没个亲家来往。’一向要退这妖精。那妖精那里肯退,转把小姐关在他后宅,将有半年,再不放出与家内人相见。我太公与了我几两银子,教我寻访法师,拿那妖怪。我这些时不曾住脚,前前后后,请了有十来个人,都是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降不得那妖精。刚才又骂了我一顿,说我不会办事,又与了我五钱银子做盘缠,教我再去请厉害的法师降他。不期撞着你这个浑人扯住,误了我走路,故此里外受气,我无奈,才与你叫喊。不想你又有些拿法,我挣不过你,所以说此实情。你放我去罢。”
猴子道:“你的造化来了,我也有生意来了,这才是凑四合六的勾当。你不须远行了,莫要花费了银子。我不是那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其实有些手段,惯会拿妖。这正是‘一来照顾郎中,二来又医得眼好’。烦你回去上复你那家主,说我们是东土驾下差来的御弟圣僧,往西天拜佛求经者,善能降妖缚怪。”
少年即高才怀疑道:“你莫误了我。我是一肚子气的人,你若哄了我,却没甚手段,拿不住那妖精,却不又带累我来受气?”
猴子拍着胸膛道:“管教不误了你,你引我到你主家去。”
小身板不是这瘦和尚对手,高才是无可奈何,只得提起包袱,拿了伞,转步回身,领他师徒到了村中最大的宅第前,在朱门前道:“二位长老,你且在马台上略坐坐,等我进去报主人知道。”
到了地方,猴子才放了手,落担牵马,师徒们坐立门旁等候。
如愿者者一般高才才进门,便遭高老头一通臭臭,不过猴子终究牵着唐僧……的白龙马进了高家大院。嗯,期间猴子因为生得奇特,遭到高老头嫌弃。
请两人坐下后,高老问道:“适间小价说,二位长老是东土来的?”
唐僧道:“便是。贫僧奉朝命往西天拜佛求经,因过宝庄,特借一宿,明日早行。”
高老道:“二位原是借宿的,怎么说会拿怪?”
唐僧瞪眼道:“我和他虽然同路,但不是一伙的,要拿妖的是他!”
猴子面色不变地道:“因是借宿,顺便拿几个妖怪耍耍的。敢问府上有多少妖怪?”
高老道:“天!还吃得有多少!只这一个怪女婿,也被他折磨够了!”
猴子问道:“你把那妖怪的始末,有多大手段,从头儿说说我听,我好替你拿他。”
高老果然说得仔细,连有几个女儿,嫁什么人都说了,当然,也将招猪八戒为婿之事说了,不过福陵山被毁,猪八戒现居福棱山。
高老说猪八戒会便脸,猴子问怎么变,高老道:“初来时,是一条黑胖汉,后来就变做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呆子,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怕人,头脸就像个猪的模样。食肠却又甚大: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够。喜得还吃斋素,若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不上半年,就吃个罄净!”
想这猪八戒在高家耕田耙地,不用牛具;收割田禾,不用刀杖,昏去明来的,也算贡献不少,唐僧便道:“只因他做得,所以吃得。”
高老道:“吃还是件小事,他如今又会弄风,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唬得我一家并左邻右舍,俱不得安生。又把那翠兰小女关在后宅子里,一发半年也不曾见面,更不知死活如何。因此知他是个妖怪,要请个法师与他退去这婚事。”
猴子摆手道:“这个何难老儿你管放心,今夜管情与你拿住,教他写个退亲文书,还你女儿如何?”
之后猴子开了后院门锁,让老高把女儿带出去,然后便变成高小姐模样,在高翠兰闺房中等着猪八戒到来。
猪八戒是色中恶猪,每晚都来,高小姐被他弄得“十分娇态倾颓。樱唇全无气血,腰肢屈屈偎偎。愁蹙蹙,蛾眉淡;瘦怯怯,语声低”,老高请了不少法师降他,依旧敢顶风作案,尽选男猪本色,今夜也不例外,猪八戒又弄妖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