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知道内情的母亲

夜初回神，发现宋渝此时也正满脸疑惑和震惊地看着自己，刚刚的话，就是从他的嘴里问出来的。

刚想张口回答，夜初就听见范可夸张的声音再度响起：“对呀！方强不是在医院么？他不是被燕叔叔他们严密监管着么？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这，这……他是不是和麦小超一样，是被会隐身术的凶手给杀死了呀？”

被范可没心眼的话给点醒，夜初惊出一身汗，暗道好险！他差一点儿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宋渝的问题了。如果宋渝和凶手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而他又不清楚方强为何会在今天晚上身亡的话，那么自己这么随口一答岂不是就错过了诈和的机会？

好在范可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表现提醒了自己，看来有些时候这个大外甥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叹了口气，夜初故作大局在握的得势感，喃喃道：“你燕叔叔他们现在已经在医院着手调查了，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我所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方强现如今已经死了，尸体正在医院。

好了，发生了这件事，我也没有心情和你们宵夜了，我先去医院了，你们吃完了之后自己回学校，注意安全！”

“舅舅！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发生了这种事，我哪里还吃得下呀！我得去医院看看方强的情况，宋渝你自己回学校吧！”

见夜初作势要离开，范可麻利地将碗筷一丢，嚷嚷着要和夜初一道儿走，完了之后还安排着宋渝自己离开。

夜初瞥了另一旁也是一脸着急的宋渝，转头冲着范可说道：“看什么情况！不是都告诉你了，方强已经死了，你是要去看尸体么？你不怕么？还有，你以为你燕叔叔是什么人都能放进去的！赶紧回去，别在外面逗留！”

说完，夜初便掏出手机扮作在查找电话号码的样子，匆匆离开了，留下一脸愕然和不知所措的范可直犯愣。

过了片刻，范可才像是回魂了一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叹气对宋渝说道：“那咱们就先回学校吧！我明天再向舅舅打听具体的情况，这实在是让人太难以接受了，太突然了！怎么会这样呢？”

宋渝看了看范可没有说话，而后又望向窗外，盯着夜初已经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发着呆。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心慌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在脸上残留，一点儿也不比范可差！

夜初急吼吼地抵达医院时，方强的尸体已经被行动迅速的燕青山给送上了医院的检验解剖台。方强是突然在夜间自己跳楼自杀的，周围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但是因为方强的身份敏感，而且现在又关系着李小玲和麦小超的两件命案，所以燕青山必须要尽快知道方强的死因。

医院精神病房内的病人原本在夜间九点半左右就会进入休息的状态，病房里的病人大都也已经习惯了这个生物钟。因为麦小超的案子发生之后，警方对方强实施了严密的监管，所以医院本来是将其安排在独立的看护病房内的。

但是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治疗，医院发现方强的精神状态日趋稳定，尤其是后来警方淡出了对方强的监管之后，他的恢复状态良好，主治医生甚至还认为不久之后方强就能安然地出院，所以就将方强从独立看护病房里给挪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方强居然会自杀！

据燕青山下面的人讲，警方的人便装在医院，晚饭前就已经埋伏在了周围，由于放长线钓大鱼的行动计划是今天才拟定的，所以今夜先遣进入医院的人只有一个，原本是想暗中观察着，可没料到，方强居然今天就出事了，事态的发展太过巧合！

燕青山站在人群中间看到了外围的夜初，招呼了一声之后就立马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直直地走到夜初的面前，刚一站定就开始叹气，在面对这个老同学的时候，是一点儿忌讳都没有。

“嗬！你说上天是不是有意在跟我们作对啊！今天下午才刚刚拟定好计划要利用方强的身份引蛇出洞，他妈的，才过了几个小时，方强居然自己就自杀了！你说他好端端地呆在医院里这么长的时间，最疯癫的时候都没有选择自杀，现如今病都快好了，也天天都能见着自己的妈妈了，他怎么会突然跑去自杀了呢？唉！”

