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剑门

那南云斧王看着封青子,疑惑不解,低声问道:“大哥,那人什么来历?”北疆剑王低声说道:“听闻北剑门有‘剑宗圣剑’五人,皆是名噪天下的一流剑客。我曾听闻这五人的剑法,当今天下罕逢敌手。这封青子虽然排名最末,可造诣最深。传闻他手中的‘封雪剑’削铁如泥,厉害之极。”

南云斧王一听,双眼珠转回,说道:“果然厉害,连我这斧头也给削顿了。”

封青子微微拜道:“在下无心,顿了斧王的神斧,在这里赔不是了。”月仙却在后面笑道:“那是兵器不过硬,呵呵。”

南云斧王双脸通红,被“小丫头”一阵嘲弄,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进去。

封青子回头一个冷峻的眼神直射月仙,吓得她一阵惊寒。

“师妹无礼在先,在下失礼在后,在这里向三位赔不是。”自始至终,封青子都客气礼让,言谈举止甚是得体。连刚刚盛怒失色的南云斧王也都觉得倍儿足了面子,对眼前这人甚是钦佩。

北疆剑王拜道:“姑娘剑法精湛,在下惭愧,尊驾也不必如此赔礼道歉。切磋武艺,倒……也甚是欢喜。”面对着北剑门的“凌然”气势,北疆剑王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本自以剑王称霸北疆,却不想初到中原,被一个名望并不高的小姑娘所“戏弄”。虽然并未有败迹,可要是和眼前这位“封无神剑”比起来,那实在是望尘莫及。

封青子看出那三位的尴尬之色,连忙说道:“相见不如偶遇,三位若是不嫌弃,一桌而坐,酌饮几杯,如何?”

南云斧王轻轻拉了拉北疆剑王的衣襟,示意他还是离开这为好,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早已丢死人了。

北疆剑王也感到尴尬,和东风刀王一道说道:“多谢尊驾好意,只是我等还有些许要事要办,这下耽误不得,也就此告辞了。”

封青子想来离开了也好,毕竟是北疆的三位顶级高手,之前没给足面子,这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和秋雯、月仙一道,向他们拜辞。

那三人刚进驿站,连口水都没喝上,这就“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时候十分的黯然,想必这后半的年生,再也不想踏足中原半步了。

眼瞅着北疆三位高手黯然离去,封青子的心里感到一阵的不快,看到月仙“灵秀乖戾”的模样儿,却也不忍责怪,只得叹气一声,转而和两位师妹回到楼上桌前,让仆役重新温了酒来。

三人三向而坐,月仙卿蓉满月地对着这位英俊的封师兄,内心充满了爱慕之情。封青子似乎并未发觉月仙的神情,而是时不时侧眼看看侧旁坐着的秋雯。

尴尬了好一会儿,秋雯觉得甚是不便,提起话题,问道:“封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封青子微微回神过来,抿了一口温酒,说道:“我本从临安过来,不想路上却碰到楚师兄他们,从跟他们的口中得知你们要绕道回北剑门,我便猜想定是月师妹贪玩,要到江南走一遭了……”话还未说完,月仙忙解释道:“为什么又是我,别老把什么事都扣在我头上。”说完,还吐了吐舌头,调皮的一气,撇开脸庞。

封青子看到月仙这模样,不由得“呵呵”一笑,说道:“好,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师兄向你道歉。”月仙弯眉撅起,瘪瘪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封青子继续说道:“江南路途险恶,更有毒教盘桓其中,我怕你们会遇到什么危险,便往大道来接你们了,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们。”

秋雯带着“感谢”的语气说道:“有劳封师兄了。”

“可不是吗,”月仙急着道:“还真是遇上了毒教的人,而且还是个大女魔头。”封青子听到月仙提到遇上毒教,赶紧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你们没事吧?”

月仙笑道:“怎么会有事呢,我们可是北剑门的高手,那些邪教根本不算什么,呵呵。”

秋雯回道:“的确没事,这一次能安全脱身,多亏了文宣阁的杨大侠。”

“杨大侠?”封青子对于这个称呼感到特别陌生,一脸的疑惑。

月仙笑道:“就是闻名天下的战神,却得一见,实在荣幸之至。”

“哦,”封青子似听非听的应了一声。

月仙见提到战神,封师兄似乎有些不悦,想到封师兄立志成为天下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而战神威名胜过于他,于此说起,自然有触他的自尊心,当即赶紧说道:“其实,当时若是封师兄在,那毒教女魔头肯定会乖乖求饶,更不用他救……”说到这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叙说了,顾自的吐吐舌头。

封青子毕竟不是“小气”的人,片刻之后,笑容依旧,对月仙问道:“月师妹去明蒙谷可有收获,该是玩得开心了吧?”

