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 避难(下)
5分钟过后,朱爸抱着一堆食物回来了。
“来,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我儿子能到现在还活着,全靠各位的帮忙了。”朱爸边说,边把食物放在已经清洗干净的玻璃桌子上。
“哇哦!我要这包!”朱投扑到玻璃桌子旁,拿起一包新坛酸菜面,欢欣雀跃的说。“爸,还有开水没?”
“还有一点,昨晚烧的,我把水瓶给你拿来。其实你现在应该吃点有营养的。。。唉,算了。”朱爸看着朱投缠着绷带的右腿、再看看满桌的零食和方便面,满脸的微笑中多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苦涩。
“恩,对头,朱投,别吃方便面了,你吃点这个嘛,这个比较有营养。”燕子举起一包蛋黄派递给猪头。
“不要,我就要吃这个!这天朝第一美味的极品滋味岂是你们这些庸夫俗子体会得到的?”朱投边说边撕开一包方便面,放进装方便面的包装杯里,准备往里面倒开水,这时,我一把拉住了他。
“你傻的呀?!不能用这个包装杯吃泡面,这里面有一层蜡,长期食用,会让这些蜡全部堆积在胃壁里面,后果非常的严重!亏你还是放射科医生,怎么这种常识也不知道?!”我满脸鄙视的说。
“那又怎样?!有本事你就不吃!!我还知道这方面便在油炸的过程中很多都是使用天朝第一发明——地沟油反复油炸制成的!前几天不是有个记者暗访的视频吗?那些油炸方便面的油简直比拖地的水看起来还要黑、还要脏!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就饿死算求了!少给老子在这里穷讲究!”朱投满脸不忿地说。
“你们别吵了!现在还有食物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你们以为这还是天朝盛世啊?这是在禽流感大爆发的末日!!!以后,我们的食物和水会越来越少,从现在起,每个人的食物都必须定时定量分配,要不然,我真的不晓得可以带领你们撑多久?”朱爸收起笑容,一脸的严肃。
“恩,朱伯伯说的很有道理,像我们天朝子民,从小就是喝着三聚氰胺奶粉长大的;等读小学了,买的零食又是瘦肉精火腿肠;等到读初中了,早餐奶又是喝的烂皮鞋制成的酸奶;高中时,好不容易同学聚会,喝的酒又是甲醇勾兑酒;最后。。。就连读大学时,去食堂吃的鱼,都是避孕药养大的。。。就算这样,大学生打胎的还不是千千万,看着那些小诊所和医院,一年365天的排起轮子打胎的女大学生,不是可以证明一个铁一般的事实吗?”燕子情绪激动的说道。
“什么事实?”朱投2B的问道。
“事实就是——咱们天朝子民经过从小的锻炼,已经养成了百毒不侵的体制!”我抢着说道。
“好了,不说了,都已经末日了,再谈这些已经没用了,现在只要是能吃的食物,只要毒不死人,我们都要尽可能的吃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末世活得更长久。”朱爸最后总结道。
“现在,你们也吃饱了,先休息一下,等到中午12点我叫你们,中午饭后就突围。记住,越是恶劣的环境,就越是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和充足的体力,所以,放松的睡觉和开心的吃东西是必须掌握的末日求生技能!孩子们,一定不能让环境影响了你们!哪怕我哪天不再了,你们也要坚持下去!永远不能放弃!你们要有一个信仰,那就是——我们人类是不会轻易被灭亡的!”朱爸再次微笑着对我们说。
12点时,我们被朱爸叫了起来,突围时间到了,我们必须开开心心的吃完“午饭”,然后,集中全力往底楼的后门突围,这是朱爸想好的计策,也只有后门才有一线生机,因为此刻,前门那个铁门周围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丧尸,从前门突围是根本不可能的。
虽然睡了几个小时,但我的头,还是昏沉沉的,怎样才能像朱爸说的那样“放松的睡觉”呢?看来在末日的环境里,这确实不是一个容易掌握的技巧。
我其实一直在做噩梦,我梦见我和朱爸、朱投、燕子一起跑在一条满是丧尸的大街上,先是朱爸为了掩护朱投而牺牲了。。。后来,朱投、燕子也紧跟着牺牲了。。。最后,脱出重围的我一个人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直到看见死而复生的朱爸、朱投、燕子在我前面慢慢行走的背影,我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叫他们,他们根本不理我,仍然自顾自的行走。。。直到最后,我焦急地把手搭在燕子纤细的肩膀上,想把她扭过身来看看她们究竟在干什么时,看见的却是,燕子回过头的。。。血肉模糊的脸!!!
如果不是朱爸及时的把我叫醒,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那个恐怖刺激!那真的是一张恐怖到极致的脸!
天啊!这个梦不会预示着什么吧?!我可爱的燕子!我的好兄弟朱投!我敬爱的朱爸!你们不会离我而去吧?!
“龙飞,你在想什么?快出发了,你快点把背包背好,拿好你的武器!”燕子责怪的看着我,一如既往的细心和温柔体贴。
“对了!龙哥!你要是有危险记着叫我们!我们一定不会丢下你的!嘿嘿!”朱投眨眨他的猪眼,半开玩笑的看着我,一如既往的搞笑和2B。
“去你吗的!你才会有危险!”我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苦涩。
“好了,大家别开玩笑了,记住,一切听从我的指挥!放心,有朱爸在,一定把你们活蹦乱跳的送出去!”朱爸微笑着、满脸自信地看着我们,一如既往的淡定和和蔼。
望着仿似已经和我血肉相连的同伴们,我的心不知什么滋味。
放心吧,我一定尽全力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受一点伤害!我在心里默默地发誓道。
“大家小心,我走第一,朱投第二,燕子第三,龙飞你是第二战斗力,你负责押后。”朱爸迅快地吩咐道。
吱呀。。。
朱投家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我们排成一个纵队,小心翼翼地往楼下探索而去。
楼道里满是各种残肢内脏,还有各种各样表情的人头,有满脸痛苦的、有惊慌失措的、有绝望无助的、也有泪流满脸的、还有傻笑着的。。。从这些由“死前一刻”定型的表情上可以推测道,那些人死的时候,内心是处在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但不论怎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都想扑过来啃我们!
