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不着痕迹彻查

燕青山呵呵一笑，也不否认，开口道：“我们昨天晚上忙了个通宵，就着你之前给出的那些限定性条件，扩的了调查的范围和目标，终于找到了李婷口中所说的那个渝都宾馆！”

“怎么？还当真有这么一个渝都宾馆？你的意思是李婷的话里没有误导？”夜初很疑惑，在他看来，以李婷的身份不应该是如此配合才对。

对于这点燕青山起初也有相同的疑惑，但经过调查之后，这种疑惑得到了解答：“要说没有误导，恐怕也不尽然，但要是实实在在地说她误导我们，却又不切实。”

夜初揉着脑袋，摇头道：“晕了晕了，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昨晚上没睡好，头壳有些卡，你能说得直接一些么？”

燕青山将车停好，一边下车一边和夜初解释道：“我们所查到的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叫渝都宾馆，而是叫做渝都旅馆，而且那个旅馆还当真就是一个小的旅馆，楼上楼下的房间加起来不过只有十间左右，所以我们在最初做筛选的时候，就产生了误差。可这种误差，不过只有一个字的差别以及登记条件的不同。”

夜初恍然，开口道：“原来如此！虽然李婷只说错了一个字，但是就因为这么一个字，酒店登记所取得的资质就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们才忽略了这种路边小旅馆！然而对于李婷来说，就算是最后警方发现端倪，她也完全可以说成时日太久她记不太真切，毕竟错误的字只有一个而已。高招啊！

可是，你们怎么就能确定那个找到的渝都旅馆就是李婷所说的那家呢？你不是说了嘛，系统上的渝都宾馆多得是！”

燕青山点头，冲着夜初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因为，那个旅馆是个家庭式的作坊，在那里帮忙的人就是旅馆老板的家人。当我们询问几年前是否有客人在他们那儿接收快递时，他们居然还记得有那么一回事，而且一口就说出了‘会飞的鱼’这个名字！”

“过了这么久还记得？这家人的记性是得有多好啊！”

燕青山摆摆手，叹道：“嗨！也不是他们家人的记性好，而是他们家的生意惨淡，几年来入住的客人屈指可数，更别提还有这么个收取快递包裹的客人了，而且，据那儿帮忙的人说，当年因为这个包裹，还闹了事情，所以他们才会记得！”

“闹了事情？什么事？哎呀，燕青山，你说话能别这么抑扬顿挫的吗？一次性说清楚不行啊？我觉得你都有潜质和范可一道儿去说相声了！”

夜初着急地碰了碰燕青山，对于自己的好奇心丝毫不加以隐瞒，眼巴巴地直视着对方，可燕青山却像是故意要吊夜初的胃口一般，慢悠悠地给自己泡起了茶，还哼着小曲儿去厕所洗了把脸，直到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之后，才开口慢腾腾地解释起来。

“听人说，几年前他们的确是接待过这么一个客人，在他们那儿住了好长时间，平时也不出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一天快递送来了一个包裹，包裹不大，但上面写的收货人姓名却很奇怪，叫做‘会飞的鱼’。因为包裹上预留的电话和地址都是旅馆的，所以旅馆的老板就好奇地仔细看了看。

老板不知道快递是谁的，就挨个儿房间喊客人出来看，结果后来是有人出来收取包裹了，却差点儿没把那送快递的人给打残。原因是，收取快递包裹的客人发现，包裹里面发出来了清脆的叮当声，而那个包裹里又是易碎品，所以那客人就一口咬定是送快递的将他的东西给弄碎了，一下子就爆发了。

旅馆的人说，要不是旅馆老板劝架让那快递人员先跑了，这件事儿指不定会闹多大呢！就连旅馆的老板都不经意地挨了两拳，疼了许久。”

“闹这么大？那旅馆的人还记得‘会飞的鱼’长什么样子吗？他们连这件事儿都记得那么清楚，我想那人的样子应该不会忘吧！”

燕青山摊了摊手，瘪嘴道：“谁知道呢！我现在是对这些不抱太大的希望了，每次当我充满希望跑去调查一个看起来很有收获的线索是，就会被现实给无情地扇一巴掌。我算是想明白了，我现在呀，要以平常心对待，搞不好上天还会赏我俩歪瓜裂枣也不一定。

