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直面缪莎莎

任翔飞眨眨眼，“就这样？就没有别的其他的理由？”

“你还想要什么理由啊？作为父母来讲，担心自己儿子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你到底有什么话？别拐弯抹角地审问你老子！”

任翔飞叹气，犹豫了一阵，然后缓缓开口道：“刑警组长的事情您都知道的，他是为了救晓晴才会遇害身亡，是一场意外。”

说着，任翔飞停了下来，双眼直直地看着任爸爸，而任爸爸也在回望着任翔飞，眼神当中示意着：继续啊！

“可是昨天，我从刑警组长妻子那里得到了一本笔记，是刑警组长身前所记录的一些案件纪要，我才发现，原来刑警组长之所以会出现在海滨别墅区，是因为他怀疑晓晴，正在重新调查沈傲的案子。

晓晴的为人我很清楚，那么多年以来她都是……都是十分善良的一个人，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刑警组长为什么会那么怀疑，而且现在还出了事！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很迷茫。”

任爸爸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任翔飞不断地搓揉着自己的手，在说完那些话后有些慌张和紧张地看着自己。任爸爸回想着自己的儿子是有多久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了，上一次这样地坦诚交谈，仿佛恰好是在白晓晴无端消失了之后，任翔飞也是怀疑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导致了白晓晴的离开。

叹了口气，任爸爸考虑了一下，喝了口茶壶里的茶，开口道：“白晓晴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人，是基于你从前对她的印象和判断。但是儿子，你别忘了，你们分开了有十多年的时间，要知道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自然也能改变一个人！

反之，你和刑警组长在一起工作已经超过了五年的时间了吧，我记得。这五年来，他是在你眼皮子地下办事儿的人，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情和品格，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他要怀疑白晓晴，那么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你今天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到这儿来，而且又露出那么无助的表情，我想你一定是就着刑警组长的怀疑查到了些什么，只是你碍于自己对白晓晴的感情，不敢面对罢了！”

说完，任爸爸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颓然沉默着的任翔飞，后者仿佛是被说中了心思一般痛苦地眯着眼，没有接话。

任爸爸再度叹气，开口劝慰道：“翔飞，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侦破的案件又不是一桩两桩，有些事情的轻重我想你比我这个老头子清楚得多，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的开解。

一切，都要随你自己的心，是继续往下查还是就此打住，全在你一念之间。随心就好！”

过了那么多年，任爸爸就像是一个安静的避风港一样，永远都无私地给予任翔飞关怀和支柱，虽然当任翔飞长大了之后就很少和任爸爸谈论起自己的迷茫，就连任翔飞自己都几乎忘却了，在关键的时刻，他是有家人可以依靠的。

几句话，任爸爸看似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像什么都已经说透了，说得任翔飞一直垂着头在不断地思索着。过了好半晌，直到任妈妈都将饭菜给端上了桌，任翔飞才突兀地开了口：“或许，我应该去看一看莎莎，在她那儿，搞不好会有意外的发现。”

任翔飞的话将任爸爸和任妈妈给怔住了，二老自打上次在医院被缪莎莎的妈妈给追走了之后，这段时日以来就再没去过医院自讨没趣。虽然任妈妈也关心着缪莎莎的情况，但却都是从其他姐妹朋友那里打听情况而已，自己从来没有再亲自去了解过。

而今突然听任翔飞这么一说起，任妈妈也微微叹气，或许，让任翔飞这个和缪莎莎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后辈前去探望，缪莎莎的父母反倒能放他进去看看也不一定。

当天晚上有所决定的任翔飞连家都没有回，只是给白晓晴去了一条短信交代一声，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刑侦一组的一名干警找到了缪莎莎如今所在的医院，半私半公地，就去探望去了。

虽然一早就知道缪莎莎的情况颇为严重，毁容不说，而且必须要截肢才能保命，可是许久未见，当任翔飞真真切切地坐在缪莎莎对面，清清楚楚地看着对方此时的情况之时，仍旧压不住心底里冒出来的那股子震撼与惆怅。

“你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不觉得你只是单纯地来看我。”