月仙脸做难色,张大了眼睛说道:“才不是呢,差点没被吓死!”

秋雯“噗嗤”一笑,封青子忙问道:“怎么……是差点没被吓死?”

月仙一边比划,一边说着当时所见经历:“那兽王养了一大群猛兽,狮子、老虎、豹子……很多啊,整个山谷都是,面目狰狞的,十分吓人。而且半夜你总能听见野兽的嚎叫,每每快要睡着了,都会被叫声惊醒,生怕突然哪儿冒出来只野兽。简直恐怖之极。”

封青子听完,朗朗大笑起来,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这就把师妹吓着了。呵呵,这兽王好养猛兽,天下皆知,去时师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可是你自己坚持要去的哦。”

月仙揪着脸,嘀咕着说道:“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整个山谷都是啊,那么多,他是怎么养的……”

秋雯在一旁“咯咯”地笑个不停,许久才说道:“月师妹是吓着了,在半路上就吵着要回去了,还多亏了乐师兄的一句话,才把她给镇住了。”

“哦!”封青子一阵惊奇,问道:“什么话?”

秋雯回道:“乐师兄说:‘月师妹害怕的怎么连陈、颜两位师侄都不如啊。唉,看来你还是重新再来吧,不能在北剑门待了,不然人家会笑话我们北剑门连野兽都害怕的,那可怎么对得起剑宗的称号啊’。”

月仙连忙解释着说道:“哪有那么害怕,我还是挺胆大的,至少我坚持下来了呀。嘿嘿,师姐,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秋雯微微一笑,顿了顿,说道:“起初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当时人挺多的,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况且野兽都被圈了起来,心里可平静多了。”

封青子问道:“对了,听说明蒙谷去了不少剑派?”

秋雯点点头,说道:“是去了不少,连华山、秦岭、神剑山庄都去了,还有不少成名剑客受邀赶来。”

月仙接着秋雯的话,说道:“封师兄,你是没有看到兽王得到剑宗名剑时的那神气,傲慢得很啊,他对刘师兄就毫不客气,带着轻蔑的语气说:‘怎么,北剑门就让你们几个来了’这话说得气愤之极,当时我就想扇他两耳光……”

封青子沉了脸色,说道:“月师妹,你这性儿可不好!”月仙堵着气,说道:“什么嘛,我们北剑门列为剑派之首,尚未如此,他一个草莽野夫,怎么能如此嚣张呢。”

秋雯忙安慰她道:“好了,都过了那么久了,月师妹还在赌气呢。我们是正派之首,得有度量,不可以那么斤斤计较,否则和他们岂不是一样了。”

封青子也说道:“对啊,出门在外不仅仅是个人名声,更是代表着整个北剑门。”被师兄师姐这么一说,月仙仍旧不解气,嘀咕道:“就是见不惯他那股神气劲儿。”封青子趣笑道:“月师妹可难将就了。”

三人聊至傍晚,遂在这驿站中歇息了一宿。次日,三人驰马回北剑门去了。

当年,北剑门开派祖师司马岚凭借一把“无名剑”在江湖上立下威名,并创建了北剑门,盛名远播四海。司马岚逝世后,由其大弟子岳中道任北剑门掌门。岳中道承其师父衣钵,将北剑门剑法发挥到了极致,使得北剑门位居剑派之首,江湖称为“剑宗”。

岳中道已年近九旬,虽为掌门,但北剑门中大小事物都交于他的四个弟子打理,自己每天就在神座峰雁留阁边上写字练剑,时不时还和徒孙们过过招,活动活动筋骨。

岳中道大弟子罗成涛已经是年过古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人称“剑海碧涛”,二弟子“苍山云鹤”诸葛苍云,三弟子叫季赫,外号“平剑千里”,四弟子是三代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林婷,在她十六岁时就连败嵩山、寒冰两派数十位高手,别号“妙剑圣女”。如今这四人都是过了半百的人了。

