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植物人
身后那佣兵回答了一堆话,我没听清,回到里面问他说的什么。
他告诉我是人血激活了这个东西,现在它要从水池里面出来,我们可以继续躲在这儿,等它走了之后再想办法离开。
我说万一藤蔓把咱们堵在这里怎么办,佣兵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忽然想起我们来这里的动机,便问他看没看见一个女人从走廊里走进来。
他回答我说是一个布满纹身的女人,她就像是个鬼魅,在丛林中埋伏时他就看见过她,之后便遇到了球根的根,刚才他看见她从水池中游过去,一直游到中心的高台,之后就不见了。
我想到那高台,从裂缝中重新向外看,目光锁定水池中心。那高台原来是顶在球根背部的一座石碑。
如果纹身女人游到那边去了,那里一定有说道。
可是眼下,外面乱七八糟,想要安全游到高台那边基本不可能。
“刘叔你出个主意呀!”我焦急地说。
“能有什么主意,小伙儿说的很对,这种时候就得听天由命。”
“那你准备好火吧,等会儿万一藤蔓进来,咱还能多撑一会儿。”
刘叔点点头,四下寻找,最后他把佣兵的裤子从腿上退下来,卷了卷搁在洞口附近,然后吹亮了火折子。
他没着急点,把火折子放在一边,让它自己燃烧。
外面噪音很大,球根又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声。这声音本就非常吓人,还是从一个植物身上发出来的,就更让人心惊胆寒了。
我靠在最里面,刘叔守着门口。我心说反正逃也逃不了,还不如待会儿死得明白点儿。于是我放松下来,问佣兵是谁毒死了血十字军团的士兵们。
佣兵说他没有这方面的确切消息,他们得到的指令是消灭十个左右的血十字士兵。但有小道消息称是一个女杀手给血十字军团下的毒,致使无一人幸免。
我又问他这个黑水公司是干什么的,引起他的一阵嘲笑。他告诉我黑水保安咨询公司是美国最大的私人武装公司,是美国在伊拉克军事任务的最大承包商,业务遍布全球。
我接着问他他们的雇主是谁。他回答说他的级别没有权力知道雇主的信息,他们接受任务只能询问几个问题,时间、地点、人物、人数,且是由任务长官负责,他只负责执行命令。
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便问假如他们完成任务,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他说回公司。
这又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我们都以为和我们作对的人最终的目的和我们相同,但现在看来,好像又猜错了。
“我曹,来了!”刘叔忽然大叫一声,点燃了衣服。
火光照亮的瞬间,一根藤蔓从下方爬了出来,头顶带着一朵绚烂的小红花。它看到火焰,向后一缩,但很快又爬了回来,远远地看着。
刘叔嘴里叼着手电,盯着那朵花,一只手朝藤蔓招手,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握着刀。
那花似乎看懂了刘叔的手势,果真向他爬过来。刘叔静待时机,果断挥出砍刀,将花砍落。失去花朵的藤蔓顿时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强劲的水流声,从缝隙外面响起。
我立刻扑过去,向外张望。
大多数藤蔓都已经固定,一部分抓着棚顶和周围墙壁的缝隙,一部分从水面探出去支撑着四周廊道。在它们共同用力下,球根的顶部已经出水,顶着石碑静立在黑暗中。
观察的这会儿,根须们又使了一股劲儿,把球根向上拖了一点。远方看不见的地方响起一阵坍塌的声响,我们这边连带着一阵摇晃。
“作家,这个能塌吗?”稳定下来后,刘叔问。
“备不住,”我说,“塌不塌也得挺着了。”
说着,摇晃继续袭来,我感觉整个金字塔残骸都在藤蔓的拉扯下不停呻吟。之后球根的动作变得连贯,它连续从水面上升,直至整个身体脱离水面。
然后我发现,在它的下面,有一根差不多有它身体三分之一粗的根须仍然在水里。
那是什么,那才是它的主根吗?如果那个是根,其余的还是手,那它就他妈不是植物!
球根悬浮在空中不动,眼前的世界安静了下来。抓着周围一些墙壁的藤蔓渐渐抽出去,转而去抓棚顶,等到棚顶聚集了大概一半的藤蔓之后,空间再次响起那种拉扯的扭曲声。
起初我以为是墙要倒了,可很快我意识到那是藤蔓用力的声音,它们正在试图破坏棚顶,从顶上出去。
坍塌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大地震动,墙壁摇晃,灰尘四起,石子乱飞。我在裂缝口本能地闭上眼睛,等我睁开时,碎石和砖块已经遍布廊道。
棚顶整个被撕碎了,露出黑色的巨大窟窿,落地的根须重新伸直伸进那窟窿,不多时球根又开始缓慢上升。
随着移动,球根最鼓的地方靠近裂缝。它距离我只有五米左右的距离,我能看到它身上黑色的纹理和明显的植物特征。它身体的介质是透明的,在核心深处,一团火红的光芒正不停跳动。竟好像是一颗心脏。
它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
带着这个疑问,我静静等待,大概十分钟以后,球根上半部分消失在窟窿里,那根最粗的根顶着球根下半部分,球根再次静止。
我预感到什么,靠向刘叔,捂住耳朵,在心里不停祈祷。
大概三分钟,又一次坍塌发生,尘土和碎石从球根周围洒下,落光之后,有微弱的光线从球根周围落下。
通天了,这家伙接触到外面了!
我想象了一下外面的场景,忽然觉得自己你像是个放虎归山的坏人。唯一的安慰是水中伸出来的这个***只要有它在,估计那球根走不了多远。
球根向上移动,渐渐从我眼前消失,藤蔓也都跟着向上面转移,空间里渐渐只剩下负责支撑的***可等它也进入到上一层的时候,球根忽然停了。
我正纳闷,见**被球根拖着靠近窟窿口,贴着参差不齐的断口摩擦起来。
断口锋利,三下两下就切进了一半。
我忽然明白它要干什么,好像脑袋被砸了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