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扬帆出海

我在震颤中毫无征兆地恢复,向后方看。

墙终于塌了,海水倒灌下来,直接把圣地亚哥号推进隧道。船底摩擦着岩石,大船发出洪荒猛兽般的哀嚎。

迈克尔的人停止炮击,回到甲板上。安德里一边C控舵盘,一边指挥他们进行工作。

水越来越深,船脱离地面,凶猛地上下左右摇摆,好像一头难以驯服的野马。

我听见安德里在水声中大喊,但听不清是什么。于是向下走,前方峰回路转,有光照进来,犬牙交错的礁石历历在目。

糟了!这么狭窄的地方,触礁就会沉默。

安德里继续喊,我继续向下走,看见水手们涌向三根桅杆,像蚂蚁一样顺着杆子向上爬。

我到达安德里身边时,他们也到达了横桅上。

古老的风帆一面接一面地落下来,随即吃饱从前方吹来的风,大船在扭曲的声响中减慢速度。

安德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舵盘在他手下飞快旋转,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每一次旋转都能巧妙地避过一座礁石。

阳光越来越充足,再次转向后,前方可见一个被从中间劈开的明亮D口,好像一个巨大的猪鼻子。

仔细看,劈开这D口的是一根高耸的黑色石塔。说时迟,那时快,圣地亚哥号已朝石塔冲了过去。

安德里即刻向右打舵。舵盘旋转几圈之后,力道变大,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向右打,后来干脆后仰把身子的力量都加在上面。

我跑过去,抓住两根把手,跟他一起用力。

僵持之际,黑塔擦着船舷,从我们身边路过。黑塔上一张诡异的巨大人脸俯视着我们,嘴角微微勾动。

路过石塔,舵盘的力量渐渐减弱。

我松开手,安德里朝左侧打满舵,圣地亚哥号转了一个弯,驶出隧道口,进入宽广的海面。

我坐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湿透。

天空蔚蓝如洗,浓雾散去,环形黑城墙成为宏伟的背景。人们在阳光下欢呼,喜悦的神情不亚于得到价值连城的宝藏。只有刘叔一个人不太高兴。

看着他们,我忽然想到吉米还在海滩上,于是对安德里说:“我们万个了一个人,吉米还在营地里。”

安德里点点头,“等我绕回去,我们还需要去海滩上弄些补给。”

圣地亚哥号借着风势驶离小岛,一定距离后,三得利让人升起主桅上的纵帆,挂上斜桅的三角帆和后桅的横帆,同时,满舵回转,朝小岛驶去。

整个过程一直是安德里在发命令,迈克尔并未阻止。

来到礁石群外围,大船抛锚,人们划着救生艇钻进礁石群。

没有了风浪和大雾,礁石群简直就是一道不可多得的景观。我们一边欣赏它们的壮美一边通过,很快就来到了沙滩上。

水手们按照迈克尔的吩咐四处散开寻找椰子和椰子蟹。我则在林间穿梭不停呼喊吉米的名字。

之前他差一点就杀死我,可不知为何,我竟一点不恨他。

他悄悄从一棵树后面探出头,我朝他招了招手,他犹豫着不敢出来。

我道:“咱们胜利了,不能把你丢在这,跟我来,咱们回船上去。”

吉米好像听懂了,朝我走过来。为了避免他害怕,我走在他前面五米左右的地方。

回到登陆地点,老者再次带领土著们出现,正在用手语和迈克尔进行交流。

他们周围有很多藤条的容器,里面放着新鲜的水果还有海鲜,旁边十几个大桶里面装着淡水,最后面的一个土著脚下踩着两头正在不停挣扎的野猪。

物资可谓是应有尽有,我们运了三趟才把它们全部运到船上。

最后一次离开海滩,老者跪倒在地,高举双手拜了三拜,不知是在拜我们还是在拜远方高大的圣地亚哥号。

海风正盛,安德里再次命人降下所有船帆,圣地亚哥号加速驶离小岛。

看着黑城墙逐渐变小,最后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海平面上,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前方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呢?遍布玛雅文明遗迹的尤卡坦半岛,神秘莫测的中美洲,是宝藏还是凶险。

航行渐趋平稳,迈克尔给水手们编排了工作时间,闲下来的人纷纷回到卧舱里面休息。作为贵宾的我们,则享受着尾楼里的豪华船舱。

我换上找来的水手服,喝了一些朗姆酒,吃了些肥猪丁吉做的鼎级海鲜,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醒来时已是傍晚,走出船舱,巨大的夕阳迎面洒下光辉,景色美不胜收。

索菲亚和刘叔一同出现在我身边。刘叔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外面罩着一个马甲,头戴三角帽,模样十分滑稽。

我诧异地问:“你们俩怎么弄到一起去了?”

索菲亚嫌弃地说道:“你的朋友追着我问关于圣地亚哥号的传说,我甩也甩不掉。”

刘叔嘿嘿傻笑,“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怎么叫甩也甩不掉呢,哥哥上学的时候可是学校的校草,一群小丫头片子天天跟哥P股后面混。后来混的好了,哥富态了嘛!”

“切!”索菲亚撇了撇嘴,“你上的一定是盲人学校。”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刘叔你吹牛也得吹点儿靠谱的。”

“你看,你朋友都说你不可能那么帅。”

“不是不那么帅,丫根本没上过学。”

“哈哈!”索菲亚也笑起来。阳光落在她的长发上,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你不跟着你的偶像,怎么跑这来了?”我问。

“我?”索菲亚瞪大眼睛,“迈克尔?”

“还能有谁。”

她左右看了看,小声说:“你以为我真那么花痴?都是安德里的主意,让我监视迈克尔。”

我有点尴尬,“怪不得,我说你怎么像个无知少女似的。”

她吐了吐舌头,“没办法,总不能让你去。”

“那我觉得你这表演也是走心了。”我竖起大拇指。

“吃醋啦?哈哈!放心吧,我只爱你。”

“哎?”刘叔喷出一口水,呛得直咳嗽。

“我也只爱你。”我开玩笑地说。

“你们俩先歇歇,”刘叔扣上淡水壶,“你丫还没跟我说跟祭坛里都看见什么了呢?那么大一坟,没有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