我就这样边走边注意那些不同的人头,思索着、分享着他们在死前那一刻所传达的内心的感情,不知不觉中,我跟着他们从第20层下到了第10层,这一路还真是顺利啊,有了朱爸的存在,我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感觉我身上的担子有人和我一起挑了。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
紧接着,一大群丧尸从楼下往我们直冲过来!!!
“站好队形!我负责前面!朱投右面、燕子左面、龙飞负责支援!”朱爸迅快地吩咐道。
“嗷!”一个丧尸在将要跑到朱爸面前时,眼睛瞟到了朱爸手中的弩箭,改跑为扑,一个纵身往朱爸扑来!
嗖!
朱爸几乎是在丧尸起跳的刹那间,发出一只夺命的弩箭,往丧尸双眉间的正中心处射去!
“嗷嗷!”伴随着两声惨叫,那个丧尸倒在地上不动了。
可这时,又有几只丧尸从楼下冲了上来!
这几只丧尸学聪明了,分两只丧尸往朱爸扑去,另两只分别扑向朱投和燕子。
扑向朱爸的两只丧尸,其中一只跳了起来,趁着朱爸装填弩箭的时机,往朱爸头部扑去;而另一只则贴着地面往朱爸腿部抓去!这时的朱爸,临危不乱,先举起十字弩射往从空中扑来的丧尸,再一个扫堂腿,迎往扑向他腿部的丧尸。不用说的,面对着前任海军陆战队侦察大队大队长,这些水笔丧尸,只有送死的份。
扑向朱投的丧尸,嘴唇没了,悬吊在口腔之外的舌头,随着他的跑动,一晃一晃的晃动起来,估计他快饿坏了,一边扑向朱投,一边发出一声声饥饿的怒吼声!朱投先是紧张的想往后跑,在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后,鼓起勇气,提起大砍刀,狠命地往那个丧尸砍去。。。
唰!
咚
伴随着一声清脆美妙的人头落地声,朱投屎尿全流的瘫倒地上,两脚发软,再也站不起来。
“龙飞!顶替朱投!”此刻,在朱爸的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酷和指挥若定的大将之风!
就在我移到朱投的位置时,另一个丧尸也扑到了燕子的身边,几乎还差5里面,他的魔爪就即将碰到燕子嫩滑白皙的小脸儿。。。
“燕子!小心!”我惊叫道。
嘶。。。
燕子拔出插在那个丧尸头部的军刺,一脸平静道。“我没事,守好你的位置,别为我担心。”
“嗷嗷嗷”
“嗷嗷”
“嗷”
“嗷嗷嗷嗷”
虽然我们解决了前面几只先头部队
但是大部队的成千上万的丧尸紧跟着冲了上来!
朱爸打量冲上来的丧尸数量,再看看自己剩余的弩箭,发出了一个让我们震惊的命令!!!
“快!上天台!”朱爸几乎是使出全身力气的怒吼道。
“什么?!到天台不是等于自杀吗?!”我们齐声惊呼道!
“孩子们,你们相信我吗?”朱爸回复满脸的微笑,看着我们。
“爸爸!我信你!”朱投从地上爬起来,带头往楼上冲去!
“燕子!跟着朱投!朱伯伯说的肯定没错!”我大叫道。
“那你呢?!”燕子大声吼道。
“我留下来帮朱伯伯!”我一字一顿的道。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燕子几乎是带着哭腔吼着说。
天!我在她心里究竟占着什么样的位置?!我在心里惊讶地吼道。
“最受不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生离死别了,别闹了,我们一起走,你们走前面,我断后!”朱爸一脸严肃,命令道。
没办法,我们3人只能服从命令,死命地往上爬楼。
正是有了朱爸十字弩的断后,才能保证没有丧尸能追的上我们。。。
我们亡命似地爬了10楼之后,眼看天台在望,进入天台的铁门却上了锁!
那个铁门上面部分是铁栅栏,下面部分是一块厚厚的钢板,在钢板和铁栅栏的交界处的下方,是一个只可以在里面上锁的装置,以及一把生锈的大铁锁。
正当我冲上前去,举起斧头准备砍开铁锁时!发觉朱投已经掏出瑞士军刀,迅快地找出军刀上的牙签,再把牙签插入锁孔,也没见他花多少时间,瞬间就把铁锁打了开来。
看着就像神偷般的朱投,我猛然间想到,看来朱投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用的。
“快啊!朱伯伯/爸爸!!!”我们站在铁门后的天台上,一起大声地喊道!
朱爸此时还在第20层的楼梯口(天台是第21层)堵截无穷无尽、急速而来的丧尸。
虽然他已经阻挡了一波又一波丧尸的进攻,但他身上的弩箭也快用光了。。。
当他射完最后一支弩箭时,他迅快地转身往我们所在处奔来!
而在他身后,是一群群望不到边际的丧尸。。。
“爸爸!快啊!”朱投沙哑着嗓子狂吼道。
十秒钟后,朱爸终于跑到了我们面前,可是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我们十分震惊的举动!!!
咚!!!
卡擦!
就在我们震惊的目光中,朱爸把铁门使劲往里一拉,关上了他唯一的求生之路!并迅快地用那个大铁锁锁上了铁门!!
“爸爸!你要干什么!!”朱投情绪瞬间失控,哭叫着往铁门扑去!却怎么也无法够得着锁在大门里面的那一把大铁锁。
“儿子!别哭!我朱茅的儿子不能这么窝囊!爸爸永远爱你。。。龙飞,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朱爸的脸上最后一次泛起他招牌式的、阳光般温暖的微笑,然后迅快地、严肃地向我们致了一个军礼!之后,他闪电般抽出瑞士军刀,转身往冲上来的群尸扑去。。。
“爸爸!!!你不要丢下我啊!!!”