经过十数日的行程,封青子一行人已经到了卧剑锋脚下。卧剑锋位于宋辽边境处,丛山峻林,绵延不断,整座山峰犹如一柄横卧的长剑,锋利萦绕,气势恢宏,故有此得名。卧剑锋是由神座峰、于剑锋和千寻峰三峰组成,神座锋为卧剑锋的主峰,于剑锋居右,千寻峰居左;而千寻峰又名寒雪峰,因为其峰上常年寒雪,故以此得名。三峰相连,浩气使然。

三人到神座峰脚下,只见神座峰前陡立着两根擎天巨石柱,每根石柱入地三丈,约有千斤之重,石柱上分别刻着“九霄弹琴仙人前”“乾坤拂剑空绝后”,笔画劲道十足,词句更是霸气引然。在两根石柱上横卧着一柄巨石剑,剑身上刻着“北剑门”三个大字。

“北剑圣宗。”只听得一个声音从神座峰脚下传来,声音中气十足,充沛盈余。随着声音,飘然闪出两个佩剑少年,皆是青色长袍,环身锦衣,容貌俊朗,两个少年的年纪都约摸十五六岁。

那两个少年一见封青子他们,忙上前恭敬道:“封师叔、秋师叔、月师叔。”这两个少年是北剑门五代弟子,辈分最小。

封青子笑道:“两位师侄的内功修为又精进不少,我们还没有上峰呢,就能听的见脚步声了。”一个少年道:“师叔过奖了,小侄这等微薄功夫还差得远呢。”两位少年让开道来,让三位师叔上峰。

封青子三人沿神座峰木崖路盘旋而上,沿路山上多树,草木丛生,雾气缭绕,倒有些许仙家的气息。登上金顶,只见一道擎天巨石门,门厚约三尺,高四丈有余。此石门夹于两座山峰之间,大气磅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巨石上各刻有一行字,“剑梦思情归”“饮恨何悔过”,门顶“悔剑”二字刻得甚是失意。

刚进悔剑门,迎面来了两位女子,一位柳叶眉,秀发白肤,模样楚楚动人。另一位步轻神凝,相貌端秀可人。两女子见到秋雯他们三人,笑迎过来,说道:“刚才还在谈论两位师妹,可巧就回来了。”

秋雯、月仙应道:“萧情师姐、燕梅师姐。”封青子亦是礼道:“萧师妹,燕师姐。”

萧情笑道:“呀!你们一起回来了,那可真好。”燕梅则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楚师兄他们都回来了很久了,若不是知道封师弟去寻你们,师父恐怕都要出山了。月师妹,这回又是去哪里玩了?”

萧情打趣儿笑道:“昨日师父她老人家还叨唠:‘这仙儿越来越胆大了,这回她回来非好生收拾不可。’”

“不要啊,”月仙苦着脸叫道:“人家哪有贪玩,不过是女孩儿家,走的慢而已。”

萧情笑道:“哦?不见得吧,你的轻功可没有几个师兄弟比的上的。还不快从实招来!”月仙心里犯着嘀咕,也不知道会不会挨师父责骂,心里七上八下的。

秋雯说道:“师父她……”同样也是担心的秋雯,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起了。

燕梅见她们二人有些惶恐担心,忙说道:“师父和三位师伯同师祖在闭关,需要些时日才能出来,这时间久了,师父也不会挂怀的。”

封青子疑问道:“闭关?这是做什么?”

萧情说道:“听说是在专研我派最上乘剑术‘无名剑法’。”

听闻师父闭关了,月仙这才解下心来,安然的说道:“既是如此,师父便不会责罚我了,呵呵。”

萧情拉着月仙和秋雯,说道:“好了,看你们这一路风尘,快回去梳洗梳洗吧。”

封青子行礼道:“那封青子也告辞了。”燕梅说道:“也好,封师弟也一路辛苦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在这神座峰金顶上,可谓土壤辽阔,群峦叠浮中更是建筑宏伟,壮丽辉煌。神座峰上所修筑房屋乃是以五行八卦排列,中间为金碧宫,四面分别环绕的是木柱殿、水晶宫、火岭堂、土行宫,这四面外是八卦阵势,其间每一行分有六十四间房屋,俗称“八卦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