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兄弟,挺眼熟的啊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鸟啼不见,花落犹香。初夏时节,多山的西牛贺洲,风景很是秀丽。
一朵白云,缓缓自西而来,顺着山岭,贴着河面,载着一白衣负剑的英俊青年,一路向东。
出了永安城后,陈闲便不紧不慢的驾云东行,观赏沿途风景。
此次东行,陈闲欲往南赡部洲,不过他并未走水路从西海上过,而是走陆路,反走取经路。此行,他打算去会会自永安城东面几个在西游路上露脸的妖魔。
驾云低速飞了了半个多时辰,陈闲眼前出现一条黄线,滔滔水声震耳欲聋,他心知自己到流沙河了。
心念一动,陈闲便落到了茫茫似海,一望无边的流沙河边,站在柔软的沙滩上。
正要掐个辟水诀,分开水路,下河去看看被贬的卷帘大将,泥沙滚滚的河面上突然炸起一道水柱,水波中跳出个青不青,皮肤青黑,一脸晦气,光脚赤身,眼光闪烁,好似灶底双灯,口角丫叉,獠牙似剑,红发蓬乱的丑汉来。
若非早知唐僧三徒弟一个赛一个面恶,且见惯了外形凶恶的妖魔,陈闲突见眼前丑汉,非得吓晕过去不可。
目光轻易,从卷帘大将身上移开,陈闲缓了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卷帘突然发出一声如同雷吼的叱咤,两脚奔波踏浪而来,快似似滚风,瞬间走上岸来,手执一根宝气冲霄的青白木杖,劈脸便朝陈闲打来。
陈闲有心试试这个取经路上,不是挑担便是牵马,很少有机会表现,形同打酱油,存在感很低家伙的实力,便也不啰嗦,拔出乌龙剑,一剑横空,稳稳架住篼头盖脸而来的宝杖。
剑杖碰撞,霞光四射,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四周河沙被劲风卷起三丈多高。
一击之后,陈闲身形不动,脚下泥沙下限一寸,而卷帘大将则蹬蹬蹬连退三步。
一次交锋,陈闲心里有了些底,卷帘大将的实力,介乎于金仙于太乙金仙之间。他不用感应便知道卷帘的水平,想来是修为金仙绝顶,手持后天至宝级月桂枝炼制的法杖,所以有太乙之威。
“这实力……”陈闲沉吟了下,心说难怪猴子每次遇到硬骨头,宁愿带好吃懒做的猪八戒,也要让勤奋做人的老沙看守行礼马匹,卷帘大将的实力确实差了点。
若是正常人,稍有点眼力劲,知道自己偷袭下被人随意挡下,也知道修为远逊对方,正确的做法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溜不掉也该弃械投降。奈何卷帘大将每过七天,便要享受一次飞剑穿心百日的待遇,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已然癫狂,用一个成语概括,便是不知进退,被陈闲打退后,不思保命之策,反而再次举杖来攻。
陪卷帘大将走了十来招发现其招式稀松平常,更加轻视起来,就对方这修为、招式,圣人门徒孙悟空能看上他才真的有鬼了。
“哼!”十招过后,见沙和尚扔死战不退,陈闲不由冷哼一声。剑式突变,凛冽惨淡,闪电一般挥出十八剑,剑势绵绵,若蛟龙舞爪张牙,绞杀而去。
“蛟龙绞杀以创出来四十多年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试招,既然这沙和尚不知进退,正好那他试试这一照的锋芒好了。”陈闲眼中精光闪烁,身随剑走,第一剑荡开卷帘的降魔杖,随后十七剑,缠、绞、挑、搅,剑剑凶残,封死四面八方,欲将敌人绞杀于剑下。
入魔的卷帘大将勉强抵挡了三剑,手中宝杖便被崩飞,剩余十四剑,全部落在其四肢胸膛脖颈上,若非陈闲心有顾忌,怕杀了这卷帘大将又冒出个扶帘大将,这未来的沙僧早成一堆碎肉了。
即便陈闲留了手,这未来的牵马挑担沙和尚,现在犯错受罚卷帘将,四肢及胸膛上,也出现了十四条纵横修长的剑痕,鲜血喷泉也似的飙射而出,整个人瘫倒在泥沙中。
陈闲舞了个剑花,潇洒的收剑归鞘,目视远方,很是淡然。
沙和尚的修为已经试探出来了,即便再有四百来年,这丫能进军太乙,也是不足挂齿。
河风袭来,带着浓重的泥熏味,陈闲皱皱眉头,正要避开水路,去原先遇到敖虹儿的地方看看,看似奄奄一息,死狗一般的沙和尚突然挣扎起来,跪在地上,冲他磕头如捣蒜。
“我不杀你,无需磕头求饶!”陈闲头也不会,淡淡地说道。
卷帘大将磕头不停,口中告道:“上仙,万望恕我冒犯之罪,待我诉告:我非是妖邪,我本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丹元会上,失手打碎了玉帝桌上的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鞭后,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故此这般苦恼。没奈何,饥寒难忍,三二日间,出波涛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日无知,冲撞了上仙。”
陈闲心想,你脱身之日还早呢,求我没用!不过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能如实对其说,望着远方想了想后,很高深莫测地道:“丹元会,以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每二三日便食一人,你少说也吃了两万多人,你在天就有罪,既贬下来,今又这等伤生,正所谓罪上加罪。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万望上仙救命!”沙僧不知道陈闲深浅,将其当做救命稻草,只顾磕头求救。
“如今时机未到,求我也是无用!”陈闲摆摆衣袖道,想了想,又道:“等时机到时,自功成免罪,复你本职。”
陈闲装完逼,正要功成身退,遁入水中,沙和尚又向前道:“上仙,我在此间吃人无数,罪孽深重,真有超脱之日?”