当!当!当!
整个天台上不断地响起朱投撕心裂肺的哭号声和砍刀重击铁门的闷响声。
“朱投!”我赶忙跑到朱投身后,一把抱住了神经几近崩溃的他!
“别拦着我!我要去救我爸爸!!!”
“呜呜呜。。。要不是我回来找他,我爸爸他也不会死!!!”
“呜呜呜。。。他是为了等我回来,所以才留在家里的!!!是我害了我爸爸!!!”
猪头一边挣扎、一边痛苦地、断断续续地发出近似疯癫的自言自语声。
咚!咚!咚!咚咚咚!
铁门内侧传出了激烈的撞门声!
“是爸爸!是我爸爸!!!”朱投神志不清地扑往铁门上的铁栅栏处。。。
可是,最后出现的,并不是朱爸温暖的微笑,而是一群丧尸满目狰狞的、鲜血淋淋的、贪婪的面孔!
“啊!你们还我爸爸!!!”一向胆小的朱投先是吓得尖叫,紧接着举起大砍刀疯狂地往铁栅栏里面的丧尸砍去!
当!当!当!
“嗷嗷嗷!”
“嗷嗷!”
朱投的哭喊声、大砍刀与铁门的撞击声与丧尸群的狂吼声交织在了一起,场面极其的混乱。
“朱投,清醒点!你快冷静点啊!!我草!!!”
“啊!”
我右手举起军斧,用斧头的手柄处敲晕了朱投。
“龙飞,你在干什么?!”燕子瞪大眼睛看着我,在她的小脸上,仍然挂着来不及擦去的,满脸的泪痕。
“我。。。我只是让他安静一下!放心,他没事的!”
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朱投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不耐克”运动装,那是早上我们睡觉时,细心的朱爸为他换的,因为朱投腿上有伤,不能洗澡,朱爸还特地把昨晚的开水用了很多来给朱投擦了一下身子,擦干净了那些臭气熏天的琼浆玉液。
我把目光从地上的朱投处收回,专心致志地思考,在我们此时此地的处境,应该怎么逃生呢?!
这是继第一次“洗澡间密室逃生”之后,另一道摆在我眼前的难题。
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第一个办法:为了求生而集体从21楼跳下去?那我岂非侮辱了朱爸的临终交托?
第二个办法:手机已经没信号的我们应该躺在天台上用身体写“SOS”。。。按照天朝的救援速度,此刻多半只能救援大城市的幸存者,等到直升机发现我们时,我们可能早就吃光食物而变成了一堆白骨了。
第三个办法:我们打开铁门,冲进去和丧尸群拼了。。。除非我疯了!!!
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我发觉我这次比在洗澡间那次还要感到害怕和无助!
咚!咚咚!咚咚咚!
脆弱的铁门承受着丧尸群一波波猛烈地撞击!让人觉得一大群如狼似虎的丧尸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把我们啃得精光!!!
朱爸为什么会在临终遗言里对我说——“龙飞,接下来交给你了!”
难道。。。难道有什么我和朱爸曾经一起做过的事被我所遗忘了?!
“龙。。。龙飞!快想办法啊!铁门撑不了多久了!!!”燕子望着已经有点向我们这边凹陷的铁门,惊恐的对我吼道。
“算了,我还是按自己想得做!”燕子边说边跑到我的面前,一手抢过我的斧头,往天台上的消防箱跑去!
“你要干什么?!”我向燕子吼道!
“我要打开水管阀门,借用高压水枪把丧尸全部冲到楼下去!!!”
“可是,已经停水了啊!!!”
正在奔跑中的燕子,仿似遭受了晴天霹雳!一个踉跄跌倒地上,仿似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似地,再也站不起来。
“等等!燕子,你刚才说什么?!”我仿似抓到了一点点求生的希望,满脸兴奋地看着燕子。
“我说。。。我说我要借用高压水枪。。。!可是,已经没水了啊!”燕子满脸疑惑地望着我。
“停!哈哈哈!高压水枪!”我再一次像“洗澡间密室逃生”那次一样,对着天空狂笑!
“这次燕子没有再一次觉得我发疯了,而是静静地等着我的下文。”
“原来,原来朱爸说的——接下来交给我了,是这个意思!!!”我一边兴奋地说,一边迅快地从地上捡起被燕子丢在地上的军用斧头,跑到消防箱面前,抡起斧头,就往消防箱的玻璃板上砍去!
哐!!!
玻璃板应声而碎!飞溅的玻璃碎渣溅得我满身都是。
“快!燕子!来帮我!”我向还坐在地上的燕子吼道!
“怎么帮啊?!”燕子虽然还是觉得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但至少我让她感觉到了一点希望。
“我们先合力把朱投拖过来再说!”我边说边往倒在铁门后面仍然昏迷的朱投跑去。
几分钟后,我和燕子合力把250斤的朱投拖到了满是玻璃碎渣的消防箱的下面。
“他吗的死猪头!!!平时叫他少吃点不听!!!拖他简直累死个人!!!”我抱怨道。
“别说了,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先叫醒朱投?!”燕子听着丧尸越来越猛烈的撞门声,急切地问我道。
“不!千万不能叫醒他!!!”我一脸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燕子一脸不解地望着我。
我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了,于是,我清清嗓子,对燕子说出了我的计划。
咳咳,第一,我们要明白,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是离开这栋楼,跑到楼下去,但是我们既不能直接跳楼,也不能打开铁门和丧尸拼命,所以,我们只能使用“海军陆战队”经常使用的一招——悬崖速降!
“悬崖速降?!天!龙飞,你是不是《火蓝刀锋》看多了?我们哪来的绳子!!!”燕子惊讶地说道。
“这不是有了吗?”我拉出一捆厚厚的“消防水带”,盯着燕子满脸得意地说。
“哇!啊!龙飞!你太聪明了!!!”燕子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挂满了惊喜的笑容!对于一个自认必死的人来说,一旦看见生还的机会,必定会欣喜若狂的!