我们今天凌晨找到那家旅馆的时候，那里只有两个帮忙的人在那儿守着，说是旅馆老板回老家参加亲戚家的婚宴去了，我已经留了话了，让那家旅馆的老板回来之后赶紧主动到刑警队来一趟，到时候我们再问问他应该就会晓得了。”

夜初好笑地看着燕青山摩拳擦掌地说要以平常心对待才冒出来的线索头子，这种口不对心的话从燕青山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有一种莫名的喜感，看来他的确是怕了。

不过此时，夜初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不妙的可能性，不禁皱眉直言道：“青山，难道不用直接派人去那旅馆老板的老家把人给接回来么？如果李婷在案子当中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无辜的话，那有了前两次引导线索被警方突破的经验之后，我觉得她不可能会随意给出这么明显的一个提示。

以警方的能力，李婷提供的渝都宾馆实际上是渝都旅馆，这件事迟早都会被查到，如果他们一早就设想到这一点，那旅馆的老板岂不是很危险，要是……”

“欸……欸、欸，打住！我拜托你，可千万别再往下说了！你这乌鸦嘴，以后没我的允许，请你尽量地对案情的推断保持沉默吧，好吗？被你这么一说，我后脊梁都冷了半截，不成，的确是得先下手为强，我现在就让人去旅馆老板的老家把人给接回来。”

夜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青山迅速打断，就差没直接上前捂住夜初的嘴了。不过夜初的提醒并不是没有道理，燕青山害怕再次冒头的线索又被懒腰截断，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风一样地又不见了。

夜初担心自己再一次被燕青山给遗忘在办公室，猜想着他们忙活了一晚上应该只是查找到了快件包裹抵达的具体位置，其他的应该都还没有结果出来，所以当机立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刑警队。他夜初可自问达不到燕青山那种为了案子不要命的境界，如今的他早已饥肠辘辘，人也昏沉沉的，在获得下一条线索之前，夜初只想要好好地休息。

没有回渝都大学附近的宾馆，夜初径直去了范可的出租屋内，一是想检测一下范可研究的成果，二是打算犒劳一下这个以食为天的小子，况且他自己也需要大幅度的补充，和范可在一起，对方的吃相至少会让自己觉得饭菜很香、很有食欲。

但夜初没有想到，被他一直认为懒散的范可这次居然会变得那么认真，就跟燕青山为了案子而着魔一样，范可也沉迷在了自己的物理公式核算以及实验实施当中，夜初在门口敲了老半天的门，才见着范可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发型前来开门，而且脸上还挂着十分十的不耐烦。

夜初咋舌，他一直以为外甥范可嘴巴够贫，只有做相声演员的潜质，可没想着今日一见，居然发现范可还有着做老学究那一方面的素质，跟换了个人似的，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原本还在担心范可那小子选择了理科专业会是个错误，想着对方的学习成绩定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在比较了沉稳的宋渝之后，范可在夜初心目当中的固有形象就更加鲜明。眼前这么沉默寡言一心沉溺于摆弄那些物件的范可，还是夜初第一次见到！

但见到此时的范可之后，身为舅舅的夜初心中又泛起了另外的担心。之前担心他成绩不好毕不了业，可现在却担心他沉迷于此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

瞧着范可的这一身打扮，很明显是前一天卖完东西回来之后就直接开始了实验，全身上下的衣服跟昨天是一模一样的，就连那双破了一个洞的袜子都还没来得及脱下来换掉。如果范可这么长时间的地搞科学研究，那自己的姐姐岂不得操心死，到时候碎碎念波及到自己这儿，还让不让人活啦！

夜初围着范可铺开的场合转了好几圈，都没能成功地引起对方的注意，最后不得已只好直接出声，清了清喉咙，小声地开口问道：“呃，你这边有没有什么结果出来啊？如果还没有啥结果的话，要不然咱们先去吃个饭怎么样？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从昨天回来之后就没开过餐吧，饿了吗？咱们出去吃顿好的！”

说完之后，夜初直直地盯着范可，看其在本子上迅速地用笔在写画着什么，但对于夜初的那些话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夜初的建议就想像是石沉大海一般，连半点儿波澜都没有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