燕青山的无奈心情夜初能体会，方强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的猝不及防，尤其是他们的调查才刚刚有了一点儿眉目，现在方强一死，拟定的调查方向几乎得全部推翻重来，时间一天一天地在流逝，这怎能不让无时不刻承受着压力的燕青山感到疲惫呢？

“方强自杀的时候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听闻夜初的询问，燕青山的无奈之意瞬间翻倍，点头道：“我下面的人亲眼所见，就只有他一个人。

本来九点半过后医院就已经进入了夜眠的状态，方强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先是睡不着一个人起来溜达，途中还和护士站的两个小护士打过招呼，而后就默默地一个人上了天台，不声不响地就跳下来了。”

“那方强临死之前有没有再出现什么疯癫的状态呢？说过什么话没有？”

燕青山给夜初的回答，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没有！我的人说他就是因为见着方强很冷静平和，所以才会远远地跟在后面观察。当方强走上天台的时候他还以为方强只是想要吹吹风而已，毕竟方强在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护士说的，可是……”

闻言，夜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燕青山的肩膀以示安慰，过了半晌才转而开口问燕青山关于那边汇集的人群是怎么回事。

燕青山漠然到底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回应道：“那是方强的家人！方强在住院期间他们就已经到了渝都，你知道，方强原本就是个妈宝，后来我们的监管松懈了之后，他妈妈每天都会来医院里。

今天稍早的时候他妈妈都还在医院里陪护着，据说那个时候方强的精神状态都还比较正常，没想到只是几个钟头而已，儿子就没了。

他们的情绪比较激动，我安排了人陪着他们，再怎么说，方强也是因为我们的坚持才会被送进医院里治疗，在这个层面上，我们脱不了关系。”

夜初点点头也很叹息，“想必他们此刻的心情很是难受吧！突然之间经历了这么大的悲恸，而且还是以这么轰烈的方式。对了，他们见到了方强的尸体么？”

燕青山点点头，开口道：“他们就住在医院旁边的出租病号间里，来得很及时，那个时候我们也才刚刚到，现场的勘察工作都还没有完成，所以……唉！”

说完，燕青山就和夜初就同时往门外被警戒线隔离开来的地上望去，地面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不用亲眼看见，夜初便能够想象得出从楼上跳下来的方强的尸体究竟有多惨烈，想当然，方强的家人在见到这样的景象之后会有多么悲痛。

杵在大厅的角落里沉默着，两个人的心中都不太好受。夜初告诉了燕青山在今夜稍早前的事情，认为就算方强最后尸检出来的死因有可疑的话，也不可能是宋渝杀的，毕竟出事的时候宋渝正和自己在一块儿，就如同麦小超的凶杀案发生时一样，宋渝所间隔的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完成凶杀。

燕青山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都快要拧成一股绳了，此时的他脑袋里一片浆糊，根本就腾不出空间来想到底是谁杀死了方强，或许在燕青山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定论，毕竟，手底下的人亲眼目睹了方强的整个自杀过程，要说在这中间还有着第三人出现的话，那么手下的人是不可能看不见的！

也不知道人群那边的警察们是用什么方法在劝说方强的家人，方强的母亲居然可以那么快地从悲痛当中走出来，态度坚决地提出要亲自和燕青山谈话，并且言之凿凿地说明她了解一些内情，是关于他儿子方强的死的。

听见过来低声汇报的人所说的话，燕青山和夜初面面相觑，对这种情形很是愕然，但脚下却是没有一点儿犹疑，飞快地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最后在方强母亲的要求下，医院将医生的办公室临时腾了出来，让给燕青山他们单独对话。直到到了一个相对封闭安静的环境当中，方强的母亲才愿意开口，虽然泪水在她的脸上就一直没有停过，但是口中的话却是十分强势。

“我知道我儿子为什么会跳楼，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给害死的！”

听见这样的控诉，燕青山瞪大了眼睛，立马接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被谁给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