“快!快帮我把这个消防水带的一端连接在水带接口上、然后再把另一端缠在朱投的腰上!我之所以,不要你叫醒朱投:一是因为朱投胆子很小,肯定害怕我们这样放他下去!二是因为朱投情绪还没有恢复正常,我怕他仍然想去给朱伯伯报仇!还有,之所以想到这个办法,一是因为你的提醒,二是因为我曾经和朱爸一起去玩过攀岩,懂得这个悬崖速降的原理。”我一边说一边和燕子接好水带接口,然后再把水带的另一端牢牢套死在朱投的身上。
“龙飞!消防水带有多长?!”燕子仿似想起了什么,急速地问我道。
“大概25米吧!”
“25米!!!我们现在所处的楼层是21楼,距地面最少也有60米吧!!!”
“恩,我已经考虑过了!这栋楼的旁边有一个10层高的重百超市大楼,因为以前建筑得比较拥挤,离我们这栋楼的距离还不到1米,而且,那个超市每层楼建的都比较高,10层楼大概都有40米了吧!那就是说,它与我们这栋楼只有20米的落差和1米的间距!!!我们完全可以降落到那上面,再从天台去往超市内部,从超市的后门逃出去!!!”
“来!燕子!帮我把朱投搬到靠近重百超市大楼的那一面护栏上!”
“好!”
一分钟后,再一次累得满头大汗的我和燕子,终于把250斤的猪头放到了护栏上。
“好!听我口令!准备。。。放!”
燕子使劲一推,把朱投的肥躯推到了大楼以外的空间里。。。
嗦!
由于朱投的超级体重,把手握消防水带的燕子直接牵扯到了护栏边,狠狠地撞到了护栏上,要不是我在后面把握着水带的长度,连她也会被连带着牵扯下去。
这时的燕子小手死命地拉着消防水带,紧张的一点也不敢放松。
“快放啊!没时间了!”我对燕子吼道,铁门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丧尸的摧残,发出一声声奇怪的响声。
燕子狠下心,两只手一起丢开水带。。。
“你干什么啊?!”我惊讶的吼道!
嗦!
咚!
朱投所产生的牵引力,直接把我拉得往护栏撞去!!!不过还好,我撞到的并不是硬邦邦的护栏,而是燕子“软玉温香”的娇躯。
幸亏这时有燕子的帮忙,让我拉稳了朱投,想起刚才,朱投可能像炮弹一样往下坠落的场面,我的心里仍然犹有余悸。
而朱投此时离超市天台只差1米的场景!更是把我吓得胆战心惊!!!
“朱投!!!快醒醒!!!”我们把朱投平稳地放到天台后,拉动水带,叫喊着朱投的名字,希望他快点醒来解开水带,让我和燕子可以收回水带逃生。
几分钟后
“爸爸!!!你们还我爸爸!!!”朱投尖叫着醒来,看见自己身上绑着水带,躺在一个陌生的天台上,出奇地没有疑惑和恐慌。
他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愣,仿似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般。
“朱投!快!快解开你身上的水带!”我狂叫道。
朱投抬起头,神情呆滞地向我望来,双目中连仅存的那一点2B的神色也变得消失不见,两个眼睛就像两个空洞的黑洞。
“朱投!快啊!解开水带!”我再一次提醒他道。
这次朱投似乎听懂了,只见他慢慢地解下水带,然后继续呆坐在超市天台上。
我赶紧把水带收回来,然后把燕子放了下去。
最后,轮到我了。
我按照以前攀岩的经历,把水带缠一部分在身上,中间一部分抛到虚空中去,然后,再把剩余的部分拉紧,背对虚空,站在大楼天台的护栏上。
在我身后,飕飕的冷风吹得我背颈发凉,这是我自第一次攀岩到现在,第二次感到了害怕。
咚咚咚!咚咚!
铁门那里传出了金属撞门声!!!
天!难道丧尸正在用什么东西撞门?!他们智商没那么高吧?!我在心里说道。
急迫的情况由不得我去多想,我赶紧把身子往后一倒,保持与墙壁几乎90度的姿势,手里的拉紧的水带一点点放松,踩着墙壁,慢慢地,一步步地,倒退着往下走去。
这个在攀岩后从顶部下去的姿势,我是学了很久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咚!!!!!
正当我还在庆幸时,突然间!大楼天台处发出了一声巨响!
天!发生什么事了?!
我慌张地抬头望去,天啊!上方天台处满眼的丧尸正张牙舞爪的在向我打招呼。。。
天啊!铁门居然被丧尸撞倒了!!!
我赶紧加快下降的步伐。企图早一点脱离丧尸的魔掌。
可是聪明的丧尸再一次粉碎了我的美梦。。。因为,我发觉,丧尸群正发挥集体的力量,一下下把我从下面拉回大楼天台上去!
我草!老子就算摔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往水带割去,可是。。。天啊!为什么割不动?!
“快用剪刀啊!!!”燕子满怀关心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我赶紧把瑞士军刀的剪刀换出来,往水带一寸寸剪去。。。
咚!
哎哟!哎哟啊!
我从5米的低空摔到超市天台上去,本以为会摔的鼻青脸肿,没想到触地的感觉却是软绵绵的,难道超市的天台是海绵做的?我在心里疑惑道。
我好奇地往身下摸去。。。
啪!
我的脸上又多了一个粉红色的手掌印。
燕子满脸痛苦地、又羞又恨地看着我,在她眼中,是惊喜和怨怪交集的复杂眼神。
我赶紧避开她的眼神,假装慌张地看着大楼天台上的丧尸,幸好那些丧尸还不够聪明,并不知道遁着剩下的一截水带下来;也幸好他们不是生化危机里面的那些敢死队丧尸,要不然,他们不顾一切地跳下来,我们岂不是完了?!
