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西诡藏 九重诡棺

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半天的时间，我们在冲击岛上发现的墓碑上写的是“大西大顺忠国候吴彤之墓。”可是进来之后我们几乎被里面的东西搞得神经兮兮，无比紧张，却一直没有讨论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个墓穴如果只是一个人的墓穴，为什么每件宝物都要放一对？而且神道碑上写的是“大西大顺吏部尚书吴彤神道”，会不会这个墓里面葬的是两个人？还是说，这个吴彤是虚构的，真正的身份就是张献忠？

据我所知，发生过这种情况的墓穴有两处，一处是西汉一户陈姓大族的墓穴，是因为墓碑和神道相隔很远，两位工匠并没有按照同一人的意思办，结果成了两份不同的身份，后来陈家没落，家族墓穴年久失修，慢慢地被后人所遗忘。这个故事是小时候听二公无意间和老友说起的。

而另一件事，则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我七岁在潘家园混起，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在我二十岁那年曾经收过一件宋墓碑拓本，上面的神道碑拓本和墓碑拓本是两样身份，那人解释说是因为找了一个不靠谱的江湖人，选地选到了藏污纳垢，闭气塞风的养尸地，结果周边的村子时常有人横死山林，一年下来竟然死了几十名山民。

一位跛脚道士游历至此地，非常强硬地说必须要在墓穴外面用铁水浇灌，让里面的东西出不来，才能遏制这种情况。结果神道碑被封在里面，考虑到里面的尸体作恶多端，当地人要求把墓碑的官阶降级，赔偿死者家庭银子才肯妥协。

这两件事我非常清晰，当下我想到了那几颗新鲜的人头，还有那被困在孔明勾魂锁里的倒斗人，以及我背后的血手印子，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可是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是谁的斗？

我用力地翘着外面的椁，发现并不是非常牢固，这启棺里面的所有手艺，我幼年只在二公的指导下用木棺试验过，这其中的力度，劲道，手法都相当有讲究，比如说这探阴鬼爪的使用，就有“提、勾、点、撇”四种手法，任何一种都十分玄妙。

勇哥自然也懂，拿着黑色的玄铁锤扶住外面的椁，小心地敲击着，这三样宝贝都是二公给我们的，其中最贵重的便是这把玄铁锤，是用陨石炼出来的陨铁，二公的挚友周铁匠花了两年时间打造而成的。这次出来二公千叮万嘱千万不要丢了这把锤子，现在即使是勇哥这样的大力，使用起来也相当节制。

就这样我们连开了六重椁，从外到里分别是用紫铜、白银、黄金、玛瑙、整块金丝楠木、象牙。

每一块椁板都十分精致，花纹繁复，比我曾经在BJ明十三陵里面定陵见到过的棺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古代周朝传下来的礼制里，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两重。银桥上的天官有十三尊，并且全是各个朝代的帝王金身。

这个墓主人如此有气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棺椁应该会超过七层。看着第七层的棺椁是由沉香木板，便更加确定了这一想法，这七层棺椁的材料并不是越到后面越珍贵。

“慢，有古怪！”叶言一把抓住我的手，拿出手电往第七重棺椁的缝隙照过去，一个小孔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禁心里一惊，浑身毛孔里冷汗就出来了，低声道：“唉，多亏了老弟你啊，不是你我今天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前面连开六重椁自然放松了警惕，这个小孔正对着我的胸口，刚才如果我贸然开启，里面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是明代的机关杰作，九转七子连环机，一支弩箭就重若万钧，能把人射到墙上钉死。

我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妙的猜想，便道:“他娘的，叶言你去检查一下这个小孔对着的线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是正门的门轴，它要击断门轴！”叶言大叫道：“击断门轴只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会引发塌陷，到时候我们都得淹死在这里。”

勇哥走了过来，蹲下来道:“用玄铁锤吧，专门对抗这种东西的。”

“行，那你可要扛住了。”说着我便打了个手势，让叶言站到一个死角，用力撬开第七重椁，只听见一声机关崩裂的巨响，勇哥连着玄铁锤一起飞了四五米，在空中旋转了几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心道这九转七子机关果然厉害，不愧是明朝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这种威力，没有谁能挡得住。现在人仿制的那些古代玩意儿，在真正的东西面前都是垃圾。

我忙走下黄金灵台扶起勇哥，只见他右手仍颤抖不已，虎口往外淌血，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从背包里翻来覆去地找纱布，却发现根本就没带。

“我没事，快去看看棺椁里面的是什么？”勇哥把玄铁锤收好，我们两人快步走上去，刚才我只觉得金光一闪，并没有看到是什么，这一下我看到的时候完全惊呆了，第七重椁是也是黄金，不过和第二层椁的区别非常大，这个棺椁上面镶满了各色鸡蛋大小的宝石，整个黄金棺椁流金溢彩，我觉得就这一个棺椁应该已经算得上是国宝了，根本就不能用钱财来衡量。

真正的稀世珍宝是不会出现在苏富比的，都是私下交易，这一件棺椁就让我觉得之前见过的所有东西都不那么重要了。

“再开。”勇哥也是惊叹了一番后说，“值钱的还在里面。”

这个时候我心里就有些挣扎了，这层棺椁足以说明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但是有一个问题是我们不一定能吃得下，万一吃不下，那面临的可能是整个国家机器的绞杀和各种不可预知的危险，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不管了，开！”我仔细地检查了这套椁之后说道。

接着，下一套是普通无比的青铜椁，我们觉得奇怪，却也没有过多检查。

最后的棺材终于呈现在我们面前，是一具棕色的木棺，十分普通，上面的花纹十分奇怪，像是一张又一张痛苦的人脸，诡异无比，我忍住不看那些脸，叹道：“他娘的真不容易，到最后还是给我们搞到了棺材。”

我让他们两个退后，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就不妙了，他们在这个时候也还是听我的。

整个地宫无比寂静，我用探宝鬼爪小心地拉开最后的棺盖，举起手电，眼前的场景让我一楞。

那是半具男性的尸体，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了，这半具尸体从眉心到胯下全部被一条线分成了两半。我正对着尸体的右脚，在他的左手边有一块皮一样的东西，接着是一个大概一平方米的金镶玉盖，像是盖着什么东西一样。

他们二人看没有危险便凑过来，勇哥的表情极为凝重，低声道：“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