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小孩儿
我正琢磨着办法,忽见台阶顶上的巨门打开,几个人影出现在门缝里。我躲到雕像长裙的褶皱中,不多时,听见脚步声临近。
随后,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巨人在两个巨人卫兵的守护下踏下台阶,转上街道,朝一方走远。
我心想这红斗篷肯定是祭司或者护法级别的,没准儿要去干什么。于是,我待他们走远,悄悄跟上。
一行人一直来到街道尽头,红斗篷巨人在一面平滑的墙壁上鼓捣了一下,墙上裂开一条缝隙,里面照出通红的火光。
红斗篷朝两个巨人守卫点头,自己走进门里,关上了门。巨人转身警戒周围。
那山洞里有秘密!我忽然脑洞大开,没准儿是刘叔他们被抓住关在了里面,红斗篷这是去审讯他们。
我得进去。我对自己说。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进去呢?我努力思考,想到一个冒险的主意,转移到最边上的那个雕像下,静待时机。
足足有半个多小时,门重新开启,红斗篷出现在门缝里。
我趁两个巨人转头去看他们的主人时,把从二战老人那里找到的那把枪丢向台阶。
手枪沿着台阶向下滚,成功地吸引了巨人的注意。一个巨人跑过去查看,另一个赶忙护着红斗篷走上街道,从我旁边路过。
墙壁上,暗门缓缓闭合。我快跑几步,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里面空间竖高,墙上烧着火把,照亮一截直通向顶上的旋转楼梯。
我悄无声息地向上爬,爬到一半时,听到头顶传来走路的声音,但这走路的声音并不很大,跟巨人擂鼓一样的步伐很不一样。
我心中一喜,加快速度,还未到达顶上,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用一种疑问的巨人语说了句话。
我差一点从楼上滚下去,好容易才缓过劲儿来,爬完最后几级台阶,悄悄探出头。
一双眼睛与我四目相对,场面有些尴尬。
台阶顶上是一间牢房,里面一个正常的人类小姑娘正好奇地打量着我。我见四周没什么威胁,站了起来。
这小女孩大概有十五六岁,棕色的皮肤,漆黑的头发,一头柔顺的黑发,身穿一件泛黄的白色粗布裙。
“你是谁?”我问,“怎么会在这?”
“我出生就在这儿。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太神奇了,你会说我的话!”在长久无法与人沟通的环境中忽然碰到能交流的人,那感觉像是第一次吸大麻。
“我会说任何话。”
“口气也不小,我喜欢。你是怎么来这的?”
“我说了,我出生在这,问题是你怎么来这里的。”
“我也在这儿出生。”我有些生气地说。
“你说谎,你身上有一股外面人的味儿。”
“外面人什么味儿?野味儿么?”我索性在台阶上坐下。
“味道不是味道,是一种直觉。你不是这里的人。”
“这不用直觉也能看出来吧!”我比划着巨人的高度和自己的身高,“你也不是这里的人么?”
“我说了,我是。”她说,感觉像是我听不明白人话一样。
“你是?”我仔细看着她,“你可别逗了,你是巨人中的侏儒么?”
“我是巨人特殊血统。”她强调道。
“是,是,是。”我摆手道,“在这个只有巨人的世界里,你是个特殊情况,不光身材跟我这个正常人类一样,还会说汉语。你当我是傻子么?”
“那你觉得我的容貌与你的容貌特征一致吗?”
“这……”我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姑娘的外貌特征并不符合哪一个地区的典型特征,“这证明不了什么,现在会说汉语的外国人太多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语言,”小姑娘满不在乎地说,“世界上任何语言都是由巨人语演化来的,足够聪明的巨人都能听懂。”
“那你说个英语我听听。”
“我能听懂,然后进行模仿,没听过的,不能说。”
“你什么时候听见过汉语了?”
“刚才,你上来的时候问我问题。”
“你他么听一句就能会说一种语言?”
“这是我的能力。我告诉你了,我是个特殊的巨人。”
“算了,可能你父母是误入这个地下世界的人,你脑子有点不好使。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因为我是个特殊的巨人。”
“你不会说点别的了,是吗?”
“我的确是个特殊的巨人,我生来了解巨人的历史和命运,因为不想我泄露天机,大祭司把我关在这里。”
“大祭司是刚才进来那个穿红衣服的人吗?”
“不是,他是巨人族六个祭司之一,大祭司从不出面。”
“他来这里干什么?”
“大祭司委托他来询问与红鬼们的战争走向。”
“红鬼?是那些红皮肤的巨人么?”
“你见过他们?”
“见过,天黑之前外面打了一架。”
“红鬼和巨人的战争么?”
“对。”
“怪不得,”女孩有些得意,“大祭司会忽然确定我的预言,询问我的感知。”
“你说话有点不着调,”我仰头四处看,“这里还关着其他人吗?”
“没有,十五年来,只有我自己。”
“你一生下来就被关在这里?”
“是的,我生下来便预言了上任大祭司的死亡,被认为是不祥之物,后来我又预言了很多灾难,便被关在这里。”
“你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吗?”
“我能看到巨人的未来。”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精神病医生。”
“你为什么问关没关着其他人?”她满不在乎我的嘲笑,一本正经地问。
“我和好几个朋友一起来的,现在我找不到他们了。”
“他们在城中吗?”
“估计在,我在要塞周围看到了他们活动的痕迹,但进城来就不知道了。”
“如果他们进入了巨人城市,不会有危险,强大的巨人从不欺负弱小的生灵。但如果在外面就很难说了,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全部具备攻击性。”
“我体会过了。”我摸着脖子上的伤疤说道。
“你被河母袭击过。”她颇为惊讶地说。
“我不知道那玩意儿叫什么,缠住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搞死。”
“你找到了那种草药,真了不起。”
“另一个人类把我救了,他在六十多年前来这儿的,对这里比较了解。”
“他很了不起。世界上只有一种药能解河母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