此刻,他们也只能张牙舞爪地向我们示威而已。
“哈哈!我们终于暂时安。。。安全。。。”我发觉我再也笑不下去,因为!有两只丧尸被拥挤的丧尸群挤了下来!!!
“快!燕子、朱投!准备战斗!”我大叫道。
当我提着军用斧解决了这两个被摔成残废的倒霉蛋,确定暂时不会再有丧尸被挤下来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了,我们去探索超市。”我如释重负的道。
我扶起全身酸痛的燕子,拉起仍然发呆的朱投,慢慢地往超市天台的铁门处走去。
重百超市,是整个重庆本土的最大的超市连锁机构。
我们白沙镇上的重百超市,有11层,地下1层,地上10层。
负1层卖副食品、水果、大米、蔬菜、肉类等等一般超市常见的东西
正1层卖黄金、铂金、钻石首饰
正2层卖手机、电脑、各种家电
正3层卖各种男女鞋子
正4层卖女士正装
正5层卖男士正装
正6层卖女士休闲装、运动装
正7层卖男士休闲装、运动装
正8层卖儿童装
正9层卖各种五金小商品以及各种厨具
正10层卖各种健身器材
“奇怪,铁门怎么是打开的?而且,地上还有烟头?莫非超市里面还有幸存者?”燕子疑惑地说道。
“不知道,我们小心点,朱投,你快清醒点啊!”我看着仍然如痴呆状的朱投,满心焦虑的的说道。
“哦。”朱投含糊地应了我一声,仍然像一具扯线傀儡一样,双眼没有一丝神采。
我扶着燕子、牵着朱投,慢慢踏入超市正10层,出奇地,没有看见一丝血迹,仿佛就像被人打扫过一样,十分的干净。
我带着满心的疑惑,和燕子、朱投,一起从正10层进入正9层、8、7。。。一直到正2层与正1层相连的楼梯口,都没有发现一个幸存者。
正当我也在怀疑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时,突然间!!!我听到正1层传来了有人聊天的声音,而且,仿似还不止几个人,而是有很多人存在的样子。
卡兹!
朱投踩到了一个被丢弃在地上的空的“农妇山泉”矿泉水瓶。
“谁!”一个阴狠沉稳的男声从正1层传来。
。。。。。
正1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整个重百大楼静得可怕。
我向燕子打个眼色,扶着朱投慢慢往正2层走回去。
在不确定对方来历之前,作为我们三人小队的领导者,我实在不敢拿团队成员的小命去试探对方的虚实。
“别动!丢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把双手举起来!往墙壁靠过去!要不然,老娘就不客气了!”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声音突然间出现在我们身后。
我趁着转往墙壁的刹那,往我身后偷偷瞄了一眼。。。
天!一个如弩哥一样冷酷的弩姐,正举着十字弩,一脸警戒的对着我们。
“你别。。。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从旁边的居民楼逃出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可我此时偏偏说的是叫别人别紧张的话。。。
“你在撒谎!旁边的居民楼和这个超市大楼又不相连,你们怎么逃进来?!”
“我们。。。”我准备转过头去,面对面向那个弩姐解释。
“别转过来!你也别说话!老娘不相信你!这位妹妹看起来很面善,还是让她说!”
“这位姐姐,他说的是真的,我们是凭借居民楼天台的消防水带下到这超市大楼的天台,然后从超市天台的铁门处下到这里来的,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借用你们超市的后门逃生罢了。”燕子全身酸痛,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吧,我就暂时相信你!但是你们必须交出你们的武器!让我保管!现在,你们可以把头转过来了。”弩姐就像在对我们发布命令一样的道。
“谢谢姐姐!”我打蛇随棍上,忙跟着燕子叫道,“朱投,快叫姐姐!”
“哦?姐姐?”朱投还是一脸的痴呆无神的样子。
“我有名字!你们就叫我粟粟吧!话说,这位小哥儿怎么了?你们不是从哥哭山把他接出来的吧?哈哈哈”突然间,栗栗的神色变得十分柔和,仿似和刚才的冷酷弩姐判若两人。
“粟粟姐好!我叫龙飞,我是一名口腔医生。这是我的好兄弟朱投!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其实他也是一位医生哦,这位妹妹是。。。我的。。。助手,护士燕妮,你可以叫她燕子妹妹。”在我介绍燕子时,我感觉燕子神情紧张的看着我,让我也变得紧张起来,天!我为什么要紧张?!
“哈哈哈!他也是医生?莫非是精神科医生?”粟粟姐打趣地看着猪头,仿似对朱投饶有兴趣。
“来!我带你们过来见见大家!”粟粟姐向我们挥挥手,连武器也忘了叫我们上交。
这个粟粟姐,做事也太出人意表了吧?我在心里说道。
粟粟姐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连体皮衣,把她前凸后翘的曲线刻画得淋漓尽致,再加上胸部的超低的拉丝开口和立起的衣领,给人一种干净利落、干练冷酷又不失性感妩媚的特殊气质。
“你们还在发什么呆?快过来啊!”粟粟姐向我们招手道。
“好,好的!”我擦擦不经意间渗出的鼻血,拉着有气无力的燕子和木头般的朱投往粟粟姐所在的地方走去,那里似乎聚集了不少的人,十多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我们,在那些眼神中,有好意的、有不善的、有怀疑的、也有复杂难明的。。。
一会儿后,我们走到了重百超市大楼正1层(底楼)的一个角落处,虽然大楼的玻璃门和外面的卷帘门已经关闭,但还是有些微的阳光从卷帘门的缝隙中透进来,就像给这毫无希望的末世注入了一丝生的希望。
一楼的黄金、铂金、钻石首饰早就被抢掠一空,空空柜子被堆到一楼的另一角,使整个一楼大厅看起来空旷无比。
在我们的前方,是由十个人围成的一个大圈,在大圈的中心,是一个头部**得鲜血模糊的男子,难道超市大楼也进来丧尸了?我在心里不安地叫道。
“他叫朱一霸,是白沙镇有名的混混,虽然人很凶恶,但是很讲义气,早上的时候,他为我们出头,去找范家三兄弟理论,不料,中午的时候,我们却发现了他的尸体。”粟粟姐神情冷漠的道,仿似在她声音中不掺杂任何的情感。
“哇。。。”一个小孩儿发出了哭声。
我顿声望去,只见一个可爱至极的小男孩正躺在一个同样很萌的男孩子怀中,也许,他是被这个惨象吓坏了。
“那个小男孩叫萌弟,抱着他的男孩子叫萌哥,他们是一对亲兄弟,听萌哥说,他们的父母出国了,他是从他的高中宿舍逃跑出来的,他救了弟弟后,就在混乱中跑进超市了,然后遇见了我们。”
粟粟姐就像一个向导一样为我们一一作介绍。连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们?难道是为了楚楚可怜的燕子?或者是为了朱投?OH,NO!我不敢想象朱投和粟粟姐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为你们出头?难道你们和他们之间有什么争执?!”