“命里有时终须有,我刚起了一卦,你命中以佛有缘,当入沙门,到时会有取经的和尚来渡你!”牛皮吹了一次,陈闲不防再吹一次,为防沙和尚再来纠缠,陈闲干脆将话挑明了,告诉他救他的是和尚,别来烦本帅哥!
陈闲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期沙和尚事多,又有问题:“向来有几次取经人来,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头,抛落流沙,竟沉水底。这个水,鹅毛也不能浮。惟有三个取经和尚的骷髅,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为异物,将索儿穿在一处,闲时拿来顽耍,救我脱离苦海的和尚会不会以落我口?”
“既然对方是能渡你的和尚,又岂会被你吃了?被你吃的,说明不是渡你的和尚!”陈闲摆摆手道,说完正要离去,突见天上飞来一道剑光,看目标正是自己所在方向。
陈闲正要出手抵挡,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笑意,摆摆手,直接原地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啊……”陈闲刚潜入流沙河,岸上便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他心知飞剑穿心的好戏开眼了。
“这沙和尚的运气够衰,这才刚被自己打成重伤,便要享受飞剑穿心,难怪生着一张晦气脸!”陈闲感叹一声后,速度飙升,不过片刻便到了流沙河底。
流沙河河如流沙,以前修为弱的时候来了河底,简直寸步难行,五识皆迷,不知西东,如今再到流沙河里,虽不说如鱼得水,但也畅行无阻。
神识一扫,没有发现原先遇到敖虹儿的乱石迷宫后,陈闲不由一愣。
“就在这附近啊,怎么找不到了呢,莫非被泥沙淹埋了?”陈闲心里有些疑惑,虽说事隔两百多年,但他不可能忘了初遇睡美人敖虹儿的地方,毕竟自己的初吻就毁在对方嘴上呢!
“对了,敖虹儿那过,她一醒来,祖龙所布的白迷宫阵就会散去。没有阵法的力量护持,那些乱石,早被流沙河中无时无刻流动的海量的泥沙磨成渣了。”稍一思索,陈闲便知道自己为何找不到那处迷宫了,想通后,他心中不由一叹。
如此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就此毁去,陈闲心中满是嘘嘘。
物是人非,故地不在,佳人无踪,陈闲自然无心在这遍是泥沙的流沙河中呆下去,劈开水路,出了流沙河,继续东行。
流沙河过三万里,便是黄风岭。风本无色,只因黄风岭上满是黄沙,风一起,黄沙漫天。兼之黄风岭上有个爱弄风的妖怪,每到饭点,风沙漫天,鸟兽退避,一来二去,八百里黄风岭成了一片绝地,除了黄风怪及手下妖怪外,再无半个生灵。
陈闲来到黄风岭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刚驾云越过一座沙丘,一股黄沙便被狂风吹着扑面打来,护体罡气“噗噗”直响,人也被狂风刮得晃晃荡荡。
这种状况,显然不利于飞行,陈闲想了下,在一块背风的巨石后落下。
常言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黄风岭的黄风乃黄风怪鼓弄出来的,甚是凶恶,能避则避。
“黄风怪胆小怕死,又经常自爆其短,将克星挂嘴上。被收拾是早晚的,没啥扶持前途,等风过后,便直接飞过去!”站在石头后避风的时候,陈闲心中一阵思索。
永安城以东,西游里出现的妖怪中,稍微有点培养前途的就一个黑熊精,能和猴子打上一整天,不过脑袋有些问题,卧榻之侧竟容他人酣睡……哦,观音是个美女,黑熊精忍了,后果就是猴子打不赢狗熊后,将地主观音请了出来,将狗熊抓去当了看门狗!
至于寅将军、熊山君、特处士、白衣秀士、凌虚子之流,全是废物,根本提不起陈闲看一眼兴趣,遇上了,算是有缘,提点两句就是了,遇不上,他才懒得去找,死了也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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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正在石头后整理西游路上出现的各路牛鬼蛇神,身前的大石突然四分五裂,一身高九尺的昂藏威武大汉,提着两口赤铜刀,虎视眈眈的瞪视着自己。
陈闲随意一扫,便看穿了对方的原形及修为——吊额斑斓虎,合体修为。
见一只不过合体修为的虎精竟敢在自己一头太乙级别的蛟精面前放肆,陈闲气极反笑,声音柔和地道:“你这虎精,最好把你那虎视眈眈的目光收起,否则挖了你那两颗闪亮的虎眼当铁丸**!”
那昂藏威猛大汉原本只当陈闲是个面白肤嫩的普通人,一下被点出原形,知道遇到高人了,连忙收起凶相,俯首帖耳道:“大王恕罪,小的乃是黄风大王部下的前路先锋。今奉大王严命,在山巡逻,要拿几个凡夫去做案酒。无意冒犯,万望恕罪!”
虎先锋一边说着,一边作揖赔礼,怎么看怎么猥琐。
黄风怪手下的虎先锋?陈闲想了想,终于想起这位是谁了,不就是西游里,那个自扒虎皮,使一招金蝉脱壳之际,轻松将唐僧从猴猪手下捞走的家伙么?
虎先锋其妖,是妖中少会动脑,不仪仗蛮力行事的妖怪,奈何实力太差,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却阴谋诡计都是无效,以猴子交手,眼看便能逃得性命,不幸一头撞在猪钉耙在脑袋上筑了九个洞。
想起虎先锋的战绩后,陈闲不由高看了对方一眼,一看之下,大是错愕,问道:“兄弟,挺眼熟的啊,哪里见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