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以牙还牙

我们靠住墙壁,基本稳定了后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拿枪的开枪,拿刀的挥刀。子弹把球根控制在大概两米的范围外,更多球根正顺着石墩间的道路源源不断地涌过来,手电掠过时,黑压压一片,让人心里发麻。

在球根上方,食人花不停摆动脖子,发出饥渴的声音,好像一只只困在笼子里的怪兽。

“他们带炸药了吗?”疯子大声问。

“没有,只有机枪!”安德里一边还击一边回答。

“那完了,咱得想点儿辙啊!”刘叔道。

我首先想到火,可是我们附近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根本没有任何能点燃的东西。

随着时间推移,枪声渐渐稀疏,血士兵在枪头前安上刺刀,捅向扑向它的一个球根。刺刀刺入球根,将其D穿,士兵挥枪,把它抡飞,这个空当里,两个球根抱住他的脚,把他扯倒。

安德里急忙调转枪口,连续开出两枪,击碎那两个球根,把士兵救出来。

再回头时,球根已经到了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挥舞的根须几乎碰到我们的脸。

我们挥舞着拳头和刀对抗这些触须。它们起初还有所畏惧,但很快它们发现这只是个花招,开始大举进攻。挡在我前前面的疯子和刘叔纷纷中招,跟球根扭打到一起。

我上去帮疯子,不料被球根缠住,与之搏斗的过程中,更多球根扑到我的身上,把我放倒,扯向石墩的方向。

打斗中我的手电掉落,周围陷入黑暗,我干脆不去拿它,用两只手拼命撕扯藤蔓。

经过一阵激烈的对抗,我的身上多处被它们刺中,疼痛蔓延向全身,并且伴随着阵阵麻木。

我继续挣扎,忽然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伸手去摸,我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被带到了石墩下面。我脑袋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猛然抬头。

几乎是在同时,食人花张开水缸一样的鲜红大嘴朝我咬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影出现在我和食人花之间,卡在了食人花的嘴里,之后用力将食人花掀飞。

不知是谁的手电照亮这边,我看到那黑影竟然是一根大腿般粗细的藤蔓,现在它在食人花上缠了几圈,正在跟食人花较劲。

二者僵持两个回合,食人花被连根扯断,甩到一旁。与此同时,更多纤细的藤蔓出现在我旁边,好像触手一样缠住球根,把它们牢牢捆住,扯向一旁。

手脚忽然轻松,我急忙站起来往回跑,同时,在黑暗中寻找疯子和刘叔。

他们的遭遇跟我差不多,解脱出来,茫然地看着身后。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回到墙根下,球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藤蔓上,一圈渺小的身子正在跟密密麻麻的藤蔓斗争。

察拉拿着手电,照着我刚才所在的方向。

手电光束穿过食人花丛,S在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上。那庞大的家伙正不停挥舞根须,清理着周围石墩上的食人花,竟是一个中型的球根。

仔细观看它所在的位置,是那个大石墩。大石墩里长出来的东西不是食人花,而是一个球根。可是不管怎样,它们怎么忽然内讧了?

这边闲下来,安德里带着我们沿着墙根逃到拐角,又顺着另一面墙回到我们来时的方向,在那里我们遇到闻讯赶来的沙克和其余士兵。

安德里向他们简要说明了刚才的情况,人们汇聚在一起,原路返回。

回到栖身的廊道里,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外面暴雨初歇,死一样平静。我们踏上木筏,飞速顺流而下。

不多久,白色金字塔废墟消失在密林中,又过了一会儿,一声惊雷似的崩塌声从身后传来。

声音消散,我们借着水流继续加快划行速度。继而,大树断折的噼啪声跟随我们而来。

起初我们以为球根在追赶我们,但到了后半夜,声音转移到我们一侧的林中,之后把我们超过去,继续往前面走。

直到声音消失在我们前面,人们才终于放下心,精疲力竭地坐在木筏上,任凭木筏顺水漂流。

天亮时分,水流汇入一条大河,我们趁机把木筏停在岸边,踏上岸休息。

隔着宽阔平缓的河流,我们看到对岸丛林有一个明显的豁口,仔细辨别,还能在山坡上的林中看到一条轨迹一直延伸到山顶。

“球根也跑到这边来了。”刘叔说。

“不知道这家伙抽的什么风,竟然跟自己人干起来了,真是不仗义。”疯子故意说得很大声,眼睛瞟着安德里的背影。

“有思维的生物都免不了互相竞争,这是自然法则,谁也无法逃脱。但只有人类有道德底线来谴责这些行为。”索菲亚跟着说。

“你们别说没用的了,我琢磨着咱现在是不是迷失方向了。”我道。

“我看看我的宝贝珠子怎么说。”刘叔把手伸进兜,脸色忽然变得难堪,之后惊叫一声,“大爷!”

“你别告诉我你把引路之眼弄丢了。”我冷眼看着他。

“它倒没丢,”刘叔说,“可我那些宝石都丢了,一颗没剩!”

“活该,”我长舒一口气,“那也不是你的,是你从察拉那偷的。”

“那叫报酬,叔儿我抗一天袋子拿一个,现在好,活儿白干了。我跟你讲,作家,将来你可得给我做主。”

“我给你做主,你快看看方向。”

刘叔掏出果核,放在手心里,没想到的是这颗平日里躁动不安的果核忽然安静地躺在手心里,一动不动了。

“不灵了?”刘叔奇怪,蹲下把果核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人们围过来,关心地看着。但果核没给面子,一动不动。

“这玩意儿好像真坏了。”他抬头看着我们。

“能不能是咱没让它喝那个营养Y,它一赌气罢工了?”

“不是,可能我们已经到了。”安德里指着手腕上的跟踪器说。

他把手腕伸到我们面前,我看到上面标记着的纹身女人的红色光点和代表我们坐标的绿色光点重合在一起,二者正在向外散发着一圈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