“因为他们霸占了负一楼的大部分食物!我们只分到小部分,长此下去,该怎么办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青年抬头对我说道。
“啊!朱投!你恢复正常了?!”我高兴地向他跑去。。。
“等等,不对!朱投明明是站在我身边了嘛!”我往身后望去,朱投仍然像个木头一样地站在原地。
“你!你你你!你是谁?!”我吃惊地望着那个那青年。
那个男青年此时也吃惊地望着我身后的朱投。
“哥哥!!!莫非,你就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哥哥?!哥哥!我是朱提啊!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吗?!”朱提神情激动地往朱投奔去,一把把朱投抱在怀里,可在他怀里的朱投仍然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我不忍告诉朱提真相,继续问粟粟姐道,“难道你们准备在这里长期坚守下去?!你们就不怕坐吃山空?!”
“我们想过突围,但是,凭我们十个人的力量,面对镇上几千的丧尸,根本无能为力。”一个长得就像“陈浩南”的帅气混混儿,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他**着上身,上身纹着一条青龙,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留着一头飘逸的睡发,智慧的双眼正炯炯有神地对我们三人进行打量。
“哈哈,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家乐,兄弟以后多指教,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龙飞,他叫朱投,这位妹子叫燕妮,对了,凭你们的实力,应该足够应付那什么范家三兄弟了,为什么在这里唉声叹气?”我忍不住问道。
“那范家三兄弟,老大叫范醉、老二叫范统,老三叫范剑,一个个如饿狼猛虎一般,别说对付,就算看着都让人感到害怕!而且,他们手底下还有10个弟兄,不是我们轻易可以解决的,你们可以帮我们吗?”一个大概16岁左右的小女孩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们三人,一脸的祈求之色。
我忍不住往她望去,我的娘,世上竟有气质动人至此的美女?望着她那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晶莹似雪又似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我忍不住吁出一口凉气道:“倾国倾城之美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再看她乌黑的发质,雪白的肌肤,便如天生丽质该作何解。
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诱人的秀发冰肌,美丽得近乎诡异。
如此美丽的她真的存在于这世间吗?
我再仔细由头把她瞧到落脚,却没法在这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半点小瑕疪,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的眩人诡艳。
最后,我在心里叹道:“她会否根本不是人呢?横看竖看她都像精灵多过像人,人那有这么美丽呢?”
“喂,你这个死人,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呢?你到底帮不帮嘛?”那小女孩假作生气地对我发着娇嗔,更是弄得我鼻尖一热,一股鼻血流了出来。
“妹妹不要无礼,这位哥哥,我是她的姐姐,我叫裘央,她叫贝贝。”我们既是亲姐妹,又是一个高中的同学,昨晚还多靠了家乐哥哥的保护,才在混乱中逃到了这里。
一个姿色不比贝贝差,而且极其温柔贤淑的貌似18岁左右的女孩子恭敬的对我们说道。
“这。。。我们尽力而为吧,对了,这位小师傅是从哪一个寺庙逃难过来的?”
我面对着角落里,一个打坐的小和尚,好奇地问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是奉有师尊之命,从重庆哥哭山小佛寺远道而来,目的是为了向贵地的法海禅师带一个口信,不料,昨晚惨遇法海禅师被分尸的惨状,真乃天意弄人矣,正所谓。。。”
我不想听他继续啰嗦下去,直接打断他道,“敢问小师傅怎么称呼?”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三藏,贫僧是奉有师尊之命。。。”
“敢问这位妹妹,该怎么称呼?”我不想再听三藏啰嗦,改问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她年龄绝对不过14岁,穿着蓝色短裙,头扎公主鬓,一对眸子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内里藏著数不清的甜梦,是秘不可测地动魄惊心的美丽,只有虚空里的夜月才可比拟。
“我。。。我叫游晓灵,昨晚混乱时,我和我哥哥游南龙走散了,幸亏有这位三藏师傅的保护,我才能逃到这里。”小女孩天真浪漫的说道。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灵儿姑娘吗?”我满脸通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脸红。
“好。。。好吧。”灵儿声如蚊呐的回答道,小脸红得就像一个熟透的草莓,其诱惑力,哪怕得道高僧也会忍不住跑上前去咬一口。
三藏哥哥的保护?天!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和尚能保护谁?我在心里说道。
最后,超市十人中,没做介绍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一个脸上带有刀疤,一米9几,全身又黑又壮,看上去十分凶恶的人,我不敢直接询问他的来历,甚至连名字都不敢问,只好小声的求教粟粟姐那人是谁。
“他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来历很神秘,连范家三兄弟都不敢怎么惹他,他平时很少说话,我只知道他自称鬼手。”粟粟姐一脸神秘的说道。
“鬼手?”我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此时鬼手正坐在地上,一手玩弄着一个小锤子,一手悠闲地抽着香烟,貌似并不把我们当回事,但我凭借这么多年医生的直觉,觉得他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我和朱投、燕子,我感觉我们三人在他面前就仿似被CT机扫描了一样,完全被看得个通透。
我有个直觉,他一定是十人中最强的一个!
