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黄纸符的威力

这会儿因为受伤,封不群的面皮发青,手指发烟。在裸露的皮肤上有被七足虫毒刺刺出来的小圆孔。我大概看一眼,估计至少有个十几处。

这也就是大侠,换做我和柱子任何一个人估计早就没命了。

但,这个世界上真有封堵经脉这么一说吗?

封不群持续入定,随着时间推移,白气在他头顶凝结成团,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之前的苍白,四肢的颜色由烟紫变成青灰,并仍在变淡。

长剑放在他手边,散发着熠熠的光辉。我凑近一点,忽地发现那居然是一把古老的银剑。

剑刃并不锋利,剑身雕刻着奇异的花纹,好像是某种结构图,吞口处是一只狐狸模样的护手,剑柄带有螺旋纹,剑尾是一个圆环,圆环中镂空一个封式字体的“封”字。

通体看,这把剑应该有太多年头了,所有花纹里都有烟色的污渍和锈迹,年代久远,它们与银融合为一体。

随着封不群平缓的吐纳,银剑也如同呼吸般发着光。

约摸半个小时,封不群睁眼收势。

他头顶上的那团白气像是断了线的气球离他而去,向上升起,碰到棚顶后平铺开来。然后,他双手分开由腹部缓缓向上抬起,同时深吸一口气。手上升到胸前的位置后又转而向下,他缓缓把这口气吐出,最后恢复正常。

我凑上前,关切地问:“大侠,你没事了吧?”

他点点头,卸下背包,掏出另一块纱布,把银剑卷起,插入后背的烟色剑带内,看向我,说:“索性刺到我的都是年轻的小虫,毒性不大,被我清除了。”

“刚才那个大家伙是什么东西?”我问。

“路过时我就看见它了,那时它在沉睡。它是一只七足虫,为什么会长那么大,我也不知道。”

“你把它杀死了?”

“它的命门在头顶,那是它的大脑,刺穿就死。”

“虫子居然长出了大脑?”

“的确很奇怪,里并没有关于巨型七足虫的记载,也许是此地风水导致的特殊情况。当务之急,我们必须离开这个阳墓,回归正途。”

“你有主意吗?”

“现在领袖被杀,七足虫处于狂躁的状态中,我们在这里休息,等它们平复情绪后会回到巢穴里蛰伏,那时我们再走。”

“那太好了,再跑我也跑不动了。可是,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石室呢?当不当正不正,还没有门,好像没什么作用啊!”

“采石。”封不群回答,“古墓的砖石大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但少数情况,个别地方,可以用本地的石头来做,这是一间采石室,用完被封堵了。”他看向门口的巨大石块。

“怪不得……”这个回答打消我的顾虑,让我轻松了一些,我摸摸羽绒服的里怀兜,发现还有半盒烟,拿出来点了一支。

烟冒起,我看到封不群正犹豫地看着我。我有点吃惊,“老道也抽烟吗?”

说完,我递给他一支。

他接过去,撕开卷烟的纸,把烟草洒在手心,张开嘴,一股脑儿塞进嘴里,之后牙齿蠕动,嚼了起来。

“老道都这么抽……吃烟吗?”

“烟草是一种中草药,提神醒脑。”

我隐约想起在紧张的时候疯子也会直接嚼烟草,开始脑补其中的联系。于是我定定神,问道:“大侠,恕我冒昧,现在在世的,你们封家的人还有几个?”

“我问过,道长说,越强大越容易毁灭,所以封家只剩我一人。”

“你说巧不巧?几年前我认识一个同行,也姓封,和你的名字还挺像。”

“叫什么?”

“封不臣。”

“封不臣……”封不群迟疑一下,没什么表示。

我继续说道:“疯子是个退伍兵,特别能打架,精通各种枪械爆破什么的,反正部队那一套他都能拿个第一。但他没有家人,从小被人收养,所以……我想……”

“不会,”大侠斩钉截铁地说,“天下封姓人多的是,我们这一脉是最古老的一支,其余的封姓跟我们不是一家。”

“哈哈!我也觉得呢!”我看他情绪不对,赶忙改口,“就是举得特别巧合。都姓封,名字还就差一个字,而且都这么厉害。”

封不群身体似乎有些虚弱,没再说话。站起来走到墙根,坐下,开始闭目养神,整个过程连看都没看一眼那裂缝,似乎对那条绳子的作用一点不担心。

我想让他休息一会儿,就没再说话,不想柱子突然醒来,乐颠颠地跑到大侠身边,“你醒了大侠?”

封不群撩他一眼,没吱声。

柱子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大侠,你这条绳子是怎么拦住虫子的啊?我太好奇了,您这茅山道术真是名不虚传。您能给我说说吗?”

“道术本就不能外泄,何况就算我想欺师灭祖泄露天机,你们也听不懂。”

“我这太好奇了!”柱子尴尬地笑了两声,“您就给我说说吧!”

“柱子!你让大侠歇一会儿。”

“大侠没事儿了,这身体素质,参加奥运会都行!”

封不群没回答,继续闭着眼睛。

柱子停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要不这么着吧,大侠,我想个主意。既然您不能跟我说是不想泄露天机,而我又太好奇,听不着可能就死了,您干脆收我为徒,这样跟我说了就不算泄露天机了,叫教学,同时,你还救我一命,估计能增加不少道行。”

有时候看着柱子这种厚颜无耻的样子,我就觉得如果是刘叔遇见他,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

封不群别过脸去,他又到他对面问。封不群换个位置,他也跟着过去,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不停念叨。

末了。封不群长吐一口气,拉开背包的侧面拉锁,掏出一张黄纸符,朝柱子招了招手。

我以为他要开始给他讲这符的道理,也凑过去。不料,柱子刚到跟前,他的手猛地一抖,直接把符贴在柱子脑门上。

再看柱子,身体僵直,目瞪口呆,好像一尊塑像。

封不群看向我,我赶紧退到远处。他挪到墙角,闭上眼睛。

头顶的白气逐渐消散,石室内的温度随之上升。我不敢再问他什么时候动身,只好默默地等着,不知不觉的,困意袭来,我倚着墙壁开始打盹。

等我醒来时,我见封不群已经醒了,正拿着毛笔蘸朱砂在一沓黄上迅速写字。他的动作极为娴熟,每写完一张就吹口气,那黄纸符在气息里飞起,准确落在前面另一沓已经写好的黄纸符上。

我不知道他这一幕会不会忌讳被人看见,于是继续装睡,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