缪莎莎斜躺在床上，脸上贴着两块仍旧没有拆线的纱布，右手和腿上那明显的短缺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但是其话语当中的平静却让任翔飞很是吃惊，印象中，任翔飞仿似从来都没有听过缪莎莎这么平静淡漠的说过话。

强压住心底的震撼与痛惜，任翔飞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这次过来看你，的确是有事情想要问你，是关于，上次你和刑警组长所说的事情。”

闻言缪莎莎皱起了眉头，紧紧地盯着任翔飞，而后把头转向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刑警组长的事情我听说了。他是个好人，上次在我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都还有耐心听我说那些废话，可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缪莎莎此言，明显是不想多谈关于她车祸的情况，这跟早前她告知刑警组长的那些话有明显出入，就算是那个时候她神志不清，可总不至于连态度都完全变了吧？

“你上次跟刑警组长说你的车祸并不简单，说是白晓晴策划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任翔飞不想被缪莎莎的态度牵着鼻子走，是以直接点破他的目的，也好探探缪莎莎的态度。刑警组长就是因为缪莎莎的一席话才会对车祸的事情展开调查，继而才会查出了别墅每月20号断网的关键性遗漏线索，然后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任翔飞直觉，缪莎莎所告诉刑警组长的话里，肯定有什么关键性所在，而且刑警组长笔记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缪莎莎和郭雯当时在病房里与白晓晴的交谈，有大约十多分钟的空隙是没有人的，也就是说，当时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有几个当事人知晓。

白晓晴那里，任翔飞是说什么也不会去问的，一则是因为白晓晴乃是事情的怀疑对象，二则也是因为白晓晴的心思敏感，如若直接发问引起了白晓晴的胡思乱想，继而使其抑郁症加重，那岂不是更不省心。

几个当事人当中白晓晴被首要排除，郭雯又因为在车祸中直接身亡，而今剩下的就只有缪莎莎了。据刑警组长笔记本记录显示，缪莎莎对于自己车祸的事情是存在很大不满和疑惑的，是以任翔飞才会想要直接找到缪莎莎询问这个问题。可没由来的，缪莎莎如今的态度却与刑警组长所记录的相差甚远。

听见任翔飞如此直白的发问之后，缪莎莎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微微将脸往任翔飞的方向转了转，思索了一阵便开口回答，语气淡定平稳，瞧不出有什么不妥。若非任翔飞眼尖地看见缪莎莎藏在杯子底下的左手因为抓紧而牵动了左边的床单，恐怕还当真会就此打消自己的念头。

“上次的话，是我刚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神志不清的时候胡乱说的。我对于自己和郭雯的遭遇很是愤恨，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了白晓晴的身上，所有才会胡言乱语。对此，我很抱歉！”

闻言，任翔飞有些无奈，他猜到缪莎莎此时对自己的这些隐瞒和敷衍或许都是源于自己与白晓晴之间的关系所致。转头看向门外那名干警很是客气地在和缪莎莎的父母交谈着，任翔飞甩了甩头，打算直接透底给缪莎莎。他现在所需要的，是真相！

“你不用如此防着我，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我之所以会这么突兀地过来看你，除了是想要了解一下你如今的状况之外，更多的，则是想要了解刑警组长在死之前所调查的事情。

你和你的家人曾经跟刑警组长说过怀疑车祸的事情，而刑警组长后来也的确是暗地里在调查着什么，才会以至于丧命。我觉得，这两件事情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所以我想要查清楚真相。

莎莎，我知道我从前对你的态度很不负责任，可是这事关刑警组长、关于你，我想要你告诉我事实，可以吗？”

缪莎莎愕然看向任翔飞，不解问道：“我上次也不过是在刑警组长那儿抱怨过车祸是因为白晓晴才回发生这件事情，我都说了我在那个时候只是怀疑。你到底还想要从我这儿知道什么事实？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真相？”

听见缪莎莎的话，任翔飞顿了一下，而后一字一句地看着缪莎莎说道：“我想要知道，在你车祸发生之前，你还有郭雯，你们到底在疗养院和白晓晴都说了些什么话？我想肯定不会的什么寻常的吵架，否则你不会在手术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找刑警组长说这件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