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救命燃烧弹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后背上那个奇怪的符文又在折磨他了,可看他样子并没有犯病时那么痛苦。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掌。他受伤了,手离开水的刹那,鲜血流淌出来。

眼睛?血?

我在心里嘀咕着,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不是指血,是指红色!

红色的眼睛,食人鱼的眼睛。

可是食人鱼的眼睛跟我们的遭遇有什么关系呢?

我目光迅掠过水面,没有看见食人鱼的身影,目光重新落回到伊万诺夫身上,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他的后背?

我的后背?

我僵硬地转回头,看到背上的背包。

他点点头,紧跟着又做一遍这套动作。我跟着他的动作极力思索:食人鱼的红色眼睛……我的背包……

伊万诺夫万分着急,又做了一遍刚才的动作,然后指向自己的眼睛摆了摆手,就像一个哑巴在告诉别人自己的嘴不好使。

嗯?眼睛不好使?

我懂了!

刚刚我注意到,食人鱼的眼睛里没有瞳孔,肯定看不见东西。对于眼睛退化的动物多数依靠热感应寻找猎物。

我们现在在冰点附近的水中,是最大的热源!那么……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一只手扶着老胡,另一只手摘下背包,用牙齿拉开拉锁。

疯子制作的**************安静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当初为了避免疯子不小心烧了森林,特别安排我背着这些东西。

我抓起一个燃烧弹,四处寻望,目光锁定水面上飘浮的破碎牛皮,用力丢过去。

这一下没用上力气,燃烧弹落进水中。

我再次拿起一个燃烧弹,暂时松开老胡,瞄准牛皮,使出吃奶的力气抛过去,然后迅抓起老胡。

燃烧弹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牛皮上。

伊万诺夫朝我竖起大拇指,然后朝他附近的大鹏吹口哨。大鹏会意,抬枪击中燃烧弹。

火焰迅窜起,覆盖牛皮,以及周围的水域。温度随后散出来。

我再次松开老胡,又丢进去一个燃烧弹,在一声爆炸声中火焰变大。

刘叔游过来,接过背包,把燃烧弹全部丢进火焰。

大团火焰在河道中心蔓延开,扩散出来的热量竟把我刚刚还冰冷麻木的脸烤得滚热。

隔着火焰望向远处,大鱼转移了注意力,老外们拼命向岸边游。

位置靠前的踩着浅滩,飞奔上岸。落地后马上把绳子抛到水中,后面的人相继上去。

牛皮拖着火焰顺流而下,水花围着火焰游走。

看得出食人鱼正试图从水下接触那个热源,但是很明显,火心的热度乎了的它承受能力。

火焰给了我们温暖和希望。

刘叔丢掉背包,接过老胡,朝我们招手。

我们从各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朝老外们游去。大概游到一半,抓住绳子,被佣兵们拖上岸。

此生我从未觉得土地如此亲切,它柔软、温暖、芳香。

有人升起篝火,驱走寒冷。

水中火焰渐渐分散,食人鱼终于反应过来,回到刚刚的水域。疯子四下看了看,蹲在老胡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心跳,摇摇头说:“这人没救了,大鹏,弄跟绳子,咱把鱼钓上来。”

“得嘞!”大鹏应声,四处寻找绳子。

“锤子呦!老子咋个感觉好多了嘛!”老胡忽然坐起来,道。

疯子白了他一眼,低声骂了一句“没劲!”,然后拿起枪,带着大鹏他们几个站在岸边一起扫射。

刘叔大叫:“你丫搂着点儿!前面有多是用子弹的时候!”

疯子没听见,继续射击。

突然!河水分开两半,大鱼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人群。

人们四散开去,大鱼扑空,鱼头重重地摔在岸上。

疯子他们重聚回来,老外们也加入进来,所有武器一起作响。子弹全部招呼在鱼头上。

大鱼全身抽搐,巨尾一甩,身子腾空而起,落回水中。

枪声里响起疯子的笑声。接着,一声巨响在水面下炸开,血水和碎肉迎面扑来。

半晌,耳鸣渐渐恢复,我们抹掉脸上的血肉重新望向水中,半截漆黑的鱼尾搁浅在浅水地带,水面上、河岸上,到处都是鱼肉的碎沫。

疯子把较大块的碎肉捡回来,放在火上烤熟,竟然告诉我味道还不错。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衣服烘干,身体机能渐渐恢复,我们继续上路。

下午的路比上午好走很多,地面平坦,树木稀疏,下午我们穿过谷底,来到一片难得的开阔地带。

白约翰的“侦察机”进水后无法使用,疯子让王小红上树侦查。

小红从树上下来,告诉我们目标方向上有一面白色的断崖。

我们放弃休息的计划,一个小时后,来到断崖下。

夕阳柔和的光辉洒在岩壁上,上面有多条缝隙和流水侵蚀的黑色线条,但没有植被。它有十几米高,拔地而起,很好地隐藏在了周围的云杉之中。

崖下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草地,上面洒落着大小不一的白色石头。

朝四周看,茂密的森林在不远处重新闭合,只留下这一条新月型的狭长地带。

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第二个地标。

可是,巨鹰在哪呢?

白色巨眼凝视巨鹰;黑色浮屠乘风而行;九万九千颗头骨指引苦行僧;闭上双眼寻找酥油灯。

迈克尔仰望着岩壁,沉默不语。

伊万诺夫道:“梵文的翻译与汉语有太多偏差,或者我们也可以把雄鹰翻译成大鹏鸟,在中国古典文化中,大鹏鸟也被认为是佛祖的化身。所以,目标也可以理解成一尊佛像,都有可能。”

“用不着那么麻烦。”刘叔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见他踩在一块白石头上,仰望着整面岩壁。

“这就是一只雄鹰,倍儿真。”他继续说道。

我抬头看,什么都没有看见。索性把他推下去,抬脚去踩那块石头。这个过程中我现,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白石头,而是一根埋在土里的石柱的顶端。

上去后再看,胸中豁然开朗。

果然是一只雄鹰,此前我说的裂缝和黑色水痕组成它的基本轮廓,鹰嘴是一个凸出的岩架,鹰眼是一条风化纹,最有趣的是鹰脖子下面经由常年雨水冲刷形成的黑色水渍像极了羽毛。

在鹰的头顶上,崖壁凹进去一大块,上尖下宽,中间圆润,跟塔葬中的灵塔造型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