不知道所谓的范家三兄弟:范醉、范统、范剑又是怎么样的人物呢?
“你在想什么鬼主意?!你们愿意加入我们还是加入范家帮?马上给老娘表个态!”粟粟姐恢复弩姐的冷酷表情,举着十字弩对着我们。和刚才温柔和善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粟粟姐。。。你怎么?”我惊讶地看着她。
这时,家乐向我做了一个鬼脸,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部。。。
我瞬间秒懂,原来粟粟姐脑子有毛病?难道她头部受过伤?还是她本就具有双重性格?
“好。。。好的!我们加入你们就是!粟粟姐你。。。你先把十字弩收起来,免得不小心射了,我就完蛋了!”
“哈哈,小弟弟,这样才乖嘛,跟我过来,我分配一点食物给你们。”粟粟姐满脸的煞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微笑,让人感觉她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一样,没有一点架子和脾气。
“我说,粟粟姐,虽然我叫你姐姐,但还没有请教你的年龄呢?”我满脸堆笑地说,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把那“凶神恶煞”的弩姐召唤回来。
“我啊?我今年30了,哈哈,比你大吧?小弟弟”
“恩。。。大两岁。”
此时此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摸出裤袋里面的诺基亚手机定睛一看,快晚上7点了,怪不得外面变得这么暗了。
半个小时后,躺在地上的“朱一霸”的尸体被抬到超市的天台火葬了,因为我们不想把他丢出去喂丧尸,又没有可以土葬的地方,所以,只好火葬了,三藏简单的为他做了一个法事,虽然我们个个都变得义愤填膺,但是没有一个人带头去找“范家三兄弟”算账,我不知道这应该称为胆小还是冷漠,或者经过昨晚到现在的生活巨变,人人都已经变得麻木不仁?又或者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对生命的一种漠视?
火葬结束后,粟粟姐带领我们返回1楼大厅,然后,她亲自取出食物,毫不吝啬的分给我们,让我和燕子着实感动了一把。
我们也慷慨解囊,把我们两个背包里的食物拿出一些来交给粟粟姐。
一楼大厅点了10多根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我一边吃着“旺仔大馒头”,一边慢慢地观察起正在进餐的众人来。
对病人和陌生人、熟人甚至普通朋友,在深聊以前,我都要事先做一番观察,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了解他们的性格和为人,这是我从医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的良好习惯。
这个习惯让我从医7年来从未发生过医疗纠纷,而此时此刻,作为朱投、燕子的“监护人”的我,更是要把这种习惯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我任何的一个判断失误,都可能连累他们2人一起断送年轻的生命。
我能做到像“瑞克”那样成功吗?我在心里没有半点把握。
我停止思索,继续往众人看去。
首先,进入我眼帘的,是活宝兄弟朱投和朱提,此时,这两兄弟正蹲在超市的一个角落大快朵颐,这一对活宝,一人拿着一包“新坛酸菜面”,因为没有开水,就那么一边干吃,一边喝着矿泉水,而吃相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朱提仿似从朱投那里得知了他们父亲的消息,在他脸上满是悲伤欲绝的神色,虽然他自己都很难过,但还在一个劲儿的安慰朱投,边吃边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由于距离他们太远,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貌似朱提的安慰很奏效,朱投呆滞的脸上仿似多了一丝神采。
我喝了一口“病师傅”矿泉水,目光再转,往我“一旦看着她,我自己就会不由自主脸红”的灵儿妹妹望去,此时的灵儿妹妹仍然是那么天真可爱,她那娇俏的小脸被闪烁的烛光映照得红扑扑的,煞是动人。
此时,她左手正举着一包“哭事牌”薯片,用她白皙纤细的右手从薯片包装袋里抽出一块薯片递往她旁边的俊俏小和尚“三藏”的嘴边,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满脸通红的三藏貌似并不领情,一直在那里左躲右闪,只见他,左一句“阿弥陀佛”,右一句“罪过罪过”,最后再来句他吗的“女施主请自重”!!!
害得小可爱灵儿妹妹喂他不是,不喂他更不是,就那样双手僵在空中。。。他吗的!你不吃不知道让给我啊?!我在心里不忿的说道。
不过,灵儿妹妹连脖子都红透了的窘样,看得我心儿都酥了。
“你在看什么?”温柔可爱的燕子递了一根“单汇”火腿肠给我,满脸的疑惑。
“没。。。没什么。”我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满脸通红的对着燕子,我。。。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但。。。但是我为什么有这么重的愧疚感?
“我。。。我在观察敌情。”我半真半假的说道。
“观察敌情?我们有敌人吗?”燕子疑惑地问道。
“在没有确定别人是我们真正的朋友之前,我都一概当成敌人看待,这是大神瑞克教我的。”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瑞克?哦,你是说《行尸走肉》?恩。。。你说的有道理,我不打扰你了,我也跟你一样观察敌情了。”燕子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过,此后她确实没再打搅我。
接下来,我把目光移到了家乐和那两位美女姐妹身上。
此时,家乐正左手握着一个苹果,右手握着水果刀,一边削苹果一边讨好地看着贝贝,仿似魂儿都被绝色美女贝贝给吸走了。
“哎呀,家乐哥哥你太好了!人家爱死你了!你对我们姐妹俩真好!嘻嘻”贝贝边说边向家乐抛着媚眼,更是把家乐逗得心花怒放。
“妹妹,说话注意点,别光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裘央一脸严肃地看着贝贝,就像一个母亲在对女儿训话般。
“呜呜呜。。。人家知道了,人家只是和家乐哥哥闹着玩呢,家乐哥哥,你不介意吧?”贝贝眼含泪光的看着家乐,真是“雨打梨花,我见犹怜。”
“没。。。没关系,我。。。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家乐慌慌张张地回话道,望着楚楚可怜的美人儿贝贝,他简直变得手足无措。
对于打情骂俏的东东,我不是很喜欢,所以,我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我发现,刚才那个哭泣的小孩子,好像叫什么“萌弟”来着,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正安静地躺在他哥哥“萌哥”的怀中酣然入睡,在他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仍然挂着些微的泪珠,那些泪珠儿在烛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让人心痛的光芒。
唉,可怜的孩子,如果在以前,他现在一定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无忧无虑地看着《哭羊羊与白太狼》吧?
不。。。既然他是天朝的孩子,那。。。也许他现在正趴在桌子上,做着堆积如山的《小学生家庭作业》吧。。。(想起我们80后的童年,我就感到恐怖。)
他哥哥“萌哥”穿着一身校服,给人一种大正太的感觉,他虽然比萌弟年长很多,但仍然给人一种稚气未脱的形象,此时,他正一边哼着摇篮曲,一边轻拍着萌弟的背部,以便他的弟弟能够安然入睡,在他满是疲倦之色的双眼之中,透出了一份与他年龄和外表极不相称的成熟。
再之后,我把目光投往了那神秘的刀疤大哥——鬼手的身上,看其年纪,他大概30岁左右了,他那被岁月雕刻的刀疤脸上,仿似有一段不愿向外人透露的往事,他上身穿着黑色的背心,露出来的粗壮黝黑的手臂上也有多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他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蓝色牛仔裤,光头,头上貌似戴着一个黑色的毛线织成的帽子,给人一种跳嘻哈舞的感觉,但他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嘻哈。
此时,他正举起江津老白干(一种烈酒),在一个角落里自斟自饮,在他面前,摆放着一盘鱼皮花生和一盘牛肉干。
正当我还想继续观察他时,他突然间向我转过头来,如鹰般锐利冷酷的双目深深地望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只觉一股杀气袭体而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我赶紧避开他的目光,假装往我不远处的粟粟姐看去。
此时粟粟姐正在费劲地想打开一个包装袋,不过,貌似包装袋很牢实,我看着她足足有5分钟过去了,她仍然是对着包装袋里面的食物流口水,却拿那个包装袋没有丝毫办法。
什么包装袋会难倒我们的霸气的弩姐呢?我在心里疑惑地问道。
“咦!你小子看什么看!是不是对老娘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被包装袋弄得抓耳挠腮、头发散乱的粟粟姐举起她的第一神器——十字弩,一脸怒气地看着我,仿似我才是那个让她无法打开包装袋的罪魁祸首。看样子,多半又犯病了。。。
“粟。。。粟粟姐,请息怒!在下只是想,能不能毛遂自荐,帮,不是,代粟粟姐解决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麻烦。”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好吧!看你小子到底有没有用!”粟粟姐向我一个招手,我赶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喏,就是这个!怎么也打不开,你想想办法!”粟粟姐就像大小姐命令仆人一样吩咐我道。
天!这不是我们江津两大特产之一的——玫瑰牌米花糖吗?(另一个是江津老白干)呵呵,这个包装袋当然不是纯凭手劲能够打开的。
我从裤袋里抽出瑞士军刀,选出剪刀,5秒钟就把包装袋给剪开了。
现在想想,瑞士军刀真的是很有用的武器,甚至可以说,是救了我们两次的神器!第一次,神偷朱投使用瑞士军刀上的牙签把大楼天台上的铁门的铁锁打开了;第二次,我使用了瑞士军刀,才把消防水带剪断,救了我自己一命。
“这,给你,粟粟姐!”我满脸得意的把米花糖给粟粟姐送了过去。
“天!原来这个是需要剪刀的!”粟粟姐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倒!
“粟粟姐,你头部是不是受过伤?”我反复考虑了很久后才问出了这个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什么?!你想死啊!。。。对,我头部受过伤,以前的很多事情,我似乎都想不起了。”粟粟姐一脸悲伤的神色,在她眼中再也看不见一丝凶狠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柔情的、无助而落寞的眼神。
突然间,我觉得粟粟姐真的蛮可怜的,不但头部受伤,而且失忆了,最主要的是,貌似还得了精神分裂症,甚至连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仿似也忘记了。。。如果她不是那么地强悍,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我唯一的最开始的记忆,是从一个男性商人的家中醒来。他对我说,他是在河边偶尔发现在河中漂浮的我,并把我救上来的。”粟粟姐继续说道。
“后来呢?”
“后来,因为我无处可去,于是就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做生意,由于我头部受伤,算不来帐,只好帮他打点杂。。。。之后。。。”粟粟姐情绪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
“之后怎么了?别慌别慌,慢慢说。”我生怕她又变回火爆的弩姐。
“之后,那个男商人,带我到这里来做生意,却遇见大批的疯狂咬人的禽流感患者!他为了保护我,牺牲了!!!”粟粟姐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两行热泪无声地从她脸颊滑落。。。
几个小时后,我躺在临时铺设的地铺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在这个“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日出”的末世,粟粟姐的情况绝不是个例,为什么我会为她感到伤心难过呢?
也许,是为了我和她同样不幸的身世(她是失忆后和商人相依为命;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也许,是为了她在安静时,那无助、柔情又落寞的眼神。。。
别人都把她当怪物一样看待,可她却一点没有看不起弱者,甚至还把自己的食物分给第一天认识的我们,足可见她天性善良的本质。。。
“啊。。。啊。。。啊。。。嘘。。。”
“啊。。。啊。。。嘘。。。。”
在我身侧,朱投和朱提高音喇叭似地打鼾声,形成了一曲美妙地打鼾交响乐,不经意间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再次摸出我的诺基亚手机,2014年4月17日凌晨1点14分,该睡觉了。
我再一次想起朱爸昨天说过的话,“轻松地睡觉和开心的吃饭也是末日求生的两项必备的技能。”
唉,我们的英雄——朱爸!我一定会把朱投照顾好的!您就放心吧!
我再一次强迫自己什么也别去想,专心致志的睡觉。
但就在我快要入眠时,“啊!救命啊!”一个凄惨的女子尖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